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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故意的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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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回合，火药味逐渐浓了起来。
林薇防守动作越来越大，几次不必要的身体接触撞得江烬微微蹙眉，但江烬始终没说什么，只是用更精准的传球和跑位来回应。
沈亦燃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又一次看到林薇在卡位时，用肘部隐蔽地顶了江烬的腰侧一下。
“喂！动作干净点！”沈亦燃忍不住冲着林薇吼道，语气极其不耐。
林薇被他一吼，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和更深的怨恨，却不敢对沈亦燃发作。
球再次传到江烬手中，林薇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死死贴防，手脚并用，小动作不断，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低声嘲讽：“就会靠这张脸勾引人是吧？转学生了不起？”
陆明知站在江烬附近，随时等待接应，这句话顺着微风，轻轻地飘向了他的耳中。
陆明知愣了两秒，随后眼神变得逐渐冰冷，看向林薇的眼神也变得不耐了起来。
“烬姐，球给我，我去突破。”
江烬听到他的话，正想把球侧手丢给陆明知，林薇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朝她步步紧逼。
江烬看着眼前面部都快扭曲的女生，轻叹了一口气，眼神冷冽了几分。她放弃了传球，运球试图突破。
林薇听到她轻声的叹气更加气愤，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猛地一个跨步，脚下一个自以为很隐蔽的勾绊——
“唔！”江烬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虽然勉强站稳没有摔倒，但脚踝明显崴了一下，疼得她瞬间吸了口冷气，脸色白了半分。
“哔——！”体育老师的哨声尖锐响起。
“林薇！你怎么回事？！我已经警告过你好几次了！”体育老师黑着脸在场外大吼，小跑着进入场内。
几乎在江烬踉跄的同一时间——
“我靠！”
沈亦燃和陆天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下一秒就不约而同地猛地冲到了江烬身边。
“烬姐！你没事吧？！”陆天野一脸焦急，想碰又不敢碰她。
沈亦燃的动作甚至比陆天野还快半步，他一把扶住江烬的胳膊，眉头拧得死紧，那双总是带着不耐烦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怒火，声音又急又冲：“你怎么样？！脚崴了？能不能动？是不是很疼？”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完全没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江烬因脚踝的疼痛轻轻吸着气，还没来得及回答，沈亦燃就已经猛地抬起头，怒火中烧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愣在一旁、脸色发白的林薇，语气冰冷得吓人：
“林薇！你他妈故意的吧？！”
陆天野也反应过来了，立刻站到沈亦燃旁边，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脸此刻也沉了下来，指着林薇：“打球还是打人啊？输不起就别玩！下这种黑手恶不恶心！”
两人一左一右护在江烬身前，像两头发怒的护崽雄狮，对着林薇怒目而视，焦急和愤怒的情绪毫不掩饰。
陆明知其实也想去扶，但碍于两人根本不熟，只能站在陆天野旁边，眼神化为一抹寒冰，冲着林薇：“嘴不干净，就去拿马桶刷漱漱嘴。”
江烬看着眼前两个突然变得激动无比的背影，尤其是那个红发的、此刻显得格外暴躁却也格外紧张的少年，脚踝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许。她轻轻吸了口气，向上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没事，”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忍痛的颤音，“应该只是扭了一下。”
沈亦燃立刻回过头，眼神里的怒火还没褪去，又掺杂进满满的担忧：“什么叫没事！脚踝扭了是小事吗？！”他蹲下身就想去看她的脚踝，动作急切得毫无顾忌。
体育老师隔开了两队，正在严厉训斥林薇。
陆明知在一旁看着，拍了拍暴怒的陆天野的肩膀，低声道：“先别吵了，送她去医务室要紧。至于其他的，”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被老师训斥、脸色难看的林薇，“以后再说。”
体育老师已经让林薇下场反思，并示意沈亦燃和陆天野扶江烬去医务室。
陆明知看着沈亦燃几乎是小心地搀着江烬离开，陆天野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场景，眼神沉了沉。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必须把林薇说的那些肮脏话告诉沈亦燃和陆天野。这种恶意，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趁体育老师没注意，转头也小跑着加入了送江烬去医务室的队伍。
而球场上的这一幕——新来的冰山美人受伤，嚣张校草和阳光少年同时冲上前焦急维护，对面女生脸色惨白——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再次嗡嗡响起。
“我跟你们一起去。”陆明知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他看了一眼江烬微微蹙眉忍痛的样子，补充道，“多个人好照应。”他让在旁边跳脚的陆天野退下，手握拳，用小臂搭在江烬的另一只胳膊底下。
沈亦燃此刻全部心思都在江烬那只不敢着地的脚上，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如何尽量平稳地架着她，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与他平时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陆天野则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烬姐你坚持住啊！医务室马上就到！哎哟这路怎么这么长……燃哥你稳一点！别颠着烬姐！”
江烬被他们三个围在中间，听着陆天野的碎碎念，感受着身边沈亦燃紧绷的身体和陆明知沉稳的护卫，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脚踝是疼的，但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点。
“我只是脚扭了，不是腿断了。”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忍痛而比平时更轻一些，却依旧带着那股淡淡的无奈。
“闭嘴！扭伤也很严重！”沈亦燃立刻扭头呵斥她，语气凶巴巴的，但扶着她胳膊的手却下意识地又放轻了些力道。
陆天野连忙附和：“就是就是！烬姐你别不当回事！我上次扭脚肿得跟馒头一样！”
陆明智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沈亦燃停下，自己撤下了架着江烬的手臂，快走两步，提前帮他们推开通往医务室楼道的门。
四人以一种略显奇怪的队形——沈亦燃主要搀扶，陆明知在一旁护着，陆天野前后奔波——终于挪到了医务室。
校医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医生，看到这阵仗也愣了一下：“哟，这是怎么了？”
“老师，她打篮球脚扭了！”陆天野抢着回答，声音洪亮得像在报告军情。
校医示意他们把江烬扶到诊疗床上。沈亦燃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那谨慎的样子，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校医蹲下身检查江烬的脚踝，轻轻按了几个地方，每按一下，江烬的眉就会几不可见地蹙紧一分，虽然她一声没吭，但站在旁边的沈亦燃拳头都握紧了，好像疼的是他自己一样。
“嗯，急性扭伤，有点肿，没伤到骨头。”校医检查后得出结论，“先冰敷一下，然后开点药膏揉开淤血，最近几天这只脚尽量不要受力。”
校医转身去拿冰袋和药膏。
小小的医务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江烬坐在床边，微微垂着眼。三个高大的男生围站在旁边，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陆天野憋不住了，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开口：“那个林薇绝对是故意的！我看见了，她故意伸脚绊的！”
沈亦燃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眼神冷得吓人。
一直沉默的陆明知这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她不仅仅是故意绊人。”
沈亦燃和陆天野立刻看向他。
陆明知的目光扫过江烬，最后落在沈陆二人脸上，眼神里带着清晰的厌恶：“在绊人之前，她对江烬说了很难听的话。我听到了。”
“什么话？”沈亦燃的声音骤然绷紧，像是拉满的弓弦。
陆明知没有复述那些肮脏的字眼，只是言简意赅地总结：“非常侮辱人，大概意思就是说江烬转学过来是为了……卖弄风骚，勾引男人。”他说得尽量克制，但脸上的怒意已然明显。
“我艹她妈！！”沈亦燃瞬间炸了，额角青筋暴起，转身就要往外冲，那架势像是要去把林薇生撕了。
“沈亦燃！”陆天野吓了一跳，赶紧死死抱住他的腰，“燃哥你冷静点！老师还在外面呢！”
“冷静个屁！”沈亦燃眼睛都气红了，“她敢这么说话还敢下黑手！老子今天非得……”
“沈亦燃。”
又一个声音响起，清泠泠的，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有效。
是江烬。
她抬起眼，看着暴躁得像头困兽的红发少年，平静地说：“我脚很疼。”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沈亦燃滔天的怒火。他冲出去的动作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扭回头看着她微微肿起的脚踝，又看看她平静却苍白的脸，那股无处发泄的暴怒最终化成了一声极度憋屈的脏话，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咚”的一声闷响，吓得陆天野一哆嗦：“卧槽燃哥……”
校医拿着冰袋和药膏急匆匆走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
“……没事，老师，墙跟他打了一架。”陆明知立刻上前一步，挡住校医的视线，面不改色地扯谎，同时用眼神示意沈亦燃收敛点。
沈亦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杀人的冲动，转过身，脸色依旧黑得吓人，但至少不再往外冲了。
校医将信将疑，开始给江烬冰敷。
冰袋碰到皮肤，江烬轻轻嘶了一声。
沈亦燃的眉头立刻又拧成了中国结，死死盯着校医的动作，仿佛只要她手重一点，他就会立刻扑上去。
陆天野在一旁气得原地转圈，小声咒骂着林薇。
陆明知则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了平时阳光的笑容，眼神在沈亦燃、江烬和门外之间移动，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