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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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落在陆承予肩上，很快融成一片冰水。他没有回头，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在敲着什么人的心跳。
车里的暖气很足，但陆承予的指尖仍是凉的。二百万对于陆承予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不够他送给江珩一块表的价格。但除了金钱以外他没什么可送的了。
二百万也够伯父伯母生活了，不够再让人送。
他余光瞟见了副驾驶的烟。
打火机“咔”一声跳亮，幽蓝的火焰袭上烟卷。陆承予偏头吸了一口，喉结滚动的上下咽。虽然已经三年没碰了，不过本能还是让他很快习惯了，他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一根烟很快就燃没了，他还想再抽，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一根接着一根，一包烟很快就见底了，烟灰缸也满了。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到江珩在念叨：“不要抽了，呛得我眼睛疼，以后想抽烟就吃几颗糖。”
陆承予烦的“啧”声，随即就把烟灭了。
他让助理再帮他搞个新号过来，对方很快就办妥了。
陆承予用新号给江珩发了个消息：
[我很想你。]
他不是没有给江珩发过，不过对方看到都拉黑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江珩回他了，神奇。
回复内容就一句话
[对不起，不要想我了过好彼此生活吧。]
陆承予没有了回复，他不知道怎么回，难道质问他吗？没必要。
车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像无数细碎的盐粒撒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有气无力地来回扫着，却总也赶不走那层朦胧的白。
陆承予盯着江珩的回复看了很久，屏幕的光映在他瞳孔里，像两簇快要熄灭的星火。
他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想敲“我做不到”，又觉得太矫情；想说“我们重新开始”，又怕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只换来红色的感叹号。最后指尖一松，手机“啪”地砸在腿上，发出闷响。
副驾的烟灰缸已经满得溢出来，烟蒂歪歪扭扭地堆着，像座小小的坟冢。
他忽然想起江珩以前总爱抢他手里的烟，捏着烟蒂往烟灰缸里按的时候，眉头会皱成小小的川字：“陆承予你是不是想早点死？到时候我可不会去给你上坟。”
那时他总笑着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发顶说：“那我就活到你愿意给我上坟那天。”
现在想来，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他胸腔发闷，他想出来缓缓。他推开车门，雪片立刻扑了满脸，冷得人一个激灵。
车外的世界静得可怕，只有雪花落在地上的簌簌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像被拉长的呜咽。
他沿着路边慢慢走，脚印很快被新雪填满。他其实知道，江珩要的从来不是钱。就像当年他把刚得的赛车奖杯塞进江珩怀里，对方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却还是嘴硬：“谁稀罕你这破铜烂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踉跄着掏出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来自那个刚加上的新号——
[陆承予，别再折腾了。]
没有任何情感，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陆承予偏偏从那几个字里，读出了藏在平静底下的疲惫，像被他反复拉扯了太久，终于快要绷断的弦。
他蹲下身，额头抵着膝盖，雪花落在他发间，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白。烟瘾又上来了，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想起烟盒早就空了。
“操。”他低低骂了一声，声音被风雪吞掉一半。
“操了，我他妈以前在雪天干过什么坏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