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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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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捏着冰凉的玻璃杯，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江屿最后那句话在他脑子里来回撞。
「是你恰好是个男的。」
「又恰好是叶星。」
这……算什么话？听起来好像他有多特别似的。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抬起眼，看向对面。江屿就那么安静地坐着，看着他，眼神沉静，带着一种该死的耐心，好像无论他给出什么反应，都能接受。
这种完全被看透、被掌控的感觉让叶星极其不爽，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
比起晚宴上那些虚伪的算计和安排，江屿这种毫不掩饰的直白，甚至有点……顺眼。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把胸腔里那股乱窜的躁动压下去。他盯着江屿，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或者戏弄的痕迹。
但没有。江屿的表情很认真。
叶星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终于开口，声音有点硬，还带着点不情愿的别扭：
“……行吧。”
江屿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叶星避开他的视线，盯着桌面的木纹，语速很快，像是怕自己后悔：“就……试试。但我警告你，我没谈过，男的女的都没谈过，不知道怎么谈。而且我脾气不好，没耐心，说不定明天就烦了。”
他说完，猛地拿起冰水灌了一大口，冰得他龇牙咧嘴，试图用这种方式掩饰那点不自在。
江屿看着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很快又隐去。他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稳：“嗯。知道。”
这就完了？叶星等着他再说点什么，比如保证或者计划之类的，但江屿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像刚才敲定的只是一笔普通的生意。
这种过于淡定的反应反而让叶星更不自在起来。他放下杯子，发出不大不小一声响：“‘嗯’就完了？你没什么要说的？”
江屿放下咖啡杯，看向他：“你想听我说什么？”
“……”叶星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
“试用期有什么要求？”江屿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讨论工作流程。
叶星被他这说法弄得一愣，随即有点恼火：“什么试用期！你当是招聘啊！”
“那叫什么？”江屿从善如流地改口，“追求期？考察期？”
叶星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胡乱摆了摆手：“随便！反正……反正你别指望我怎么样。我高兴就搭理你，不高兴就不理。你不能管我，不能烦我，更不能用我哥或者我爸来压我。”
“可以。”江屿答应得很干脆。
“还有！”叶星想起什么，瞪着他，“不准再像今天晚上那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
江屿思考了一下：“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叶星强调。
“嗯。”江屿应了一声，算是妥协。
条件提完，叶星一时也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他靠在卡座沙发里，感觉像打了一场仗，有点脱力，又有点莫名其妙的……轻松？
他偷偷瞟了一眼江屿。对方已经重新拿起了咖啡杯，神态自若，好像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流程。
叶星心里那点别扭劲又上来了。这混蛋怎么就能这么平静？
他忍不住刺他一句：“喂，你就不怕我耍你玩？答应了又不认账？”
江屿抬眼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淡淡开口：“你会吗？”
叶星噎住。他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但被这么直接点破，反而有点说不出口。
他哼了一声，扭开头：“看心情。”
江屿没再说什么。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流淌。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
叶星觉得再坐下去有点傻，他站起身：“走了。”
江屿也跟着站起来：“送你回去。”
“不用。”叶星立刻拒绝，“我自己打车。”
江屿没坚持，只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叶星没答应也没拒绝，含糊地“唔”了一声，率先朝门口走去。
推开玻璃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叶星站在路边等车，能感觉到江屿的目光还落在他背上。
他没有回头。
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驶来，叶星伸手拦下。
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极快地朝咖啡馆门口瞥了一眼。
江屿还站在那里，身形挺拔，隔着玻璃窗看着他。
视线对上。
叶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回头，对司机报出地址：“……金融街，叶氏集团附近那个小区。”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
叶星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夜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试试就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