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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Kiss Ca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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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昀家的确很适合一只猫咪生活，顺利地走完了领养审核流程。外面一般的宠物医院不出售半定制化的假肢，伦敦分公司也没有库存，于是赵客找了个关系不错的上海前同事，走后门空运过来，给木瓜装上。
等他把它送回去，发现许灵昀已经给家里做了适合猫奶奶的全面改造。除了流动饮水机、老年猫专用粮和四角装了防撞泡棉的猫砂盆，木瓜存在视力退化的症状，就把墙面的底部贴上了夜视小灯，木瓜不愿意跳高，就没有买大型的猫爬架，而是准备了低矮易进入的猫窝，又摆了许多舒服的软垫，减轻它的关节压力。
木瓜一出航空箱，因为眼神不好，有点认不出许灵昀了，许灵昀拿自己手指凑到它鼻尖处：“这才和小赵叔叔待了几天呀你就不记得妈咪啦？”
木瓜慢吞吞地巡视一圈，嗅到熟悉气息，记忆恢复，站在床边仰头冲许灵昀喵喵大叫，等人把它抱上去，就钻进大章鱼的两只爪之间开始睡觉了。
赵客环顾着家里上下，幽幽说：“动作挺快哈，我还说和你一起去逛逛商场，给它买点东西呢。”
许灵昀正趴在床边亲着木瓜的脑袋，长发垂下来，刺挠得猫耳朵一抖一抖的。他把头发拢住，抬眼看赵客：“没事，Isha经验很丰富，都是她指导我准备的。”
赵客阴阳怪气地“哦”道：“那天和你打视频，有个画外女声，也是她吗？”
“对呀。”许灵昀把猫轻轻翻开，猫四脚朝天地继续睡，他埋下去吸木瓜瓤。
赵客“嘶”一声，也趴到床边，歪头，将视线和许灵昀藏在猫肚皮毛中的双眼平齐：“你当时的背景是床板诶，她的声音那么近，她在哪里？”
许灵昀皱起眉，奇怪地打量他：“你哪能总是对人家Isha这么疑神疑鬼的呀？”
要不是那天听了卷毛的爆料，他简直要以为赵客一边有着crush，一边还对Isha有什么其他心思了……等等，如果赵客真是弯的，那他那个“认识时间和许灵昀差不多久的暧昧对象”岂不是也性别为男了？
许灵昀是在回忆那天贴着赵客耳垂讲话的场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激动或者不自然的反应，下一秒赵客捏他鼻子的动作还是很从容，唯一一点异样的耳朵红，也可能只是因为有痒痒肉，被许灵昀呼出的热气弄得比较敏感。
总之这个男人真的是很难揣摩。赵客赵客，深不可测！
赵客就见许灵昀像宕机了一样，忽然在原地发起呆来，几乎能看到他脑袋上冒出一个“加载中”的转圈圈符号。
半天，他才回神道：“请为你的crush守身如玉，不要再随便好奇别的女孩子的事情了！”
赵客吁了口气：“要是那个人太有魅力，总是招蜂引蝶呢？”
天哪，许灵昀开始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搜寻二人共同的初中好友、同学、邻班熟人……性别限定“男”，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周围究竟有谁能让赵客这样长得又帅又受欢迎的交际草惦记这么多年，还没拿下！
琢磨着琢磨着，一不小心话就溜出嘴边：“到底何方神圣，值得你这么患得患失？初中毕业之后也没听你多勤快地念叨我呀。”
许灵昀脑袋往下一耷拉，木瓜有点被压到，发出很短促的一小声夹子音，“Ah”。
他赶紧把头挪开，但赵客眼疾手快，已经拍下了他的脸颊肉被挤得堆起来一小块的那个瞬间。两人并排，上半身躺在床上，仰面朝着天花板。
赵客开口：“不是不念叨你。我想想……那年暑假路过校门口，看到贴着红榜表扬‘许灵昀同学以专业第一名成绩考入上音附中’，打听了一下，他们给我科普这个含金量有多么高，讲你又天赋异禀又有家庭托举一定前途无量。我就偷偷溜进教学楼，想说把我们那张写了愿望的便利贴拿回去保存起来，看看十年后能不能成真。不过最终也没找到啦，好像丢了。后来就看你经常发动态，弹琴、排练、出国演出、你哥哥带你吃喝玩乐……”
许灵昀严谨纠正：“是咱哥。他们已经结婚了，你再不愿意接受现实也没有用。”
赵客瘪一下嘴，继续：“一开始觉得你过得够充实了，离开相同的环境就没了那种只有朝夕相处才能都get到的笑点，你的专业我又不懂，我爱学的那些你也不喜欢，久而久之自己也不晓得，该聊什么呢？问你看没看神夏第二季？”
许灵昀一拍大腿：“对了，你来伦敦这么久是不是还没去贝克街221B呢，下午我陪你，正好我有点馋那附近一家龙虾奶油意面。”
于是就这么顺口地约好了接下来八个小时的日程，赵客最后总结：“上大学后都很少能刷到你了，更别提主动联系你，就是这样。”
许灵昀终于转过脸来：“一方面有时差，另一方面社交圈也移来这边了，真不是故意疏远。好像不管什么关系，都需要经常见面、经常互相触碰才能有效保温诶。”
他没有一点公主包袱地大方承认：“我错啦，不该只埋怨你。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总担心你在忙、怕对我讲的流水账不感兴趣呢，我要更主动一点——不对，更主动很多很多！”
赵客与他对视半晌，突然伸手一揽，单臂扛着许灵昀从床上起身往客厅走。许灵昀大喊“你干嘛呀”，赵客笑：“保温一下。”
二月下旬，赵客的设计图初步定稿，用3D打印出轻量化塑料材质的原型，需要许灵昀试戴一段时间，进行功能测试和贴合度反馈，以便改进设计和下一步成品的制作。
但许灵昀在跟的这部剧正处于合成排练的关键阶段，计划下个月在西区首演，他怕万一义肢适应不太好，影响到工作效率，试戴只能搁置一段时间。
赵客倒是没什么问题，客户主动叫停，自然没人催他，他现在也不是闲人一个。许灵昀听赵客讲了一嘴，好像他这几个月在伦敦办公室人缘搞得蛮好，靠聊欧冠俘获了一位西班牙裔区域经理的“芳心”，对方看他守着公益项目，冷清萧条，就把手上某条核心业务线分过去，让他试着做做。赵客虽然不是最擅长非技术岗，也不清楚这里面是否涉及到内部派系斗争、需要他一个外来户打破僵局，但反正做好了有150%的bonus，那没有他拉不下来的脸，没有他办不明白的事。
不过相应的，赵客的商务社交变多起来，天天见到许灵昀肯定不现实，但他有争取保证，至少每周末抽一天陪人一起玩。
月底，他们一起去逛肯顿市集，赵客看上一个大大的玻璃鱼缸猫窝，搬回家摆在客厅一角，又买了很多五彩斑斓的糖果色天使鱼。木瓜适应力超绝，溜溜达达钻进去，瞪着那双蓝宝石一样的圆眼睛，不厌其烦地观察着头顶小鱼灵动的游踪，可以揣手卧一整天。
许灵昀说主动就主动，找赵客去音乐节，虽然是不太熟悉的小众乐队但赵客还是为了解压去了。蹦迪可以解压，许灵昀可以解压，和许灵昀一起蹦迪最可以解压。
当不带表演性质地又唱又跳时，许灵昀又和义演那时的“过度”亢奋不同——他双颊通红，鼻头是亮晶晶的汗珠，嗓子唱哑了，整个人都呈现一种轻飘飘、昏昏然的醺态。
中场，沉浸在重金属带来的心跳过速里时，赵客忽然发现近旁观众纷纷扭过头来，嬉笑地看着他和许灵昀。再定睛一望舞台上，大屏幕画面定格在两人头部，还加了一个心形的滤镜框。
赵客愣住，这是喜闻乐见的Kiss Cam环节，一种源自于北美体育赛事的互动游戏，现场摄像机会随机拍摄相邻的观众或者情侣，投在大屏上，被拍到的人就要相互亲吻来助兴。
许灵昀也注意到这个突发状况，但他还蹦得上头，既然摄像机选中了他们这两张漂亮的东亚面孔，那他当然不会露半点怯。
他转过身，仍带着那种流心巧克力一样甜的笑容，有些头脑发蒙地环上赵客的后颈，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
许灵昀扬起脸迎上去，径直触上赵客的唇瓣，濡湿、温热、柔软的感官体验，计划只是一触即分，然后踮起的脚就落回地面，想要退开。
然而下一瞬间，后背却有个臂膀用力将他向前重重一裹，许灵昀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揉碎进了赵客怀中。对方一手死死搂着他动弹不得，另一手捧住他的脸，一秒钟前那个儿戏般的蜻蜓点水，此刻正以几千倍、几万倍的烈度复现。
全场欢呼吹哨，赵客吮吸他的唇，舌尖撬开牙关顶入他的口腔，不留一丝空隙地深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