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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惑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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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恩怨？”桑泽挑挑眉，虽说照楚黎之前那股深仇大恨的狠劲儿，亲哥被杀这种事倒也可能，但真不是看了亓绛他们哥俩，而后获得灵感的临场发挥吗？
“抱歉，我还是有些问题，楚向导不介意给解解惑吧？”比起俩单纯的小同事，桑泽语气里没给他留选择的余地。
楚黎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看不出分毫慌乱。
然后面对桑泽连珠炮似的提问，楚黎快速准确地给予回答，在桑泽倒着重问一遍后，答案完全一致。
“还有什么疑问吗？”
桑泽双手抱臂，露出磊落笑脸，“随便问问，楚向导别介意啊，以后真当了同事，凭楚向导的条件，排着队刺探情报的小姑娘保准少不了——所以，你哥楚望小时候遇见那个拉大提琴的青梅竹马叫什么呀？”
楚黎眉间露出看不分明的烦怨，“这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好奇，放着楚向导这样风姿绰约的不怀春，令兄的风采可想而知。”
“既可想，就别问。”
楚黎语气不善，转而叹息，“他骗了他，骗了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原来是情伤啊，对了，令兄的名字是哪个字？”
楚黎不耐烦，“不负众望的望，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丁和悦往他们这儿看了眼。
正说着，忽而传来一阵腐朽的味道。
“‘它’又变异了吗！”杭鸿宝挡在丁和悦身前，紧张地朝那颗“树人”倒下的深坑望去。
亓绛摇头，“它在加速腐烂，就像变异种的生长一样。”
杭鸿宝想想，确实如此，这株怪异的植物即使属于异种，怎么会生长的那么快，都赶上窜天猴了，所以它的从生到死其实是加速了的？
“还是因为基因变异了吗？”
亓绛也否定了这个说法，“还是像楚黎说的，来自一种更高层级的支配意志。相较于内部基因决定该生物的生长，它腐朽、分解的过程中，起决定作用的是什么？”
杭鸿宝恍然大悟，一点就通，是微生物！也就是这一死物之外的其他生物，如果它们也按照同样肉眼可见的速度对死树进行分解，那支配它们的必然不是死树内部的基因链啊。
也就佐证了，他们遇到的这些生物固然怪异，却仅为某种未知之物的最末端的显现表象，而他们所要做的，不是抓着这点蛛丝马迹的皮毛不放，而是要按图索骥，找寻到那头终极之兽，掀开那层面纱。
杭鸿宝思考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刚才桑泽明里暗里用尽心思试探楚黎开始，亓绛就没做出任何反应，既没表现出兴趣，也没出手制止，甚至都没怎么在听的样子，就好像……
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两人要聊什么，或者，两人无论明面在说什么，结果都没差，他早已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杭鸿宝好奇心爆棚，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问问他不做人的师傅，葫芦里又卖上了什么药。
楚黎看了亓绛一眼，点点头，“变异后的植物之躯，却仿照人类下葬，这种演绎的仪式具有什么特殊意义？抑或是，在向我们提示着什么？”
腐朽的树干逐渐缩小，露出枯黑的的柴干，然后越发佝偻着干瘦下去，好似烧焦后的残骸，拼凑成一个苦命挣扎未果，最终活活烧死的焦尸模样。
最前端，一个炭黑的球形部位，有些像这具尸体的头部，加倍的腐朽直接掠过风化过程，脑壳顶部破碎出一个血统，流出青黑掺黄的粘稠液体。
浓烈的恶臭让所有人皱眉。
“检测到较高的营养素含量，无毒，可食用的哎！”乐思林从贴身口袋拿出半个巴掌大的探测镜，在右眼前分析出坑底那坨不明物质的成分。
几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他。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之前那头变异野猪不也被他们分食了吗？
比起私人化的异食癖，楚黎更想知道他手里的仪器，“这是什么？”
“原本是初代便携式能量检测仪，我做的，跟冯院士最新研究的当然不能比。为了野外生存取食，我又改造了一下，可以检测出有机物的营养成分配比，以及进行常见毒性测量。”
“带这玩意儿干什么？”桑泽皱眉。
乐思林微笑着解释，“泽哥，不是你说去了基地外边就没吃没喝等着啃树皮吗？虽然你的咬合力没有问题，但即使是树皮，也得检测是否能提供营养素以及是否有毒呀。”
桑泽笑不出来，出行前只是半吓唬他半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所以他是认真的？真打算让他啃那具有营养的腐尸？？？
“对了，我们还带了刚才说到的冯院士团队的能量检测仪。”
“啊？这也能带？”丁和悦知道的，那架三月通过初级测试的最新仪器，可是明明至少有讲台那么大啊，难不成这个普通人小工程师还能把它也揣进口袋里带来？
终于有人感兴趣地问自己了，乐思林兴冲冲地扯扯一脸便秘的桑泽的衣角。
桑泽召来精神体，仰卧露出肚皮，好似准备撸狗的样子。
然后一拳砸进亚当的肚子。
灰狼痛苦呜咽，呕出一个湿漉漉的巨大防水包，打开后是一架机械设备。
趁他们研究设备，丁和悦分出两根精神丝给倒气儿的灰狼呼噜呼噜，而后迅速加入。
严谨来说，丁和悦和乐思林才是正经八本科班出身的研究员，所以两人三下五除二完成了设备安装和校准。
“哇好热闹，”乐思林指给桑泽看，“泽哥，你看像不像直播弹幕？”
碑林之中，每个乱糟糟的孤坟，都有各自不同的波频。
呈现在检测仪屏幕上，就是模拟出的样式各异的波动图样。
“那个好吵，就是左前方，长满坟头草的那个，”乐思林开玩笑说，“对应在电脑里的，就是这个波动最快、辐射范围最广的，哈哈，死在他旁边这个有难了。泽哥，你要是死了应该和它差不多吧？”
杭鸿宝皱眉。
桑泽认真思索，露出一边虎牙，笑道，“才不，我呀！一定是右面这个，你看哈，孤坟一座，安安静静，自己死自己的。而且我可不喜欢坟头草，绿油油的不吉利，要长就长坟头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都开满了花赶趟儿……”
亓绛一拳一个，把两人教育得学会重新说人话。
“乐工，能破译成文字信息吗？”
“有些规律可言，但又跟基地现存密码库对应不上。”乐思林摸摸脑袋，往楚黎那边挪挪。
“‘大猫’叠加‘乌语’试试。”
其余几人都不露声色地注意起提出建议的楚黎。
乐思林不疑有他，立即打开编程，将两个密码整合在一起，页面显示逐渐上升的完成度。
“叮——”
【已完成破译。】
选择打开方式为音频。
耳边传来一阵高频刺耳的声音，楚黎立即摘下耳麦。
“楚黎你没事吧？”
亓绛站的最近，扶住楚黎的身体。
下一秒，胸口被一柄短刀刺入，鲜血汩汩渗出。刀柄反转，拧出一个损伤更大的创口，再抽出！
准备再刺入时，亓绛捉住他的腕部。
“咔嚓！”
楚黎的右手软倒下去——被卸了手腕。
楚黎瞳孔扩大，死灰般空茫黯淡，眼底却是从未有过的猩红，好似被什么外力支配、夺取了心智一样。
或许在普通人看来不过是瞳孔颜色的些许区别，但哨兵的眼力，将那异样百倍放大。
因而亓绛的感知中，那仿若两个空荡荡的血窟窿，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楚黎！醒醒！”
此时的楚黎神智全无，攻势迅猛，连刺几刀，刀刀瞄着要害。
亓绛每一步都刚刚好地躲过，伸舌舔去溅到唇边的血，露出一个艳红的笑，有种好看的邪性，“楚，你以前是做刺客的吗？”
“哥们儿？还撩呢？人家快把你片成刺身了！”桑泽刚准备从楚黎身后偷袭，楚黎好似后脑长眼，精神丝巨蟒如当头棒喝，长鞭般抽来！
已来不及闪避，桑泽抬臂去挡，竟被直接楔入沙土，地上生生留下一条长长深深的痕迹。
要不是哨兵的防御强，此刻早被抽破了内脏。
再看楚黎，好似有一瞬的清明，却又即刻失控，朝密林深处义无反顾地跑去。
“咱们追！”
不用桑泽提醒，亓绛已经紧紧跟了过去。
但是桑泽这边，刚咳嗽两声，身上的飞扬起的尘土还没落地，天罗地网般的精神丝已经攻击过来，偶尔擦起的静电呈淡紫色——是丁和悦！她同样失控了！
好似万箭齐发的无数支钢针！
桑泽连连退避，憋屈得起火。
靠！姓楚的凶的要命也不过一根而已，她这是要把他捅成筛子吗？
百密一疏，一根来不及闪避的精神丝直冲桑泽面门！
来不及了——
！
桑泽猛地睁开紧闭的眼睛。
原来，不过巴掌大小的威力。
对哦！向导精神丝本就是用于治愈的，也就姓楚的强到变态。
既如此，便也不必再躲，桑泽勾唇，化出兽爪，一掌拢过数百条精神丝。
“啊！！！”丁和悦痛苦地喊着。
精神丝是向导无比敏感的部位，相当于外置的神经末梢。
这是进化之初，全体哨向统一培训过的生理知识。
桑泽连忙松手。
还是那个姓楚的，他都快忘了这点了！所以说楚黎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强得简直不是人类好吗？
“大悦，冷静下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桑泽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再动手。
“基地研究所的一级研究员，哨兵组唯一的女向导！”
“还记得调来极控局那天吗？司令亲自嘱咐顾局，以哨兵的标准严格要求、好好培养你，为什么？”
桑泽笑了一下，“这还是当初我提出的质疑，你又是怎么回答我的？”
“‘因为你是丁和悦’！你说你有不得不继续下去的理由，还有，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难道就要这样算了？”
丁和悦漆黑空茫的瞳孔忽而一震，精神丝上噼啪闪射的电光骤灭，仿佛神智回笼。
桑泽知道有戏，正准备乘胜追击，继续发挥嘴炮威力。
“泽哥悦姐，我发现了一点东西……”乐思林这时才摘下耳机，高举平板跑过来。
桑泽右眼皮一跳。
啧，果然。
乐思林抱着他还没息屏的小平板，被倒挂金钩地提了起来，另一只没被精神丝缠住的脚还在边踢边挣扎，不甚激烈，好似自由运动的钟摆。
“……”
“泽哥！救我！”
***
“所以说这个李丽也是化名？”
“福利院只有一位叫‘李丽’的老师，七十多岁，已经去世了，这个‘新李丽’好似凭空冒出来一样，占用这个名字、身份，除了年龄对不上，其余的工作完全吻合。”
“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桑泽摸摸下巴，倒挂金钩的姿势刚好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不太是吧，我有种直觉，后者好似是来鸠占鹊巢的，勤勤恳恳伪装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目的呢？哦对了泽哥，”乐思林把落到脑门儿的眼镜重回扶回鼻梁，“那所明江福利院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改过好几次，最开始好像是一位姓丁的院长开的——话说，”
“我们就这样让丁向导这样吊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