28、我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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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青突然被打断他不明所以地盯着郑知了看，郑知了正捧着吉他冲谈青笑了笑：“青哥，我突然对曲谱有点感兴趣了，要不你写下来给我看看吧，或许我能靠着上次的记忆弹几段呢？”
“常规的练熟了偶尔也想学学超纲的知识，青哥，我可以试试吗？”
郑知了一脸单纯地看着谈青，他无辜地眨巴几下眼睛用眼神恳求谈青给他写曲谱。肿大的眼泡挤着脸颊上的肉带着郑知了没有一丝杂念的表情很是搞笑。
“啊？哦、好。”谈青卡壳几下将自己还未说尽的介绍的话全盘咽了回去。
谈青看着郑知了带着戏谑笑意的眼在郑知了和他对视的那一刻落荒而逃。
谈青装作无事尴尬地捏着鼻子坐在沙发上。
郑知了笑着将桌子上散落的白纸堆叠放在一起想要让谈青手写曲谱，但他看了看桌子以及沙发凳上都没有黑笔的踪迹。
谈青找了几次见实在没有黑笔，他想了想说：“算了，不用拿笔了，我平板里有电子曲谱那个看得更方便一点。我去拿吧，你等我一下。”
郑知了等谈青去找曲谱的时候有些无聊，他又将吉他放在膝上回想起停电那晚谈青教自己的那首《小星星》。
五弦三品，五线三品，三弦空，三弦空；
三弦二品，三弦二品，三弦空，三弦空；
然后……
郑知了弹弦的手落在琴上没有下手，他在思考下一步该走哪根弦。谈青推门而来，他听着郑知了落下的最后一个音缓缓开口说：
“你是在弹《小星星》吗？”
郑知了微微抬首看向谈青点了点头有些讶异地问道：“青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弹的是这首的？好厉害！”
郑知了不禁啧舌。
谈青拿着平板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他说：“我就教过你一个“5323”一个《小星星》，刚才那个调显然不是前者，那不就只有《小星星》了吗？”
“好厉害。”郑知了又一次感叹道，仰慕之情透过眼睛流露出来。
谈青突然收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你练得多了自己就能听出来不同品格带出来的音是不同的。”
“就像刚才，三弦空的停顿很明显，是适合给初学者训练的走弦。几年前我练得比较多，几乎每天都在练，耳朵里面都被它们磨成茧子了，当然一听就能听出来。”
郑知了点点头应和着，“怪不得，好刻苦。”
谈青轻笑一下，将平板中的电子曲谱展开放在桌上。
“你如果像我一样每天练很快也能凭借间奏听出来的。看看吧，前奏小片段是正常的旋律你如果没忘那天晚上我教你的，这些你应该是可以看懂的。”
谈青指着曲谱将第一行放大给郑知了看，郑知了看了谈青一眼便又道了一声谢。
粗略看了一下，确实很熟悉。
他对着琴谱摁着弦一下一下地弹奏，像是刚开始学汉字的孩子，一笔一划都要翻书对着写。
第一段学完，谈青让郑知了试着多练几次让这段连贯起来。郑知了点头应允。
一段熟练的“53231323”熟练地跑了出来，但后续有些难度较大的片段并没有前面走得那么流利。几次错音，几次空拍，郑知了停下手放弃挑战高难度。
郑知了撑着脸静静地盯着谈青的手默不作声。
谈青终于停下手来，他问：“怎么停下来了，不是练得不错吗？”
看着后面乱七八糟的音符，郑知了搞不懂哪只手该放在哪根弦上。
郑知了放下手将琴横放在膝上，“青哥，你后面的那些我都看不懂。青哥你可不可以再弹一遍，我还想看看后续的指法和品格摁弦。”
郑知了带着一丝倔强的语气询问谈青，谈青见郑知了这么认真他孩子气一上来忍不住调皮了一下。
谈青沉思几秒假意推辞见郑知了情绪开始低落他又立马点头应允，郑知了立马振作精神。谈青将郑知了的小表情全看在眼里，借着吉他挡住脸时偷笑。
吉他响起，前半段是舒缓的“53231323”，等到第三小段，谈青之前受到指弹艺术家提点的部分因没有及时在曲谱上更改，郑知了疑惑地将谈青的指法对着曲谱看了又看。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和弦转换外加指弹切弦，谈青弹得起劲，郑知了却看得眼花缭乱，耳朵和眼睛对不上账，手在弦上如螃蟹走路不着四六。
谈青动作不减反增，看到最后越来越看不懂，郑知了干脆随遇而安，他努努嘴放下手干脆后退靠在沙发椅背上静静地听完全程。
直到最后那一小段片段回归最初的“53231323”，郑知了才回过神这首歌已经弹到最后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吉他，抬起摆动琴弦的手在心里怪它“不争气”。
一曲毕，谈青搭在弦上的手还没收回，郑知了也在回味刚才那一曲新改编后的片段。比起第一版的和谐平静悠然，这第二版反倒多加了一点诙谐叛逆的色彩。
最开始的那版，第三段反复在歌曲中出现，柔和温顺的曲调给人一种春天的感觉，春风和煦，万物萌芽，人兽和谐。
但现在经过修改后的这版就有点像漫走在林中突然狂风大作，万物摇摇欲坠，垂死挣扎之感，好像一不注意就会被风刮走掉入无尽深渊。
“怎么样？”谈青抬眼看郑知了，想要问问作为听众对这首歌的看法如何。
他上次已经根据兄弟们的看法结合不同观点将这首歌的每个段落几乎全进行了一次整修。总体风格也有了大变化。
谈青对这种变化不太能完全掌握，他需要有人从不同角度帮他拆解这首歌。圈外人一个视角，圈内人一个视角，两个视角相结合刚好互补。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说他现在修改后的歌有一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惬意感，是符合现代流行音乐审美的产物。谈青不屑于此，他不在乎是不是符合现代流行音乐，他只是想创作自己的歌曲而已。
“青哥，你这……”
郑知了看向谈青手里的吉他，他吞吞吐吐地冒出几个字许久，一直没能说出几句整话。
谈青等得久了，他夺过话头直接问郑知了说：“怎么样，这版的感觉是不是和上一次比感情还要强烈些？”
郑知了犹豫地点点头，他如实说出自己从谈青音乐里感知到的：“这版给我一种跟人打仗的感觉。前面的旋律和后面的夹杂在一起给我一种在听两种歌的感觉。”
他继续说：“前半部分讲怎么和人交朋友，后面那部分我感觉是在教我怎么和人反目成仇然后再怎么打架。”
看着谈青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郑知了连忙打圆场说：“如果青哥你是专门这样设计的话，那也是很不错的感觉，挺耳目一新的。”
他加重语气又强调说：“这种设计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啊？”谈青张大嘴疑惑地喊道。
郑知了的评价完全在谈青意料之外，他有些不太确定，追问说：“你真觉得这么想吗？”
郑知了不明所以，看着谈青分不出情感的表情，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看着郑知了懵懂无知的表情，谈青深吸一口气战术性微微后仰，他嘴里啧啧几句小声说了一句：“不应该啊……”
他脑袋里一遍遍回想自己从第一版不断调整到现在这版的历程。
他想表达的歌曲含义不应该是郑知了和他们所说的感觉，他一次次尝试让它靠近自己想要表达的修改怎么感觉越走越偏了。
郑知了看着谈青接着说：“青哥，如果你是想要表达盎然的感觉的话，我感觉第一个版本更适合这个感觉。”
“最初的版本？”谈青看向郑知了，眼神有些困惑。他不断在脑海中回想政治了口中的“最初版本”。
“你说的是我上次在家弹给你听的那次吗？”
郑知了点点头。他解释道：“我那天晚上听到那一版其实挺适合的，前三段柔和，后几段又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既不急缓又不拖沓，是舒服惬意的感觉。”
“你真这么想的吗？”
郑知了点点头，指着一段和弦转换的片段说：“刚顺着你的指法看着谱子，我特别喜欢这段，给我一种很欢快的感觉。”
谈青有些不相信，他看着平板上的最初的曲谱照着上面的谱子又弹奏了一遍。前三段弹起来一切顺利但在后面他有些失措，就像上次谈青弹给郑知了的时候一样。
有小失误，郑知了听不出来，谈青可以。
谈青弹到出错处便停了手，他没有像上次一样接着弹下去，戛然而止的音乐让郑知了有些奇怪，他看向谈青。
谈青指着自己失误的片段，用指触屏圈了起来——正好与郑知了指出来的片段重合。谈青看了一眼郑知了，埋头又试着重新弹出这段，不出所料，第二次依旧会卡在这里。
郑知了喜欢的这段和弦转换正好与谈青的卡壳碰在一起。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和弦转换，但谈青始终下不去手。从创作之初，他便每每到此都会卡住，他好像是跟这段较上劲了。
也是因为这个片段，谈青才会多次更改调整。
为了调整状态，谈青像是忘记郑知了的存在一样，对着这段从“出生”开始便十分不顺眼的和弦转换又一连练了十几遍。他的拨片没戴在手上，他的指尖压着琴弦勒出一条横线。
练得多了，谈青自认为的皮厚也在琴弦的碾压下皮开肉绽。
郑知了看着谈青执着弹这个片段心有疑虑但不敢没说。他看到谈青这个如同魔怔的状态，他放下手中的吉他轻轻碰了一下谈青的手。
谈青怔愣了一下感知到手上的温度慢慢回过神看向郑知了。郑知了收回手热心地询问谈青的状态，他试探地说：“青哥，你没事吧？”
谈青眼神逐渐回笼，他眨巴几下眼睛看向自己隐隐作痛的指尖，他迟疑了几秒动了动唇：“我还行……我刚才怎么了吗？”
郑知了看着谈青因为不断弹琴而汗流不止的脸有些担心地说：“你刚才一直在不停重复弹一个片段，我看你有点累了，想让你停下来休息一下。”
谈青看着郑知了担心地眼神，他一直把握住琴颈的手有些松动。他说了一句“我没事”后撤开手捏着自己的鼻梁合上眼休息了两秒。
郑知了担心的看着谈青却不敢说话，等到谈青再睁开眼，郑知了看到他的眼眸清明了一刻。
谈青借着这几秒迅速调整了自己焦虑的心态，他创作这段旋律已经有一年之久，大大小小的片段都有过尝试调整，今天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好意思，我有些心急了。”谈青埋下头看着琴谱和郑知了道歉。
郑知了看谈青状态不对也连忙道歉：“是我说错话了，我该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说了。”谈青叹了一口气，看向曲谱，他说：“对不起，今天我可能没办法教你其他的弹吉他的指法了，下次我再教你吧。”
郑知了连忙点头，他看了看谈青不太乐观的脸，他站起身说：“那下次一定，青哥我看你有点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谈青看了一眼郑知了摇摇头，他说：“我还想在这再呆一会，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如果我明天有空我再教你，怎么样？”
谈青冲着郑知了笑了一下，明眼人都能分辨出他的笑叫做强颜欢笑强颜欢笑。
“好……”郑知了有些担心地看着谈青，见他想要呆在琴房里也不好拉着他放下吉他，他只能顺着谈青的话来，“那青哥我就先回房间了，如果你有事情找我的话就敲我房间的门。”
“好。”谈青笑着答应。
他收回看郑知了离开的眼神又重新落在曲谱上。和弦转换的指法他学了十二年，他一节课不落地学完了吉他的所有指法。
在老师的指导下，他可以出色地弹唱各种有难度的歌曲。
可没想，轮到自己独立作曲弹唱居然会被这简单的入门级指法难住。每每遇到需要和弦转换的曲目谈青总是会卡壳，需要花费比平常曲目更多的时间来联系。
谈青实在搞不通。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我试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