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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清明桂语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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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楚帘一直对这段时间的记忆模糊不清。
从忐忑不安到撕心裂肺痛彻骨髓，只有那时候的他自己知道经历了什么。
唐徽意失踪的头两天，他以为是他工作太忙了没空搭理自己，可过了一周他依然杳无音信，他又怕是他变心了要和姚辛在一起。
直到他按耐不住煎熬去了浪C，才发现姚明彩也找不到姚辛。
M国那么远，这两个人一去没多久就像石沉大海般销声匿迹，一点踪迹都没有。
连姚家那么广的人脉都找不出两人，楚帘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他从来没想过唐徽意会这样骤然抛下他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处在万念俱灰半癫狂的状态。
他没再去学校，也没去做兼职，就这么每天守在家里像尊望夫石一样盼着唐徽意突然出现。
他在C城失联了大半个月谁也联系不上，终于被学校的老师打电话到家里去了解情况。
楚阳忧心忡忡地找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茶饭不思魂不守舍的在家里困了许久。
倒不是门锁坏了出不了门，而是他画地为牢，把自己暗无天日地锁在了这个房子里。
他这幅肝肠寸断悲痛欲绝的样子，楚阳从来没见过。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唐徽意呢？”
楚帘起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在楚阳第二遍问到唐徽意的时候却突然泣不成声。
“……我，我不知道……”
最初楚阳不知道缘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厨房的东西都放干瘪了，连冰箱里保鲜的鸡蛋也坏了，冷藏室里除了两盒冰淇淋更是什么也没有，问楚帘这些天都吃的什么，楚帘只管摇头，其他的无论他怎么问，楚帘也不肯再多说。
可渐渐地，他从楚帘诡异的言行举止里发现一丝令他不敢置信的端倪——
这套两居室只有一个卧室在使用，所有的洗浴用品都是成套的，衣柜里两个明显不同尺码的衣服混放在一起，还有床头多出来的一双拖鞋。
当楚阳在床柜里发现一盒即将用完的安全套的时候，顿时惊怒交加恨不得杀人！
他把神情恍惚的楚帘强行接到自己在省城租的房子，打算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清醒清醒。
不过他只跟公司请了一天假，下午急匆匆把楚帘安置在出租房里自己就先回公司销假。
谁知他人一进公司就被留下来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好不容易把积压的事情忙完回家一看，桌上他给楚帘买的饭楚帘还是一口都没动。
“为什么不吃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鬼样子？”
楚帘神色漠然地盯着某处，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他这样的态度狠狠刺激了楚阳，他气得口不择言。
“你可真有出息啊！你一个大男人，年纪轻轻跟楚雨学什么不好学给人包养？！她好歹是找个有钱的男人生小孩结婚了，你呢？你倒是也去找个正经的女人生小孩结婚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竟然跟个男的拉扯不清！”
他为了生计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这个弟弟却从来不知道给家里省心，整天不是旷课就是离家出走，如今更是连做人底线都不要了！
楚阳情绪激动，楚帘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许多积压在楚阳心里难言的愤愤不平和担忧瞬间全都转为满腔怒火，劈头盖脸地朝楚帘发泄而出。
“唐徽意算什么东西？他不要你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这种人外表看着一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样子，谁能想到他是个变态！亏我之前还拿他当兄弟！结果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楚帘，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什么你跟楚雨都不能脚踏实地过日子？为什么不能靠自己去努力要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看扁我们的！”
楚帘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不可自拔，楚阳说他什么他都不在乎，只有“唐徽意”三个字引发了他的注意，意识到他竟然骂了唐徽意，顿时怒不可遏。
“不是的楚阳！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久了没说话，嗓子眼像被橡皮筋系上了，但他仍然用力吼道，“你凭什么骂他？我跟楚雨不一样！唐徽意也不一样！他没有不要我！”
“他不是变态！他没有不要我！”他眼神有些迷乱，语无伦次地解释，“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好，只要得到了他的心就得到了他的一切，他什么都毫无保留的给我，没有谁能像他那样对我，包括你和楚雨！”
“……为什么你要这么看我？我不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我只是想要他而已……”
楚帘体力不支声音逐渐没了力气，可他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楚阳再也听不下去。
“可是你得到他的心了吗？”他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他，“你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得到了他什么呢？”
“我全都得到了，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楚帘嘶喊道，突然泪流满面，“我只是找不到他人了。”
“他去国外出差，可能出事了。”
“怎么办啊？楚阳？我想去找他。”
“你……”楚阳看不懂，过去十几年他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他不懂为什么楚帘会这么痴迷一个男人，只能尝试着继续劝他：“楚帘，你还小，你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只是和楚雨学坏了！”
“我知道我要什么，我要唐徽意！我只要唐徽意！”楚帘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觉得手里必须有什么东西攥着才不会让他的心那么空泛刺疼。
“唐徽意到底有什么好！你跟一个老男人裹着像什么样子？！”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楚阳简直拿他无可奈何。
“他不老！他只比我大几岁！”楚帘抬眼纠正他，突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从小他们俩就聊不到一起，“……，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回去。”他从小小的单人床上起身就往外走，“徽意回来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你是不是疯了！”楚阳简直不可思议，“唐徽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了你也不懂。”楚帘提着自己的黑包去开门。
他这么死不悔改一意孤行，楚阳的心火猛地蹿出身体，追过去重重扇了楚帘一巴掌。
“你还要不要脸？为什么爸爸不在了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学好！”
楚帘被打得站立不稳后退一步，脸上逐渐显出一个清晰红肿的巴掌印，连下嘴唇也泌出一丝血迹。
掌心又麻又痛，楚阳没想到这一下会打得这么重，更没想到楚帘竟然由着他打了也不躲。
两个人年纪差得不多，小时候经常为点小事一言不合打成一团，这次却——
“打够了吗？打够了让我出去，我要回家。”楚帘木着脸，抿了一下咬破的下嘴皮。
楚阳深勉强做了几次深呼吸压下情绪，松开紧握的手掌去洗手间拧了一张毛巾出来。
“这个点太晚了，要走明天走。”
楚帘接过湿毛巾擦了把脸，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毛巾仍在桌上。
“楚帘，你已经这么大了，家里没人管得动你，你做任何事任何决定都要对自己负责，别后悔。”楚阳苦口婆心地劝他，不忍心看着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钻进一条死胡同不肯出来。
“我不会后悔，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后悔？如果只是因为我现在太无足轻重，我迟早会变强的。”楚帘固执地说。
后半夜，两兄弟在那张不大的小床上各睡一头将就着挤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楚阳进个洗手间的功夫楚帘就已经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从省城回到C城，从繁忙拥挤的车站回到空空荡荡的家里。
楚帘一进门，又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蹲坐在地上。
也许是屋里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楚帘浑浑噩噩靠着门睡着了。
唐徽意终于赶在黎明前到家。
安保部门的车直接将他送到小区楼下。
一手接过对方交还的物件，他匆忙谢过对方便迫不及待地钻进电梯。
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他就没再给楚帘打电话。
他急不可耐地取钥匙开门，结果房门的锁匙只扭了半圈就到头了。
沉重的安全门一打开，地上一团黑影突然迎面倒下来砸在他腿上，差点把唐徽意的魂都吓飞了。
等他借着过道的声控灯看清什么情况，顿时扔了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地上的人揽了起来。
入怀就感觉这个人轻了不少。
“楚帘！楚帘！醒醒，你怎么了？”
走廊的灯光很快熄灭，唐徽意的声音在黑暗里忽远忽近，楚帘心神恍惚地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徽意，你回来接我了是吗？”他问，然后心满意足地圈住了唐徽意的脖子。
“太好了，我等了你好久。”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他仰着脸，尖尖的下巴抵着唐徽意的肩膀，唐徽意心口一刺，猛地用力把人抱得密不透风。
怀里这个人也就一个多月不见而已，怎么会瘦成这样？
唐徽意恨不得把楚帘塞进骨头缝里，是不是他再不回来，这个人还会这么一直傻里傻气地等下去？
寥寥几句话像一柄重锤，打破了唐徽意的重重防御，他的理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他不敢相信原来楚帘总是挂在嘴上的喜欢和爱可能是真的！
他太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过去出现过一个方琪，未来也许还会出现别的谁，他从不敢奢望这个小孩会真的爱着他！
唐徽意渴望这世上能有这样一个人和他产生羁绊，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如果这个人可以是楚帘，那真的是太幸运。
他们互相在乎互相爱慕互相陪伴。
唐徽意始终踽踽独行的心在这一刻如同漂泊已久的小船，终于在名为楚帘的港湾里落了锚。
他会一直守着这个人，一直守着他直到他变心离开，或者直到两个人垂垂老矣满头白发，埋进一个骨灰盒里。
唐徽意满腔的爱意无处宣泄，身体里澎湃喧嚣的情绪让他只能死命拥紧了怀抱然后狠狠咬上楚帘的唇。
这样的拥抱和撕咬太过真实，楚帘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意识到什么，他的手臂突然用力，唐徽意猝不及防被他掼倒摔进屋里，脚边两人的东西凌乱地散了一地。
房门没了阻碍慢慢磁吸合上。
身体上的痛被滚烫的泪水烫得格外尖锐，哽咽的呼吸和纠缠的碰触，让阴暗冰冷的房间逐渐升温。
楚帘用尽全力感受身下温热的皮肤，仿佛只有这样，那鲜活的触感才能长久地停留在他身体里。
唐徽意也在激烈的回应，他的唇齿不停落在楚帘的胸前，恨不能吞下他的心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