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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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化室时时有接产虫在，深夜过去也不会打扰。
或许是因为那颗雄虫蛋实在是太小了，也或许是我潜意识觉得两颗雌虫蛋会得到优待，这些天，我总是下意识先关心、多照顾那颗雄虫蛋。
我像往常一样，先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又环抱起他，一边轻轻摆动手臂一边在蛋壳上轻拍，对站在一旁的接产虫问到：“今天下午，情况是，怎样的呢？他什么时候睡的觉，又都，睡了多久呀？”
“早上十点二十一分您离开以后就在睡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五十二分，我在下午五点至六点半时间歇性哺育了信息素，小雄子胃口很好，精神也很好，在晚上十点二十四分又开始睡觉，一直到现在。”
我把手抬高了点，用脸在乳白色的蛋壳上碰了一下，开心地笑：“宝宝，好乖哦。”
嗒的一声，蛋壳从内部发出被敲打的声音，好像是为了回应一般。我惊喜地笑了，习惯性看向奥德里奇，轻晃起双臂，哼起了摇篮曲。
我唱得太入神了，以至于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奥德里奇始终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忍不住把眼睛瞄向他，却不想看到他沉色的脸——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因为以前在军营里见过太多这样的表情，我有些应激，便僵了一瞬。
那一瞬间的事情被奥德里奇捕捉到，见我在看他，身体又很僵硬，他便先抱歉地对我笑，再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轻声哄道：“抱歉，弗洛娃，刚才是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得有些出神，吓到你了？”
我摇摇头，心中的怪异感消减下去，想，议员的工作大概是不好做的，况且雌虫本就该以事业为重，他怎么做都没有错。
“是不是，很累呀？”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彻底转向奥德里奇，忧愁、内疚地看着他，“是我，太任性了，现在，也是你的，休息时间，奥德里奇，对不起。”
微凉的手指在我的下巴处摩挲着，奥德里奇掐着我的脸，弯腰在我的额角上亲了亲：“不必道歉，我的精力和你的并不一样，不用担心。”
怎么不担心呢，不论是雄虫还是雌虫，都是需要休息的。
政客要大量动脑，他还每天都起得很早，又不是机器，况且机器也会有金属疲劳的一天，哪有不休息的道理？
我向候在一旁的接产虫招了招手，看着他把雄虫蛋放回产床里，心里默默向雌虫蛋们抱歉一声后，便把双手搭到奥德里奇的肩上，在他的侧脸上亲了口，脑袋枕着他的肩窝，柔声道：“我们回去，去休息吧。”
“好吧，”奥德里奇的嘴角弯起，不轻不重地揉捏我的耳垂，“听你的。”
2
我默声着将脑袋埋进奥德里奇的肩窝，竭力汲取他的气息——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被这样抱着了。
奥德里奇的工作确实忙碌，我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出发了，而我准备睡觉了他才刚回家。
他有他的事业，我不会打扰，只想力所能及地为他分忧，以及在每一次相处的时候，多看看他、多表现自己。
一路上静得可怕，仆虫和护卫都隐在了我看不到的地方，耳边是轻轻的脚步声，风声伴着虫鸣，和奥德里奇的呼吸声。脑袋稍微往下，我听见了他的心脏在我耳边平常砰砰的声音；眼睛稍微上仰，我看见了他和往常一样令我感到安心的温柔的脸。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疲惫的颜色，哪怕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连休息的时候都在为工作出神，抱着我走了很久也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他确实和其他雌虫一样，有着极强的精力。
想起从前，加勒特也几乎不说累，但如果我释放信息素、为他梳理精神海的话，他看起来确实会好一点，所以，哪有虫是真的不会累的呢？我想。
或许议员都要保持最好的面貌吧，我不能在工作方面帮到他，但……
被自己不知廉耻的想法弄得脸红，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奥德里奇怀里小幅度扭了扭，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害怕，忸怩道：“奥德里奇，你还是，把我放下，吧……你不累么？”
“我还好，但弗洛娃，你的脸很红，”瞄向奥德里奇时，我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笑意，“不会发烧了吧？我记得你的伤还没好，还是我抱你吧。”
只是还好，不是不累。
我摇摇头，把脑袋垂进了胸口，十指在奥德里奇的后颈绞了起来，胡思乱想着。
从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被过度摧残，我对“抚慰雌虫”这项义务感到无比畏惧，可奥德里奇和他们不一样，我在他身边感受到了连加勒特都从未让我感受到的安全感。
腹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贝克医生已经有三天没再和我说过注意事项，只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提了一次，说我半年之内最好不要想着生育。
取悦雌虫对雄虫来说是一件必要的事情，毕竟让雌虫保持愉悦是雄虫的义务之一，可这么久以来，我为奥德里奇做的只有每天一次的晚餐，除此之外，一直都是我在麻烦他。
想起我从前的“工作”，我知道雄虫让雌虫愉悦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雄虫是要忠贞不错，但同时也要保持对伴侣主动的放浪。我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声，想，我最擅长什么就该做什么吧，奥德里奇可是我的伴侣啊。
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后，我悄悄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不知不觉间，我被抱着走到了主宅的范围。
“奥德里奇，休息吧，我们去休息吧。”
我努力把舌头捋顺，将自己的身体更贴近奥德里奇，双手柔柔地在他的后背上抚着，做出以前最受其他虫怜惜的姿态，眨着眼睛看他，尾勾轻轻在他的手臂上轻拍。
“弗洛娃。”
奥德里奇停下脚步，同时叫住了我的名字，和我对视着，我觉得他的声音比平常低一点。
他的目光太沉，让我想起了那些恨不得把我吞进肚子里的虫，使得我有些害怕，开始无意识地吞咽唾液。
曾经不堪的记忆又涌上来，加勒特的脸、他战友的脸，还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雌虫的脸，我想到了名为幸福的痛苦义务，想到了几乎被无下限的糟蹋玩弄，想起了日复一日的囚禁生活。但，看着奥德里奇仍然透着柔情的脸庞，想着想着，那点儿害怕很快又消失不见——奥德里奇和其他雌虫不一样。
他既然能不介意我的过往，那我便也只在乎和他的现在。
我“嗯”了一声，伸长脖子，在奥德里奇的下颌上亲了一口，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用手指轻敲起他结实的后背：“奥德里奇……贝克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只要，不怀孕就好。”
我的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身体很烫，是泡温泉都没有的感受，我现在肯定浑身上下都红透了，蹩脚的勾引或许还很难看，放在他背上的手收了起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他后颈处的腺体。
少顷，覆在侧腰的手挪了位置，奥德里奇抚着我的肋骨和腰腹，带我走进屋子里，他轻微低头，有些烫的气息洒在我的侧脸和耳廓：“弗洛娃，你应该明白你在做什么吧。”
话里的弦外之音很明显，我当然听得懂。被抚着的皮肤痒得厉害，惯性叫我要张开嘴，但又怕一张嘴就会逸出放荡的声音，怕会给奥德里奇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久违地体会到了羞赧这种情绪，不敢再和他对视，只是一边撇过脸，一边轻轻地点头。
3
之后的每一秒，既漫长又飞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议员抱进了他的房间。
打开门后，灯自动亮起，无愧于“性冷淡”“政治机器”的称号，我看到了奥德里奇简约到一眼就能看完布局的房间，装饰、家具也都是极简，好像只是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房间。
床铺越来越近，我终于有勇气抬眼。
奥德里奇没在看我，只是手掌收紧，让我的膝窝和腰腹回忆起了久违的痛，可我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
“奥德里奇……”我抚上他昳丽到只显出攻击性的眉眼，轻声发出长叹，想不明白那么优秀、完美的他为什么会接受这样平凡、普通的我，便只能竭尽所能，留住这即将唾手可得的幸福。
我的双手攀上他的两肩，主动吻向他的唇。
因为不知道他喜欢怎样的虫，我不想表现得太饥渴，只伸出舌尖在他的双唇上柔柔地舔。
而奥德里奇的回应很温柔。
……
后来的记忆有些混乱。
……
奥德里奇不像平常那样温柔，几乎不控制力道，我因为疼痛的眼泪就没断过，但——
因为信息素构建起的精神连接，让我看到了他极为混乱的精神海，那里是一片无尽的雪原，不见阳光，只有呼啸的狂风和大雨一般的落雪，和他主人永远若无其事的面庞截然不同，这样的画面直接明了地告诉我——在奥德里奇四十六年的虫生中，他只和我建立过精神连接，网友们对他性冷淡的评价确实没有错，因为，我是第一个被奥德里奇拥有的雄虫。
他的精神力因为从未被梳理过，撑到现在才有轻微精神力使用过度的情况，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我理解他的失控。
况且，哪怕有些失控，奥德里奇也比军虫好得多，他从不吝啬于表达对我的夸奖，也不缺少对我的关心。
……
他的话不多，但每一句我都觉得悦耳，有些昏沉的我记下了不少，并沉溺其中，以至于因为信息素力竭而晕了过去。
4
意识回笼时，我抬眼只看到了窗外一片黑沉沉的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清醒过来的那一瞬，我的腰被他虫圈着，我的头顶是他虫的下巴——显然，我在奥德里奇的怀里。
或是是一直在关注我，我才清醒没几秒，奥德里奇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醒了？弗洛娃，抱歉。”
他抓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提了一点，好用嘴唇贴近我的耳廓，声音真诚：“你睡了将近两天，现在已经是那天过后的第二个晚上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果只说身体的话，其实我现在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雌虫就是雌虫，不论是战场杀敌的军雌，还是只动脑不动手的政要，有着天生的精力、体力、脑力优势，哪怕奥德里奇算得上温柔，我还是没办法满足他。
延迟的痛感因为他关心的话语重传回我的身体，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被过度使用，我本想回答，但一张嘴才发现嗓子痛得厉害，强烈的异物感充斥口腔，这才回忆起我迷糊时口腔终究还是被灌满了。
“对不起”，察觉到我连话都说不出了，奥德里奇再一次对我真诚地道，他亲吻我的耳廓、侧脸，把手覆在我的小腹上，像在透过那层疤痕去抚摸我的孕囊，“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原谅我，弗洛娃。”
我很想告诉他，虽然身体、信息素都被过度使用，但我的心里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所以我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艰难地移动手，和他交握，以行动告诉他：
其实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