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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撞进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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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离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清晨六点半，屏幕上跳出白绒的消息，附带一张热气腾腾的豆浆照片：【楼下等你，豆浆还是温的，再不来就要被我喝啦～】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分钟，指尖在被子上蹭了蹭，才慢吞吞地爬起来。镜子里的自己眼下带着点青黑，显然是昨晚没睡好。论坛上的热帖像根刺，扎得她后半夜总在惊醒，梦里全是白绒笑起来的样子，和那些“体育生x主持人”的评论。
换好衣服出门时，白绒正靠在宿舍楼的梧桐树上，嘴里叼着个肉包，看见她眼睛一亮，把豆浆递过来：“刚买的，特意让老板少放了糖。”
梦离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轻声道：“谢谢。”
“谢什么，”白绒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以后每天都给你带，直到你习惯为止。”
梦离没接话，低头喝了口豆浆。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豆香，竟比她平时喝的速溶豆浆多了点烟火气。
“对了，”白绒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论坛上的帖子你看了吗？”
梦离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抬眼时眼底已覆上冰霜：“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白绒挑眉，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腕，“那帖子里说我们‘甜’，我觉得说得挺对。”
梦离猛地抽回手，豆浆晃出几滴在袖口：“白绒，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只是说实话啊。”白绒笑得痞气，却没再逗她，转身往教学区走，“走吧，送你去演播厅。昨天输了球，今天得在你这儿沾点好运。”
梦离跟在她身后，看着那道穿着运动服的背影，心里像被豆浆烫过似的，又暖又麻。白绒的步子很大，却总在不经意间放慢速度等她，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发梢，跳跃得像藏了团火。
演播厅门口已经围了几个学生，看见她们走过来，眼神立刻变得暧昧。梦离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往里走，白绒却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冲那群人扬了扬下巴：“看什么？没见过美女一起走？”
人群哄笑着散开，梦离的肩膀却僵得像块冰。她挣开白绒的手，声音冷得能掉渣：“白绒，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追你啊。”白绒说得理所当然，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从第一次看见你，就想了。”
梦离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无名火。她最讨厌这种轻浮的态度，仿佛她的拒绝在对方眼里只是欲擒故纵。“我对你没兴趣，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又急又重，像在发泄心里的烦躁。白绒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摸了摸鼻子，低声骂了句“小冰块”，却没追上去。
这天的彩排，梦离频频出错。导演第三次喊停时，皱着眉问：“梦离，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梦离摇摇头，捏紧手里的串词稿：“对不起导演，我会调整好的。”
可目光落在稿子上，眼前却总浮现出白绒的脸——笑的，痞的，认真的，还有刚才被她拒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心里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中午休息时，林薇薇抱着手机跑过来，脸色复杂：“梦离，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校论坛的新帖子，标题是【扒一扒体育学院白绒的情史，篮球队长竟是情场老手？】。帖子里细数了白绒从大一到现在的“绯闻对象”，从同系的女生到隔壁学校的学姐，足足列了七八个人，最后还加了句“这次盯上新闻学院的冰山主持人，不知道能撑多久”。
梦离的指尖冰凉。她盯着那些字看了很久，突然觉得早上白绒的“想追你”，不过是又一场游戏的开场白。
“你别信这个，”林薇薇赶紧说，“论坛上的八卦最不能信了，白绒虽然看着花心，但我从没听说她对谁这么上心过……”
“我不在乎。”梦离打断她，把手机还给林薇薇，“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
话虽如此，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暖意，却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凉透了。
下午录完节目，梦离故意绕了远路回宿舍，却还是在图书馆门口被堵住了。白绒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瓶冰美式，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
“你来了。”她把冰美式递过来，声音有点闷，“今天的，加了糖。”
梦离没接，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白绒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论坛上的帖子你看了？”
“与我无关。”梦离重复道，语气却没上午那么硬。
“那些都是假的。”白绒突然上前一步，眼神认真得吓人，“我跟她们都只是朋友，连手都没牵过。梦离，我不是随便的人，对你是认真的。”
“认真？”梦离笑了，那笑容冷得像冰，“白绒，你的认真太廉价了，我要不起。”
白绒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梦离的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里的失望和疏离，像一把钝刀，割得她心头发疼。
“好。”白绒最终低下头，声音很轻，“我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就走，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梦离看着她走远，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全是汗。她捡起地上的冰美式，拧开喝了一口，甜得发腻，却压不住心里的涩。
接下来的几天，白绒真的没再来找过她。演播厅门口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训练结束后也没有短信，连食堂里都碰不到。梦离的生活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规律得像钟表，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薇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真打算不理白绒了？那天她为了澄清绯闻，在论坛上跟人吵了一下午，把以前的聊天记录都发出来了，证明那些都是误会……”
梦离正在练习微笑的嘴角顿了顿，没说话。
其实她看到了。那天晚上，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论坛，看到白绒一条条回复质疑的人，语气又急又凶，像只护食的狼。最后她发了条置顶帖：【我白绒喜欢谁，就只会对谁好。以前没有，现在只有梦离一个。不信的，来打一架。】
下面一片起哄的评论，有人说她霸气，有人说她装深情。梦离看着那条帖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软的，酸酸的。
周五晚上有场晚会，梦离是主持人。后台化妆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这身白色西装有点刺眼。以前总觉得这样很得体，现在却想起白绒说过的“笑一笑嘛，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晚会进行到一半，突然停电了。演播厅里一片漆黑，观众席上传来惊呼和骚动。梦离拿着话筒，刚想说句安抚的话，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别怕，是我。”白绒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点喘，“我从球场跑过来的，怕你吓到。”
梦离的手腕被她握得很紧，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黑暗中，她看不见白绒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又快又乱。
“我没事。”梦离低声说，却没挣开她的手。
“那就好。”白绒的声音软了点，“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来电。”
两人站在黑暗里，谁都没说话。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可梦离的耳朵里，却只有白绒的呼吸声。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白绒撞过来的那阵风，带着汗味，却让她乱了心跳。
十几分钟后，电来了。演播厅里重新亮起来，白绒赶紧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梦离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只总爱装酷的狼，其实也挺容易害羞的。
晚会结束后，梦离在后台收拾东西，白绒靠在门口等她。“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有。”梦离把串词稿放进包里，“谢谢。”
“不客气。”白绒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痞气的样子，“不过作为感谢，是不是该请我吃个宵夜？”
梦离抬头看她，灯光落在白绒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白绒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她们去了学校门口的小吃街。白绒点了一大碗麻辣烫，加了双倍辣椒，吃得满头大汗。梦离坐在对面，只点了一碗清汤面，慢慢吃着。
“你怎么吃这么清淡？”白绒抬头看她，嘴角还沾着辣椒油，“跟你的人一样，没味道。”
梦离没理她，却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了她。白绒愣了下，随即笑得像偷到了鸡的狐狸，一口吞了下去。
“对了，”梦离突然开口，“下周有场辩论赛，我是评委，你……”
“去！肯定去！”白绒立刻接话，生怕她反悔，“我一定坐第一排，给你加油！”
梦离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冰冷的轮廓。白绒看着她的笑，突然觉得，这碗麻辣烫再辣，也比不上眼前的人，让她心里又热又烫。
吃完宵夜，白绒送她回宿舍。走到楼下，梦离停下脚步：“上去吧。”
“梦离，”白绒突然叫住她，眼神认真，“我知道以前是我太急了，吓到你了。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开玩笑的。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梦离看着她，没说话。晚风吹起她的头发，拂过脸颊，有点痒。
“我不逼你，”白绒笑了笑，退了一步，“你慢慢想。想通了，随时找我。”
梦离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三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白绒还站在楼下，冲她挥了挥手。月光落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银，明明是个那么张扬的人，此刻却显得有点温柔。
回到宿舍，林薇薇凑过来：“你俩和好了？”
梦离没回答，只是打开手机，点开和白绒的聊天框。以前的记录很少，大多是白绒发来的，她很少回复。现在她看着屏幕，犹豫了很久，打了一行字：【下周辩论赛，晚上七点。】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的心跳又开始乱了。几乎是秒回，白绒发来一个蹦蹦跳跳的表情包， followed by 一句：【收到！保证准时到！】
梦离看着那个表情包，突然觉得，或许冰山融化的过程，也没那么难。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白绒不再天天往演播厅跑，却会在她下课时，“碰巧”出现在教学楼下。她不再送早餐，却会在下雨天，“碰巧”带着两把伞。
梦离依旧话很少，却会在白绒打球时，站在球场边看一会儿。会在白绒受伤时，默默递上创可贴。会在别人起哄时，虽然还是冷着脸，却不再立刻走开。
林薇薇说她越来越“双标”了。对别人依旧是冰山，对白绒却像融化的雪，带着点软。梦离没反驳，只是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辩论赛那天，白绒果然坐了第一排。她穿了件干净的白T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个加油的牌子，上面写着“梦离最棒”，字丑得像虫子爬。
梦离作为评委，坐在台上，目光偶尔扫过台下，总能对上白绒的视线。对方冲她挤眉弄眼，做鬼脸，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梦离忍住笑，却觉得心里甜甜的。
辩论赛结束后，白绒在门口等她。“怎么样，我今天表现不错吧？没给你丢人。”
“嗯。”梦离点头，“牌子很难看。”
“那也是我亲手写的！”白绒不服气地说，“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梦离看着她，突然说：“白绒，我们试试吧。”
白绒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试试。”梦离重复道，耳根泛起薄红，“谈恋爱。”
白绒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烟花。她猛地抱住梦离，把她往怀里按了按，声音又急又抖：“真的？你没骗我？”
“嗯。”梦离被她抱得有点喘，却没推开她。闻着白绒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发胀。
周围有人投来目光，白绒却毫不在意。她松开梦离，低头看着她，“你说真的……”
梦离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像冰雪初融，带着点羞涩，却格外好看。
白绒看着她的笑，突然低下头，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软软的，暖暖的。
梦离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火烧。她捂住脸，转身就跑，白绒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追了上去。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小吃街的烟火气，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跳，都成了这个秋天，最温柔的背景音。
作者有话说：
哈喽啊，我是晋江新作者锤子钉，很高兴认识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