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养狐患（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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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目的雾气散去，林雨眠正巧与守在原地的叶啸对望，叶啸那张看不出神色的脸扯出一抹笑意：“你还知道跟上。”
叶啸这是能看到她了？
林雨眠垂下的视线透过自己的身子看到地上的花草石头，心里不解，下一刻，就有声音解答了她的疑惑，是狐妖姐姐嘻笑柔媚的嗓音。
“小主人息怒，奴家好不容易摆脱了追杀的妖物，现在身受重伤，可没办法跟您身后。恕奴家多嘴，小主人您现在该是误入大妖领地，最好不要深入，想办法出来才是正道。”
“什么大妖？”叶啸问。
狐妖姐姐回话：“奴家不知呀。”
之后狐妖姐姐就没了声，而被狐妖姐姐嘱托不要深入的叶啸，走向此地明显危险的山洞里。
林雨眠叹了口长气，跟上叶啸。
入了山洞，一阵呜咽的风伴随着不明何物的声音吹亮前路一盏盏青白的火光，周遭死寂，唯有叶啸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回响其中，碾过地面潮湿滑腻的物体。
叶啸借着青白火光往下看，发现什么极快的黑影从他脚边逃窜，逃的方向是他来时的入口，那黑影仿佛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都无暇顾及叶啸这个凡人。
叶啸抬脚继续往前，山洞错综复杂，道路弯绕曲折，他一路捡了块石头在洞壁上做了记号，走到死胡同就再原路折返，换个方向继续走。
林雨眠来到这里，同那个讨好吸引她的东西感应更深，风声带来那东西的谄媚，林雨眠装傻充愣，到了这里，全然跟着叶啸瞎转。
但到底说是男主，没多久，叶啸就扔掉手中石头，逆着脚旁逃窜的黑影走去，迎面远处地震山摇的声响，似乎有什么大家伙正朝这边来。
林雨眠的视线轻易越过层层洞壁，看到一座石山站了起来，发出响动的正是它。
还以为叶啸这回总该知难而退，但要是这样，可能就不是作死男主，试问哪个主角不是在险境之中碰上机缘的。
很快，叶啸就与那座石山碰面了，那座石山是修炼成妖的石头，个头很大，弯着身子走在这石洞里，同样没对贴着石壁的叶啸出手，而是往外逃，看起来笨重，速度确是极快。
叶啸避开了大个头，更加坚信地深入洞里。
男主光环加身的他没多久就走入一个豁然开朗的空旷地方，头顶星光成河，来时还是白日，这时已入深夜，老实说都到了林雨眠睡觉时间。
而身为男主的叶啸仍是兢兢业业探索周遭，朝正中央一看就不简单的水潭走去。
水潭的水是看不透的黑，难以判断深浅，越是看久了，越是让人有一种窥探深渊的错觉，心里越发躁动不安。
林雨眠连忙抽出视线不再看漆黑的潭水，然而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她，远远有古老低吟响彻耳边，那声音叹息：“……您终于来了。”
谁？
林雨眠可不会认为说的是自己，她看向一旁的叶啸，发现叶啸并没有对刚才的声音有所反应，视线也没看向有问题的潭水，而是看向潭水中央凸起的石柱上直插的长剑。
长剑寒芒在月色下显现，隐隐有震动挣脱之势，潭水深处数道灵气幻化成长链，牢牢困住挣动的长剑。
两相博弈出震荡的威波吹开了漆黑的潭水，潜藏在里面的东西被唤醒了，一个庞然大物破出水面，蒙上水光的漆黑鳞片披了层月色，盘旋在清澈的水潭之上。头有长角，躯长利爪，口旁须髯，喷出湿重的海水气息。
是龙，一直活在神话故事里的龙，现在就在林雨眠面前。
叶啸被难以描述的威严龙吟击飞在石壁上，身子骨头应声而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林雨眠在诧异真的有龙以及男主叶啸现在好像不行了的想法反复横跳，感慨这就是在低等级主角挑战满级大boss的下场吗。
然后就又听到那个叹息的声音：“我知万物兴衰，也终是轮到我了，我存活在这世上已久，久到再醒来，世间灵主都又要发生改变。我死不足矣，但可怜我儿经过千年灵气滋养，就差最后一些时日，就差最后一些时日就能看看这世界。您可不可以，看在我完成我最后使命的份上，饶过我儿。”
石柱上的长剑嗡鸣震动，随之林雨眠面前的龙躯看起来也越发勉强，吐出的湿重海水气息错乱，后调多了鱼腥和泥土气味。
两厢争斗，必有渔翁得利者，显然这个人就是男主叶啸。
身子瘫软成一块破布的叶啸艰难在龙威及长剑震颤下爬动，然后就如一粒石子，都没惊动潭水，就那样沉了下去。
林雨眠看的傻住了，男主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水面连个气泡都没有，如今还是凡人之体的叶啸该要呼吸才对吧。
没等林雨眠爬到潭水岸边往下看，似乎一直来都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又来了：“您在意那个凡人吗，也对，我命数已尽，只隐隐窥出那凡人的确与您有深厚纠葛，您担心他，我愿助他，只求您能好好待我儿。”
林雨眠这次算是清楚了，那个自从踏入这片树林就一直吸引讨好她的就是眼前盘旋的大龙，而这大龙似乎有求于她。
她当然不会傻傻认为她这个竹妖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该是沉寂在她脑子里的声音大有来头。
她望着水面弥散开来的血红遮挡了住叶啸的身影，心绪越发忐忑不安。
叶啸已经因她而失去灵根，如果什么能让叶啸好过些，林雨眠甘愿如何，既然大龙愿意助叶啸一臂之力，那当然再好不过，反正这大龙也说了，它本就命数将近。
于是林雨眠迫不及待答应大龙：“你救叶啸，我照顾你儿。”
大龙的声音多了释然：“我信您。”
只这三个字，叶啸的身影被一股无名之力托出血色水面，流血过多的叶啸面色发白，如从水里出来的水鬼，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喉咙里灌了水，用力咳嗽着。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点爬向潭水中央的石柱，这两步路的距离在地上留下了醒目的血红。
然后叶啸吃力地抬起手臂，握住了插在石柱里不断震颤的长剑。
在触及的那刻，整个石洞仿佛都有一瞬间的静止。
继而，不可名状的悲鸣声响起。
长剑留下一道残影再次飞入横躺在地的叶啸手中，而那盘旋在潭水之上的大龙缓缓化为天地灵气融入世间。
林雨眠终于知道大龙为什么说万物兴衰，终于轮到它了，能够滋养一方天地的它，怎能被这方天地容下。
顾不得感慨大龙，林雨眠心念所动飘至仰面躺在地上的叶啸身边。
叶啸眼皮白的几近透明，那条眼睫的缝隙被冷水填的严丝合缝，此时叶啸睁不开眼，头吃力地偏至手中紧握的长剑。
那长剑也与之共鸣，嗡嗡震动，周遭灵气在林雨眠眼前肉眼可见地被长剑引入叶啸体内，修补叶啸体内悉数寸断的骨头。
叶啸硬是没吭一声，眼珠子在眼皮下挣动几分，林雨眠扑至叶啸身前，明知叶啸听不到她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出声：“啸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被潭水泡的发白的嘴唇轻微阖动，叶啸扯开唇角，似笑又似讽：“天，不亡，我，哈哈，哈哈哈哈……”
林雨眠听叶啸这样的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退开半步：“行了，没事就是没事，别装叉。”
叶啸的笑声仍是在石洞内回响，不知是否是叶啸太过癫狂的笑声引来什么，林雨眠敏锐感知到正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林雨眠的视线透过层层弯绕的石壁，只来得及看到几抹雪白的衣摆，一晃眼，面前就出现三个同黄连他们穿着同样宗门服饰的修士，各自腰间都佩戴长剑，纯粹澎湃的灵气霎时间向叶啸面门袭来。
然而近到眼前，又被另一股灵气以柔化刚之势消融殆尽，一同而来的三人就换了站位分成两派，各自拔剑相迎。
那两人中的一人先开口：“师兄，宗门规定，如遇机缘，我们当各凭本事，得罪了师兄。”
然后两方就打了起来，被称为师兄的人自为一派，刀光剑影灵气砰击中，他始终没拔出剑刃，处处都以防守应对。
此时还试图跟另外两人讲道理：“是你们的机缘别人抢不走，不是你们的机缘，你们也抢不来，师门一场，这个道理都该懂得，龙吟剑已然认主，不是你们的机缘，你们又何必如此？”
“区区凡人，就算拿了龙吟剑又如何，若是能落在我等手中，才是不辱此剑。”
两方交换了观念，都各不相让，于是打的愈加灼热，水面动荡的破碎，潭水中央奄奄一息握住所谓龙吟剑的叶啸挣扎着偏头至打斗的方向，沉重的眼皮挣脱不开，手中握着的龙吟剑响起一阵凄凉之音。
即使林雨眠现在有魂魄之体的bug加身，也没能看出那交缠的三人如何动作。
好几次白光都打在叶啸分毫之离的眼前就消融逝去，横躺在那里的叶啸若不是有主角光环，说是死了几十次都不为过。
而叶啸睁不开眼，身上寸断的骨头生长缓慢，如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却在三人中一人被打飞出去时，叶啸用力掷出手中长剑，长剑直指缠斗中的另一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