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他好像不太好 ...
-
学科创意展示周的到来，让整个校园都沉浸在一种热烈的氛围中。走廊里贴满了各色海报，教室被改造成临时展区，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各自的课题。
沈沐延和江亦风的“数学与音乐的黄金分割”项目被安排在教学楼一层的多功能厅展出。周一一早，两人就来到展厅布置展位。
“我觉得应该把播放设备放在这里，”沈沐延指挥着，“这样参观的人一进来就能听到《白鸽乌鸦相爱的戏码》。”
江亦风点点头，熟练地连接音响设备。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沈沐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对方抓个正着。
“怎么了？”江亦风问。
“没、没什么，”沈沐延慌忙移开视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就是觉得你今天穿得挺正式的。”
江亦风接过巧克力，嘴角微扬：“展示周嘛，总要正式一点。”
他们的展位吸引了不少目光。江亦风制作的数学模型精致复杂，沈沐延准备的音乐展示生动有趣，两者结合相得益彰。更吸引人的是两位展示者本身的互动——一个沉稳冷静，一个阳光活泼，就像他们展示的主题一样，形成完美的互补。
“这里运用了斐波那契数列，”江亦风向一群参观的同学讲解道，“在《白鸽乌鸦相爱的戏码》的编曲中...”
沈沐延在一旁配合着播放音乐片段，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江亦风。当他专注讲解时，整个人仿佛在发光，那种自信和魅力是平时罕见的。
午休时分，人流稍微减少。沈沐延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饭盒：“我妈今早做的便当，多带了一份。”
江亦风有些惊讶：“你还会带便当？”
“偶尔，”沈沐延眨眨眼，“尝尝看，我妈手艺可好了。”
两人在展位后的桌子上吃午餐。沈沐延注意到江亦风吃得特别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
“好吃吗？”他忍不住问。
江亦风点点头，眼神柔和：“很久没吃到这样的家常菜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沈沐延心里微微一疼。他想起江亦风那个整洁却冷清的家，想起他总是独自吃便当的身影。
“以后经常给你带，”沈沐延脱口而出，“反正我妈总是做多。”
江亦风抬眼看他，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谢谢。”
下午，林薇带着文学社的同学来参观。她今天特意打扮过，长发编成精致的发辫，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江亦同学讲解得真专业，”她钦佩地说，“我都听入迷了。”
沈沐延在一旁调试设备，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他故意将音乐声调大了一些，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沐延，”江亦风转头看他，“能把第三章的示例播放一下吗？”
这一刻，沈沐延的心情突然由阴转晴——江亦风叫他“沐延”，而不是连名带姓。
展示周持续了三天，他们的项目获得了极大成功，甚至吸引了当地媒体的注意。周五下午是颁奖仪式，他们的项目毫无悬念地获得了一等奖。
领奖时，钱老师高兴得合不拢嘴：“太好了！你们为班级争光了！”
同学们围上来祝贺，陈烁用力拍着沈沐延的肩：“可以啊你们！真是强强联合！”
沈沐延笑着应对大家的祝贺，目光却一直在寻找江亦风的身影。最终，他在展厅的角落找到了对方。
江亦风正站在一幅画前出神。那是艺术社同学的参展作品，画的是夜空中的星轨，绚烂而神秘。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沈沐延走过去。
江亦风没有回头，轻声说：“记得我跟你说的光年距离吗？”
沈沐延点点头。
“看着这些星轨，忽然觉得...”江亦风顿了顿，“再遥远的距离，只要坚持走下去，终会相遇。”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沈沐延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转头看向江亦风，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展厅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远处同学们的欢笑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变得模糊而不真切。
“我...”沈沐延刚要开口，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江亦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走到一旁接电话，语气恭敬而疏离：“是的，妈妈...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但沈沐延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怎么了？”沈沐延关切地问。
“没什么，”江亦风摇摇头，“家里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江亦风的语气客气得让沈沐延心里一沉。
看着江亦风离开的背影，沈沐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刚才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现在却又被无形的手按了回去。
周末两天，沈沐延给江亦风发了几条消息，都只得到简短的回复。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周一一早，沈沐延特意提早到校，在江亦风的桌角放了一块他最喜欢的海盐巧克力。然而，直到上课铃响，旁边的座位依然空着。
“江亦风呢？”沈沐延问后座的陈烁。
陈烁耸耸肩：“不知道啊，可能请假了？”
一整天，江亦风的座位都空着。沈沐延心神不宁，连老师提问都没听见。
放学后，他忍不住给江亦风发了条消息：「你今天没来学校？没事吧？」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复。沈沐延犹豫再三，拨通了江亦风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就在他准备挂断时，电话被接起了。
“喂？”江亦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你没事吧？”沈沐延急切地问，“一天没来学校。”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我没事。只是家里有点事。”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语气依然客气而疏离。
沈沐延握紧手机，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展示周那天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想起江亦风接电话时神色的变化。
“那你明天来学校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简短的回答后是一阵沉默，“抱歉，我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沈沐延站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二天，江亦风来上学了，但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沉默寡言的状态，甚至更加封闭。课间不再参与讨论，午休时独自看书，放学后立刻离开。
沈沐延尝试了几次沟通，都被礼貌而疏远地回避了。就连他放在桌角的巧克力，也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
“你们吵架了？”陈烁小声问。
沈沐延摇摇头，心里一片茫然。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切突然回到了原点，甚至比最初还要糟糕。
周五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大家画“最近让你印象深刻的事物”。沈沐延拿着画笔，不由自主地在画纸上勾勒起来。
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画的是多功能厅的展厅，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衫的少年站在星轨画前，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画得不错啊，”苏晓凑过来看，“这是江亦风吧？很像呢。”
沈沐延慌忙用身体挡住画纸：“不是，随便画的。”
放学后，沈沐延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幅画仔细折好，放进了书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