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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清明桂语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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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早早赶到公司。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零零散散的东西还没置办全，许多桌面都还是空的。
唐徽意带楚帘熟悉环境，先进的茶水间。
里面除了一台咖啡机，剩下就是热水壶和茶包。
楚帘视线在咖啡机上停了一秒。
“喝吗？给你磨一杯试试？”
“我没喝过。”
见楚帘好奇，唐徽意取了杯子和壶在水槽冲了冲，从柜子里取了一包咖啡豆，现磨了两杯咖啡。
屋子里霎时焦香弥漫，闻起来十分诱人，只是唐徽意没把握好分量，磨得多了一点。
“我不太会，可能味道不会很好。”
他加了一点糖，搅匀了递给楚帘。
有点烫，楚帘小尝了一口，下一秒，鼻子眉毛皱成一团。
除了苦甜不匀，咽下去后还有一股奇怪的回甘。
唐徽意也抿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好像哪里不对劲？怎么跟别人做的口感不一样，差了点什么？”
“不知道，不好喝。”楚帘端着杯子，第二口怎么也下不去嘴。
唐徽意摇头轻笑，接过楚帘的杯子把两杯失败品泼了，“算了，待会儿去楼下买两杯。”
综合办公室是一个大通间，装修时，唐徽意特意选用玻璃和合金板材，专门单独隔出了几个功能室。
互联网类型的公司，别的办公设备可能置办周期长，但最不缺的就是电脑，人还没配齐，预备的三十台高性能电脑还闲置着不少。
唐徽意从DS拿到的项目还不完整，DS要剥离的业务，要求必须在不影响现有功能的同时还要提升用户使用体验，当中涉及许多未知风险，需要逐步测试才能实现。
这些测试项目，除了他，还有另外两家公司也在竞争。
就目前来说，这种工作强度对他来说还只是小菜一碟，不过一旦测试通过，后期就需要大量投入资金和人力，所费的精力和时间也会成倍数增加。
吴成峰今年大三，现在只能以兼职实习的性质在这里先干。
唐徽意有信心把他留住，这个人确实有能力。
跑测试的电脑这里随便哪一台都能负荷。
办公室里空得没什么好介绍的，于是唐徽意带着楚帘坐到了紧挨自己办公室的一个闲置卡位上，给楚帘开了一台电脑后，他搬了资料坐到了相邻的另一个卡位。
唐徽意把积压的工作粗略分类了一下，抽空挤到楚帘手边，看他拿着一本入门编程。
“怎么样？会不会很枯燥？”
楚帘目前还没接触过这些，他的知识面还仅限于唐徽意跟他讲过的部分。
“还行，就是上面写的太抽象了，标注的内容有点跳跃。”
楚帘翻了几页，觉得上面的内容前后接不上。
他对电脑都还不算熟，上来就直接看这种书，没人讲解确实看不懂。
“等等，我给你找个教程，先从基本的东西开始看。”
唐徽意耐性十足，给楚帘在网上搜了一套比较健全完整的课程，让他配合着书一起看。
“慢慢来。”
“好，你忙你的。”
接下来，办公室里一片忙碌的安静。
键盘鼠标的敲击和纸张翻页的声音不时响起，间或是打印机在打印。
没有人再说话，但气氛却莫名的和谐与甜蜜。
偶尔，楚帘会转过头，支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徽意，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凑过去占人便宜，不是亲这里一下，就是摸那里一下。
注意力被打断，唐徽意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充实，很愉悦。
他时不时也会走神，会想看他，会想触碰，楚帘低头也好，皱眉也好，都分外让他觉得心动。
可惜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然两人眉目含情，动作亲密，不是约会却胜似约会。
粉色的泡泡，直到前台大门被人推开那一刻，才被打破。
十一点多，姚辛来了，带着一个气质高雅的漂亮女子。
看见唐徽意，他先是一笑，而后才看向他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孩。
男孩坐姿有型，五官立挺，距离虽然不近，却也看得清他一双棱眼黑白分明。
并且，和唐徽意挨得很近。
姚辛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姚总，不介绍一下？”
女子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闷。
唐徽意两人的位置侧对着前门，听见声音，一扭头，这才发现姚辛也带了人。
楚帘跟着偏头。
“姚总，这是？”
距离近了，四双眼睛不动声色互相打量，只有唐徽意和女子两人对视之后神态轻松。
“姚明彩，我堂妹，这位是唐总唐徽意，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合伙人。”姚辛介绍完两人，漫不经心地停顿了一下，“另外一位的话，就需要等唐总介绍了。”
“你好明彩，”唐徽意笑了一下，“果然美人都是人如其名，很高兴认识你。”
他拉着楚帘起身，和姚明彩轻轻握了一下手，然后笑着揽过楚帘，“我朋友楚帘，这是姚辛和明彩。”
他没有多作别的介绍，楚帘还在上学，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冠名。
楚帘淡淡笑了一下，没说话。
姚辛不以为意，这人既然不是公司新招的职员，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只是，他从两人桌前经过时，仍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唐徽意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们。”姚明彩落落大方地朝两人挥挥手，跟着姚辛进了总经理室。
他俩一走，唐徽意也没撒手，揽着楚帘又换了个姿势坐下，手始终搭在他身上。
没过一会儿，姚辛出来，靠在办公室门口叫人。
“你来一下。”
唐徽意正在和楚帘低声讲解一道案例，闻言也没抬头，随口道：“稍等。”
姚辛神色不明，又站了片刻，直到唐徽意起身了，这才进去。
唐徽意弯着眉眼，随手收拾了一下松散的桌面，走开前和楚帘对视了一下，不小心撞见那双黑黝黝的瞳孔里还挂着尚未散去的困惑，心下一乐，忍不住在他刺挠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我去去就来，你先试着练练。”
“好。”楚帘耳朵一红，趁着他走开，赶紧把进度条倒回去重新再看一遍。
有这个人在身边，他始终分心不了一点。
办公室里，姚辛准备把公司财会和后勤这些交给姚明彩来处理，这样他也可以腾出手去专心拉项目和投资。
唐徽意虽然已经和DS接上线，但一个公司要发展壮大，还需要争取更多资源。
姚明彩是学工商的，对企业管理和财税方面比唐徽意和姚辛要得心应手，而且她是姚辛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姚辛信得过。
对于姚明彩的加入，唐徽意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只是技术入股，其他范畴还是看姚辛怎么决定。
而姚明彩这一趟，其实就是来确认现场的，看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放着家里的产业不管，跟着姚辛出来瞎混。
见了唐徽意和浪C的办公地，姚明彩觉得这事还算靠谱。
她这边一点头，浪C基本的管理框架就算是成了。
午饭时间，唐徽意给吴成峰打了电话。
浪C创始团队首聚齐，几人决定庆祝一下。
下午还有事要做，唐徽意就近在楼下找了一家潮汕风味餐厅。
直到吴成峰露面，楚帘这才知道那个喜欢给唐徽意发自拍的家伙也在这里上班。
醋坛子暗搓搓地翻了一地，趁人不注意，他背过手狠狠掐了一把唐徽意的手掌心。
两人挨着坐，唐徽意理亏，掌心吃痛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悄悄捏住了楚帘的手指。
饭菜上桌，几人安静用餐，只有唐徽意不时低语两句。
“加这个好吃，你试试。”
唐徽意拿公筷给楚帘夹了一筷子清蒸鱼，用旁边的小勺子给他浇了一点蘸料。
楚帘碗里已经堆满了，不好意思地拦了他一下。
“没事，这里的菜味道比较淡，我怕你吃不惯。”唐徽意放下勺子，戴上手套继续给他剥虾皮。
“唐总，我也吃不惯，你给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吃的？”姚明彩调侃。
唐徽意假意瞪了她一眼，笑道：“明彩，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这里的菜你和姚总比我会吃。”
姚辛喝着茶，扫了一眼楚帘端在手里的汤碗，笑笑没接话。
吴成峰坐在唐徽意对面，乐呵呵地站起来给大家添茶水。
“各位大佬都讲究吃得好，我就不一样了，我吃得饱就行！”
“那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份油焖虾？”唐徽意把面前的虾皮清了一下，问了一句。
“那，姚总，我现在去加？”吴成峰马上乐了。
“去吧。”姚辛有些散漫地道。
他一走开，姚辛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唐徽意。
“听说下午SES的陈总要去隆商，要不要一起去见个面？”
“SES陈总？”唐徽意捏着筷子的手一顿，“他去隆商做什么？SES也要接DS的营销平台？”
隆商大厦是DS投建的商业写字楼，目前是DS的总部所在，浪C就在隆商附近的另一栋，隔了两个街口。
而SES，则是国内家用电器品牌的龙头，之前一直线下营销，最近几年市场份额下降的厉害，去年开始在第三方平台做网销试水，但效果不好。
“对，这几年很多二线三线家电因为布局早，在线上做得不错，已经在挤占SES的产业链了。”姚辛放下杯子，擦了擦手上并未沾染的茶水，“他们陈总我认识，如果SES真有打算和DS合作，我们可以试试去把DS针对网销这部分的运营也接过来。”
虽然明知不现实，唐徽意还是听得十分心动，如果有机会能接到DS网销的相关模块，可比接DS的烫手山芋来得轻松划算得多。
“这部分算是DS的主营了，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你不用担心，除了陈总，晚上L杂志的主编陈惠也去，他这几年一直负责SES的广告和推销，我跟他有点交情，他应该会帮我们。”
姚辛说完，看着楚帘，道:“不过楚帘可能不方便一起去。”
楚帘在听到开头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也不好拖唐徽意后腿，十分识时务地道：“我没关系，等下吃了饭我就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
唐徽意听罢，把剥好的虾肉放进他碗里，摘了手套准备去洗手。
“那等下我送你回去，你先吃，我去洗个手。”
“好。”楚帘听话地点点头。
吴成峰点餐回来，正好在拐角处碰到唐徽意，方向一变，跟着他上洗手间去。
“唐哥，刚才那位就是咱们的准学弟吗？”
他对唐徽意一直特别热情，但也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因此唐徽意把人拉进公司后倒也没有刻意避讳，日常只当普通同事在相处。
“现在还不是，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吧，通知书还要过阵子才会到。”
唐徽意挤了两泵洗手液，随口道。
“咱们C大也真是牛，尽出行业大拿，国内的人才都快被咱们学校包圆了。”吴成峰叹道。
唐徽意不置可否，C大这样的学校，每年高考都是掐尖录取，想不出大拿都难。
“隔壁S大听见了可不服气啊，低调点。”唐徽意朝洗手间门口点了点下巴，那里站着三五个等着落座的年轻人，当中有一个正穿着S大的校服。
“S大是S大。”吴成峰果然小心了点，压了压嗓子。
也不是他怂，而是他们两个学校离得太近了，平时又经常组织辩论赛之类的联赛，搞得双方谁也不服谁，学生之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随便碰着都容易较上劲。
“两个学校专长都不一样，根本不在一个赛道，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闹来闹去，不过咱们国内环境是和过去不一样了。你看姚总，本来在国外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还是选择回国发展。”
“确实，”这点唐徽意也同意，姚辛要回来发展，他也比较意外，“可能我们这边数据化基础比国外要强吧，而且市场稳定底盘也大，更容易出成果。”
随后两人又漫无边际地聊到一些国际上的动态，扯得有点远。
再回到餐桌，姚明彩已经放了筷子了，这会儿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姚辛又续了一杯茶，侧身看着窗外。
他面前的碗筷干干净净的，估计是一口都没动。
楚帘则是专心致志吃自己的。
“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吴成峰嘿嘿嘿笑着过去拍了他一巴掌，在他背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手掌印。
楚帘回头看了一眼，没所谓地耸耸肩。
“起开，多大人了还这么玩。”
唐徽意哭笑不得，把吴成峰推到对面，顺手抽了张纸巾给楚帘压了压湿处。
“你吃你的，别管他。”
“楚帘，你多大了？”姚明彩消息发完，美目一掀，放下手机开始聊天。
“十八。”楚帘咽下嘴里的东西，抬脸看着姚明彩。
唐徽意挑挑眉。
什么时候十八了？上次问他不都才十七？
“这么小？看不出来啊！”姚明彩一下子精神了，“小弟弟，有没有交女朋友？”
“……”唐徽意嘴巴张了张，没插嘴。
“没有。”
“你这么靓，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姚明彩笑道，“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
“……”唐徽意前倾了一下，又想说话，忍住了。
“不用，我有喜欢的人。”楚帘扫了一眼快要按耐不住的唐徽意，清朗的眼底笑意一下子跳了出来。
“哎哎，姚姐，姚姐，我也还没女朋友，介绍的时候考虑一下带上我呗！”吴成峰嘴里包了一块干锅酿豆腐，咬了一口，贴着舌头烫，嘶嘶哈哈地跟着起哄。
“你小子会不会叫人，‘窑姐、窑姐’你觉得好听吗？”姚明彩笑着抽了一张纸巾，揉成一团朝他扔过去，“叫彩彩！”
“哎，姚姐，我这不是为了区分你和姚总吗？”吴成峰灵活地躲到一边。
“还叫？”姚明彩笑得更厉害了：“你这唐哥、姚姐的叫，为什么到姚辛就成了姚总？姚总这么有威严吗？”
唐徽意拉着楚帘胳膊也忍不住笑起来，明明姚辛跟他们年龄差不多，也不摆架子，但是吴成峰对姚辛就是比较客气。
吴成峰到底还是个学生，还没精明到凡事都能油滑处理的地步。
此刻冷不防被姚明彩戳个对穿，一下子方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