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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几千年前的非遗文化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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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的指尖还停留在泛黄的《壮剧音乐研究》书页上。
乐昀忽然拍了下他的胳膊指着图书馆深处的穹顶区域：“那边是科技体验区！听说能通过神经接驳模拟现实场景！”。
“上周我看到有人在里面“亲历”古代科举，咱们去试试？”。
他眼里的光像撒了把碎星，温舒哪舍得拒绝，只笑着点头：“好啊，正好看看科技能不能帮我们找找老壮剧的感觉”。
两人收拾好线装书递给管理员，快步穿过金属书架区，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不再是实木与油墨的沉静。
而是被泛着蓝光的全息投影笼罩的开阔空间。
穹顶是弧形的透明材质，能看到星际学院外穿梭的飞行器。
下方立着数十个银白色的体验舱，舱体上滚动着“历史场景”“地域文化”“艺术再现”等选项。
“就选这个！”乐昀的手指点在“广西三月三”的全息标识上，标识立刻展开一幅动态画面。
青石板路上挤满穿民族服饰的人，竹楼前的铜鼓敲得震天响，漓江边的对歌台上传来清亮的歌声。
乐昀的呼吸猛地一滞，记忆小时候看过的纪念片里模糊的“三月三”场景被瞬间唤醒。
“两位请进体验舱，接驳后将同步模拟真实感官，包括触觉！嗅觉和听觉！”。
机械音刚落，体验舱的门缓缓打开。
温舒跟着乐昀躺进去，冰凉的接驳贴轻轻覆上太阳穴，下一秒，眼前的黑暗被刺眼的阳光取代。
“温舒！你看这衣服！”乐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温舒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藏青色的壮族对襟衣，衣襟上用明黄色的丝线绣着稻穗纹样，。
下身是黑色的宽腿裤，裤脚缀着小小的银铃，一动就发出“叮铃”的轻响。
而乐昀穿的是天蓝色的右衽上衣，腰间系着红色的绣球腰带，发梢的粉色被阳光染得更艳，衬得他眉眼间满是少年气。
温舒看着心脏在猛烈的跳动，手指无意识的扭捏起来不好意思的，不敢对视。
——“温舒我们好像真的……到以前了耶！”。
温舒听着乐昀温润又带着好奇的声音，抬手摸了摸衣襟上的绣线。
触感柔软得和记忆里不知道多少年前全息投影触摸过的布料做工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站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巷口，两侧是挂着红灯笼的吊脚楼，空气里飘着糯米的甜香和艾草的清香。
不远处传来“咚咚”的铜鼓声，混着姑娘们的笑声，像一条温热的河，裹着两人往巷深处流去。
“去看铜鼓表演！”乐昀拉着温舒的手腕往前跑，银铃的响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巷口的空地上，几个穿着黑色百褶裙的壮族姑娘正围着一面巨大的铜鼓跳舞。
鼓面上刻着繁复的云雷纹，鼓槌落下时，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姑娘们的头上戴着绣花帕，帕子边缘垂着的银饰随着舞姿摇晃“哗啦啦”的响声和铜鼓声相得益彰。
“以前奶奶说，铜鼓是壮族的“神器”过年过节都要敲，能驱邪祈福！”乐昀看着铜鼓没忍住的出声。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在这时走了过来走过来，笑着拍了拍铜鼓：“年轻人，要不要试试？”。
老人的手上布满老茧，指节粗大，却灵活地拿起鼓槌递过来。
乐昀惊喜一瞬接过鼓槌，冰凉的木头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这和他在壮剧剧场里看到的鼓槌不一样更沉更有分量。
“敲的时候要跟着节奏，先轻后重，像漓江水涨潮一样！”老人说着，示范着敲了两下。
“咚——咚咚——”鼓声沉稳又有力。
而此时温舒凑到乐昀的身边，小声说：“我帮你数拍子！”。
他的气息拂过乐昀的耳廓，带着淡淡的橙子糖甜味，乐昀点了点头定了定神，跟着老人的节奏敲了起来。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敲到第三下时，乐昀忽然跟着鼓声哼起了壮歌的调子
不成句，却带着天然的婉转。
乐昀的手渐渐放松，鼓槌落下的力度越来越准，鼓声与乐昀的哼唱融在一起，竟引得周围的人都鼓起了掌。
“好，有天赋！”老人笑着竖起大拇指，又道：“姑娘唱得也甜，要不要去对歌台试试？”。
“今天好多年轻人都在那儿对歌呢！”。
温舒听到忍不住笑了——老人把乐昀的粉色发梢当成了姑娘的绣花帕。
乐昀也不解释，拉着温舒就往对歌台跑：“不管了！去看看！说不定能学到壮剧的唱腔！”。
对歌台搭在漓江边的柳树下，台面用竹子铺成，边缘挂着五颜六色的绣球。
台上站着一男一女，正用壮语对唱，男的声音洪亮，女的清脆婉转，唱的是《刘三姐》里的经典选段。
台下围满了人，有人跟着哼唱，有人拿着手机录像，还有几个小孩举着刚买的棉花糖，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唱的调式和我们排练的不一样！”。
乐昀眼睛一亮，拉着温舒挤到前排：“你听，这句的尾音拖得更长，转音也更柔，像是山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温舒凝神细听，果然如乐昀所说——台上男子的唱腔比壮剧里的阿牛哥更质朴，带着山野间的回荡，又藏着细腻的情意。
他忽然想起全息投影里那位老人说的“对歌要唱得脆，诉情要唱得柔”原来这就是最原始的壮歌韵味。
“我也想试试！”乐昀说着，不等温舒反应就举起了手：“我要对歌！”台上的两人笑着停下来，示意他上台。
乐昀深吸一口气，走上竹台，拿起话筒时，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台下的温舒，像是在寻求鼓励。
温舒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攥着衣襟的手微微收紧——他知道乐昀紧张。
小时候第一次在院子里唱壮歌，乐昀也是这样，眼睛盯着他，声音都发颤。
“月光光，照江面，我唱山歌等你来！”乐昀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柔，带着刚才听到的婉转尾音。
台下立刻有人接了上来：“山重重，水弯弯，阿哥歌声传过来！”
——是个穿红色上衣的姑娘，声音清亮，乐昀笑了笑，接着唱：“壮家米酒甜又香，敬给阿哥尝一尝”。
姑娘也不含糊：“绣球红线牵姻缘，阿哥何时把家还？”。
一来一回间，乐昀的紧张渐渐消散，他的声音越来越放开，偶尔还会加上几个壮族特有的手势，像极了壮剧里的阿牛哥。
温舒站在台下，看着阳光洒在他的侧脸，看着他眼里的光比台上的绣球还要亮，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就是乐昀说的“把壮剧传承下去”的样子，不是冷清的戏台，不是无人问津的非遗展演，而是这样鲜活的，有人回应的热闹。
对歌结束后，乐昀拿着姑娘送的绣球跑下台，兴奋地塞到温舒手里：“你看！她夸我唱得好！”。
绣球是用红、黄、蓝三色丝线绣的，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闻起来香香的。
温舒摸了摸绣球上的流苏，轻声说：“你唱得确实好，比小时候跑调的时候强多了！”。
乐昀脸一红，伸手挠了挠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
两人闹着往前跑，拐过一个拐角，看到一家卖五色糯米饭的小摊。
竹篮里摆着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的糯米饭，用芭蕉叶垫着，看起来格外诱人。
“我要一份！”乐昀抢先付钱，接过摊主递来的糯米饭，立刻捏了一小块白色的递给温舒：“你尝尝，和我奶奶做的一样吗？”。
温舒张嘴接过，糯米的软糯和椰浆的香甜在嘴里散开，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时间线的三月三，乐昀的奶奶都会提前一天泡糯米，用枫叶染黑色，用苏木染红色，用黄花染黄色，忙整整一天。
他和乐昀就守在灶台边，等着第一锅糯米饭出锅，烫得直跺脚也不肯松口。
“奶奶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么会唱壮歌，肯定很开心！”温舒的声音有些发哑。
乐昀咬着糯米饭，点了点头：“等我们找到老唱本，把壮剧排好了，就去…她墓…算了……我唱给她听”。
他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硬是憋住了要流出的眼泪，看向温舒，眼里带着认真：“还有，我想让更多人看到壮剧，看到我们壮族的文化，就像今天这样热闹”“
温舒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星际3481年那个冷清的戏台，想起乐昀停在二十四岁的梦想“
又看了看眼前鲜活的乐昀，手里的绣球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他伸手，轻轻握住乐昀的手腕，像小时候那样，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我知道前面有个绣坊，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壮剧戏服的绣样”。
绣坊藏在吊脚楼的二楼，推开木门，就看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绣花帕，绣球和戏服绣片。
两人刚推开门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轻微的“嘀嘀”声，是体验舱的接驳提示。
“时间到了！”乐昀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下一秒，眼前的阳光被黑暗取代，接驳贴从太阳穴上轻轻落下。
体验舱的门缓缓打开，穹顶外的飞行器依旧穿梭不息，科技体验区里冷冷清清。
只有他和乐昀的身上还残留着三月三的甜香和阳光的温度。
乐昀低头看着手里的绣球——那是刚才在模拟场景里绣球，竟然真的被体验舱同步生成了实体。
“我们没白来！”乐昀把绣片递给温舒，眼里的光比穹顶的灯光还要亮。
温舒接过绣球，摸了摸上面的针脚，又看了看乐昀含笑的眉眼，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他知道，星际3481年的冷清戏台终会热闹起来，乐昀的梦想不会再停在二十四岁。
因为他们一起听过漓江边的对歌，一起敲过祈福的铜鼓，一起把热爱藏进时光里。
“走，我们去图书馆查资料，把今天学到的唱腔和绣样都记下来！”。
温舒拉着乐昀的手，往传统文化特藏区走去。
金属书架间，脚步声与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交织，他们在一起学习的非遗，一起为梦想做着铺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