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引水 ...
-
花妖妖终于感觉有点累了，叉着腰喘口气，下意识地回头想找秦疏的身影，这一回头，正好对上了那双不知注视了他多久的深邃眼眸。
“秦疏！”花妖妖眼睛一亮，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带着点小得意指着身后，“你看！我已经种了这么多了！厉害吧！”
只见原本空旷的土地上，已经整齐地立起了一片稚嫩的树苗，花妖妖先种了树苗，剩下的种子还能放一放，怕树苗晒坏了。虽然树苗还很小，却排列得错落有致，沐浴在阳光下，焕发着勃勃生机。那规模，粗略看去，至少完成了十分之一！
秦疏缓步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那一片新绿的树苗，最后落回花妖妖沾着泥土和汗水的脸上。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花妖妖微热的脸颊，替他擦去一抹泥印，动作自然无比。
“嗯，很厉害。”秦疏的声音低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意，“累了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没醒嘛，估计你昨天的消耗也大”，花妖妖被他擦脸的动作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想躲，又没舍得，耳朵尖悄悄红了，“而且我想着自己先多种一点……”给你个惊喜。
后面半句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秦疏却仿佛听到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收回手，看向剩下的广阔土地：“一起吧。”
话音落下，花妖妖只觉得脚下的土地传来温和而磅礴的波动。下一刻，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发生了——
前方大片尚未开垦的土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梳理过，土壤自动翻卷、隆起、形成一个个标准无比的树坑！同时，旁边堆放的那些剩余树苗和种子，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精准地落入每一个坑中，随后土壤自动回填，轻轻压实。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声无息，却效率高得惊人。短短几个呼吸间，又是一大片树苗被“种”了下去，整齐划一，比他手动种植的还要标准！
花妖妖张大了嘴巴，看看瞬间扩大的小树林，又看看一脸平静仿佛只是挥手拂尘的秦疏。
“哇！！！”他发出惊叹，“这也太快了吧！”
秦疏侧头看他：“这样，你能轻松些。”
“不行不行！”花妖妖却猛地摇头，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一起种才有意思！你挖坑放树苗，我来填土和注入生机！分工合作！”
他说着，兴奋地拉住秦疏的手腕，就往下一片未开垦的区域跑：“快点快点！有这速度我们今天一定要把这一公顷全部种满！原本我只打算种一半的，你太厉害了！”
秦疏任由他拉着，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热和急切，看着少年重新充满活力的背影，那颗万古沉寂的星球核心，似乎也随着那轻快的脚步，一下下地，跳动着陌生的、鲜活的节奏。
阳光正好，将两人的身影投在新生的土地上，交织在一起。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两人终于把所有的树苗和种子种了下去，将新生的林地区域照得一片明亮。刚刚种下的树苗虽然还稚嫩，却已然挺直了腰杆，叶片在微风中舒展，贪婪地吸收着光照。
花妖妖看着这一大片成果，成就感满满，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树苗根部的土壤，放在鼻尖嗅了嗅。
“土太干了，”他仰头对身边的秦疏说，这时花妖妖才发现成人体的秦疏竟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自己都有一米八了，估计秦疏得有两米了，“这些小家伙刚种下去，根系还没扎稳，最需要水了，得给它们引来稳定的活水灌溉才行。”
“能从昨天计划的池子那边引水过来怎么样？”花妖妖指着池子的方向，又比划了一下林地的范围，“得挖一条水渠，最好能绕林区半圈，保证每棵树苗都能浇到！”
秦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星眸中数据流般的光芒微微闪动，似乎在计算着距离、坡度和水量。
“可。”秦疏言简意赅地点头，“引水渠路径需略高于林地，借助重力自流灌溉最为省力。”
秦疏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一处略微凸起的小土坡上。只见他微微抬起右手，掌心向下，下一刻，花妖妖感到脚下的土地传来一阵轻微而持续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温和而坚定地穿行。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距离他们十几步远的池子里，一股股水冒了出来，但很听话的只蓄满了水池，没有到处流，毕竟灌溉渠还没弄好。围着水池的土地自动向两侧翻开，一道宽窄深度都恰到好处的沟渠，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笔勾勒，迅速而又平稳地向着小树林的方向延伸而去！泥土被整齐地堆放在渠岸一侧，夯实成了天然的堤坝。整个过程几乎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改天换地般的磅礴力量。
沟渠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推进，遇石石分，遇坡坡平，精准地保持着秦疏计算好的微微向下倾斜的坡度。
花妖妖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着。虽然今天已经见识过见秦疏动用星球本体的力量的模样，但每次目睹这种近乎神迹的场景，他还是会觉得无比震撼。
“哇……”他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惊叹，眼睛追随着那不断向前延伸的渠线，几乎忘了呼吸。
不过片刻功夫，一条整齐规整、从池子里引水而来的主干水渠就已经成型，渠尾正好通向他们新开辟的林地区域边缘。
秦疏收回手，侧头看向还在发愣的花妖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主干渠已成。分支灌溉网，需你指引。”
“啊？哦！来了来了！”花妖妖回过神来，立刻兴奋地跑到那条新挖好的主干渠边，渠底和渠壁的土壤看起来还有些新，但已经十分坚实。
花妖妖沿着主干渠内侧行走，时不时停下脚步，用脚尖点地：“这里！从这里分一条小支流进去，灌溉这一片！”
“这里也需要一条，拐个弯，绕到那排刺棘树后面去！”
“这边坡度可以再稍微调整一下，让水流慢一点，渗得更透！”花妖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随着他的指引，花妖妖脚尖点过的地方，土壤再次无声地向下凹陷，分出稍窄一些的支渠，如同植物的根系般精准地蔓延向林地的每一个角落，形成了一张高效而均匀的灌溉网络。
很快，整个引水灌溉系统初步完工。只待开闸放水。
“可以引水过来了吗？”花妖妖迫不及待地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疏。
秦疏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池子，花妖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主干渠的源头——也就是池子，几息之后，一股股清澈的水流，如同温顺的银蛇，它沿着主干渠平稳而迅速地流淌，遇到分支便自然分流，涓涓细流欢快地涌入每一条支渠，滋润着刚刚翻动过的土壤，最后精准地漫溢到每一株树苗的根部。
干涸的土壤贪婪地吸收着水分，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那些刚刚种下的树苗，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鲜亮挺拔，仿佛久旱逢甘霖，舒展着发出欢快的震颤，空气中弥漫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水流的清新味道。
“成功啦！”花妖妖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沿着渠岸边跑边看，看着水流顺利抵达每一处需要它的地方，开心极了，“它们有水喝了！这下肯定能活！”
花妖妖跑回秦疏身边，额头上因为兴奋和奔跑又冒出了一层细汗，脸颊红扑扑的：“秦疏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搞定了！”
阳光下的水渠波光粼粼，映照在少年灿烂的笑容上，也映照在身旁男人沉静却柔和的眼眸中。
秦疏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喜悦，感受着脚下土地因获得滋润而传来的欢欣雀跃，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满足”的情绪，悄然充盈了他浩瀚的意志。
秦疏伸出手，再次自然地替兰曜擦去额角的汗珠和不小心溅到的水渍。
“嗯，”他低声道，目光扫过那片在水流滋润下焕发出勃勃生机的林地，“它们会活得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