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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蚁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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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泽显得反应慢半拍，眼神呆愣片刻，然后茫然问，“发生了什么？那只异种恢复正常了？”
“丁和悦，静息心率控制在50至60之间，给杭鸿宝精神疏导恢复到八成即可。”楚黎指导完毕，才走向他俩做精神恢复。
亓绛把脚腕上的精神丝拽下来，折了几折，原封不动还回去。
楚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要瞒着你们的意思。我也是在密林里流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可以把部分异化的动植物变回去。当然，仅限于听劝的。”
“不听劝的呢？”亓绛双手抱臂，表示怀疑。
“等等！别走！”一声低沉的咆哮骤然打断他们的对话。
楚黎的疏导风格还是抽丝无情，但这回碰上了硬茬儿。
桑泽猛然捉住方才还与自己深度联结的精神丝，双眼猩红，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偏执。
精神丝相当于向导的神经末梢，是非常敏感的部位，被此般钳制住命脉，肯定会觉得冒犯。
亓绛觉得嘴硬心软好脾气的楚黎大概不会介意，而且他对于楚黎一直以来的知而不言有点气，所以抱着一点看热闹意思，想看看这个神通广大的向导会怎么为难。
“啪——！”
亓绛没想到的是，楚黎直接一巴掌糊上了桑泽的脸。
其实对哨兵而言并没有多痛，桑泽更多的还是震惊，脑子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本能地松开了。
楚黎又好似没事儿人一样，温温和和去询问杭鸿宝的状态和感觉。
桑泽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难以置信地问亓绛，“兄弟他一直都这样吗？对你也是疏导完再一巴掌？这ber厌恶疗法？？？”
虽然挨过同款巴掌，但从来没接受过楚黎的精神疏导，所以亓绛避重就轻地摇摇头。
“我靠！难道说只有我被揍了？！”桑泽明显误解了，大呼不公平，眼神充满幽怨。
“哇塞，楚黎，如果你这种能力能让我们基地深入研究，有朝一日攻破技术难题，岂不就意味着！”杭鸿宝越说越激动，“我们生活的世界可以恢复成物种进化前的样子！”
理想是美好的……
“先别急，”丁和悦咬咬唇，再看楚黎的眼神好似在仰望什么传说中才有的珍贵灵药，竟然无比虔诚，“万一我们现有技术水平不达标呢？伤到楚黎的身体怎么办？我建议先不要让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楚黎，”丁和悦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楚黎直觉没好事。
果然，
“楚黎你结婚了吗？有伴侣吗？什么时候生孩子？你的后代也能遗传到你的能力的话……”
亓绛掰过这个科学狂人小姑娘的脑袋，“行了，你是要拿人家子一代当实验品是吧？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思，毕竟身份信息还没录入成功。”
确实，楚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算他们基地的人，但他们已经共同经历过了那么多的生死，四舍五入也差不多吧。
丁和悦不甘心地撇撇嘴，迅速扬起基地宣传招新的大旗，比亓绛之前更狂热：
“老大，要是人家楚向导愿意来，您能不能出卖自己的色相捏？毕竟咱基地拿得出手也不多。”
亓绛欲怒又止，虽险些被下属以下犯上地包办了，但对于他皮囊的彻底肯定倒还算她有眼光。
“色相我留着待价而沽，一片真心倒是可以平等交换给楚向导。”
丁和悦拆台，“咦——那又不值钱，净给点没用的。”
亓绛心说之前怎么没看出这逆子还是个颜控，开启老父亲的说教，“皮相值钱？百年后不过一抔黄土，年纪轻轻还是好好提升业务能力……”
“那不一样！您这不还没过花期么，就当福利膜子呗，还省组织经费呢，实在不行申请点专项款。”
“？！”
丁和悦贫嘴完就麻溜滚了，所以没明白亓绛的一脸的姹紫嫣红并非全然恼怒，也大有“老子怎么早没想到”的惋惜。
“……”
楚黎装作没听到，背好枪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桑泽。
“怎么？一巴掌没打够？”桑泽原本就还有气。
“你是A级的吗？”
楚黎平平淡淡一句充满了火药味的效果。
“我是说，A级应当有更强的精神自控才对，”楚黎说，“就比如杭鸿宝虽然是C级，由于坚毅的性格和长久的注意力以及延迟满足的学习能力，他所表现出的哨兵劣根性几乎可以忽略。”
桑泽挑挑眉，“我这不是还没失控呢吗，害怕了，小向导？”
楚黎冷笑一声，“没向导给你疏导，已经快疯了吧？要不让亓绛把娃娃链接发你？”
“你！”桑泽愕然。
“楚黎！你净化的这头野猪是可以吃的吧？”杭鸿宝追上来问。
楚黎笑了，觉得杭鸿宝的说法挺有意思，“你确定不是‘退化’？”
杭鸿宝摇头：“我觉得物种变异后好似一种群体性的基因污染，就好比哨兵的狂化状态，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虽然很强但又很痛苦，所以退回普通物种本来的状态，反倒是一种精神和□□的双重净化。”
楚黎微微勾起唇角，拍拍他的肩，勤于思考的后辈在他这儿总能得到青眼。
“嗯，可以吃。”
于是大家就地取材，架起柴火，新鲜的烤肉香气弥漫开来。
C级哨兵敏感的味蕾立马被馋坏了，但杭鸿宝还是矜持地吞吞口水，把烤好的肉先递给丁和悦。
丁和悦捂着嘴笑，“傻吧你，先给领导和客人啊。”
“哪儿来的酒桌文化糟粕？女士优先，人家大宝做得对着呢——都吃好，客人自有领导给你们陪。”亓绛这边也烤熟了，用刀切成一次一口的小块，抢先给楚黎拿过去。
“泽哥，你怎么吃我的呀？”乐思林可怜巴巴。
桑泽不满地大嚼特嚼，“嗯？你第一口没打算给我？”
亓绛：“桑泽，饿死鬼啊你？楚黎，你这就不吃了吗？”
“嘘——！”楚黎突然皱起眉，全身保持一个随时迎敌的紧绷状态。
乐思林呆呆看着所有人瞬间凝固似的，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
“撤离！”
一时间，他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分明方才来势汹汹的野猪群也不过是排好队列严阵以待，所以到底……
“是蚁群！”
“组长！我目前八成精神力，咱们开启防御队形吗？”
“开个屁！”
桑泽怒喝，同时已经唤出了全形态精神体，硕大灰狼一口刁起除亓绛以外的所有人。
下一秒，洛斯金毛翻滚，一个倒挂金钩，奋力反踢。
跃在半空的亚当与其四爪相接，默契借力，严丝合缝，亚当带着全员猛然弹向十几米外的树冠高处。
摩擦出火花，狼爪在树干留下几条深深沟壑，终是牢牢攀附住了。
而此时，亓绛和洛斯还留在原地！
狂风起于青萍之末。
起初察觉那微乎其微的地动窸窣声，辨不出方位。因为那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微动，似乎是听觉神经集体出错，精神领域展开也不过拔剑四顾心茫然。
但丰富的野战经验让亓绛瞬间反应过来，同时，心脏涌起一阵滔天恨意，他师傅就死在曾经那场蚁祸！
短短几秒，整个地表被掀翻了天！
两米至五米大小不等的蚁兽，同时顶开土块，探出巨大头部，好奇地晃悠两根长触角，似是在用复眼静静打量着地上的一切。
亓绛恰巧被一只巨大蚂蚁带着土石顶在头上，因而相较于野猪的残骸，他暂时没被发现。
那静默的瞬间，仿佛铺天盖地都是这种卵形节肢动物，身下不再有任何坚实的土地，倘若掉下去，深渊般的无数褐色虫流，即刻便会将人分食殆尽！
地上原本残存着异种野猪的尸体，此刻已被蚁群齐心协力啃食出森森白骨！
然后，杭鸿宝眼睁睁看着那些块头更大的凶悍工蚁，伸出尖利如铡刀的口器，将那些坚硬骨头切割成块直接吞下！
野猪血被蚁群吸干，然后排着队，口对口喂给几只大肚子蚂蚁。
那只硕大的肚子是蚂蚁本身的至少十倍，在被灌入新鲜血液后，那只储物囊一样的肚子还在不断变大，并且越发透明，阳光穿透，看得到里面晃动的红色液体，好似一只岌岌可危、随时会爆裂的血球。
曾经在动物世界节目里看到过，这种叫“蜜罐蚁”，放在手里也不过小小的一颗，而且体内储存的是花蜜之类的糖类物质。
如今，平地升起居民楼那么高的座座血罐！空气中都掩盖不住那阵浓烈的血腥味。
杭鸿宝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被呕吐物命中的蚁兽，仰头发现树上的活物。倏尔，不知它们用什么方式传达的信息，整个蚁群都收到信号，立起触角，然后黑色洪流前仆后继往那棵异种松树撞去。
好似当头棒喝，每撞击一下，亚当都不稳地向下滑一段。
一行人离蠢蠢欲动的蚁群越来越近。
而这棵树又能坚持多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