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立案 ...
是秋,干爽的午后,阳光透过奶茶店,微微泛绿的玻璃窗,在木质桌面上撒下斑驳的清新色光影,在桌面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角落里相对而坐却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人与店内轻松的氛围格格不入,好像已经被上帝用一支笔画出了分界线,挡住了外面的喧嚣声。
穿着幽蓝色长裙、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外套的助理竖起两根手指头朝收银台微微晃了晃,动作流畅不带一丝多余。
“两位需要什么吗?”一位女服务生接到手势上扬着45度的唇角,迈步走向沉默的两人,打断这短暂的格格不入。
穿着深色卫衣和淡色长裤的男人颇为文质彬彬,嗓音却不同于她温柔的外表,有些沙哑没含一丝感情:“柠檬水吧。”
女助理淡然道:“黑咖啡。”
“好的,女士,先生。”
服务员退下了。
女助理伸出一只手,略带着一丝歉意,公办公室的介绍道:“你好,喻律师,我是委托人的助理粟格·斯荞,您可以称呼我为斯荞小姐或Sertg,Sertg是我的英文名。”
被称呼为喻律师的人,并没有伸手相握,只是目光平淡无波的放在斯荞身上。
斯荞自顾自收回了手,并没有因此而尴尬,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直白的语言:
“律师先生,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夫人已经在微信上跟您说过了,目的很明显,只有六个字——说服你帮我们。当然,多少钱?只要你不那么贪心,我们都可以给。这是夫人让我转递给你的。”
年轻律师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们跟我搞笑呢?”他拿起文件袋,随手翻了几页就丢回桌上,冷冷直视着粟格·斯荞,“这逻辑乱的……比我小学六年级学的那篇什么玩意儿课文丁香结说的结还乱,怎么着?”
“您们二位的饮品,请慢用。”女服务员端着托盘,将柠檬水和黑咖啡各自推到相对应的人的面前,不合时宜的提醒。
两人眉心微微促了促,斯荞漠然的点了点头,女服务员又退下了。
斯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目光又重回到对面的律师身上,带着探究,那点意思也只存在了几秒钟,又公办公事的解释道:“喻狸律师,我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夫人的朋友坚持认为他与两位少女的失踪有关,但事实并非如此。”
“没有什么绝对性不绝对性的,你说不如此找我做甚?”喻狸撕开管子包装袋,插|入柠檬杯里面,缓慢的搅了搅,淡然地讽刺了回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喻狸忽然向前轻声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斯荞助理,我倒是还有一点很好奇——什么案子这么棘手,需要一个新人律师呢?”言语中的讽刺之意微微侧漏。
奶茶店内正在播放的纯音乐,忽然切换是一首节奏缓慢的流行曲。
“那又怎样,让自己习惯这个频率……”
“或许是吧,爱情不是个完美旋律……”
“如果可以,偶尔任性应该也没关系……心情也会,下起大雨不会太美丽……”
斯荞等这段过渡结束才开口,声音平稳如初:
“喻律师,正因为你是新人才,更需要这样的机会,不是吗?去年以第一名毕业于法师大的天才,我们有所了解。你毕业的那家法师大虽然在国际中不是那么顶尖,但也有着说话的地位,所以呀……”
最后一句说的意味深长。
喻狸修长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时快时慢。忽然,他他闭上了眼又睁开眼,神情复杂的撇了一眼文件上的数字——那是助理刚刚写下的律师费,预付款金额,“170,000”,17万。
“我不明白,”他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数字而缓和多少,仍带着质疑,“……如果你们真的无辜,为什么不找更有经验的律师?”
他在担心帮坏人。斯荞细腻地捕捉到这一点。
“嗯,因为夫人相信,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在迷雾中找到出口。”斯荞轻轻推了推那个文件袋,眼尾上扬,“这怎么会与经验有关呢?你说是吧?喻,律,师。”
喻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拿起了那杯柠檬水,优雅的吸了一口,偏浓的酸苦味道让他眉心微微皱起。
“……我需要你们同意我完全访问所有证据的权限,当然,包括那些对你们不利的,有利的,你们自然会让我看这点,我并不是那么在意。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在意的是那些不利的,不要对你们委托人的辩护律师期满,否则罪行只会更重。”
“当然。”
“还有独立的调查权,不受你们干预。”
“……这正是我们期待的。”
斯荞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墨黑色的钢笔,放在文件袋旁边,她的动作始终保持着一种精准的从容淡定,仿佛这场对话的每一个转折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像是一位精明的执棋者。
这点让喻狸不是那么的……舒服。
在斯荞的视角,这位辩护律师盯着那支钢笔看了很久。
店内飘来奶茶的香甜,隔壁桌的大学生正在为期末考试烦恼。隔壁桌的小孩正嚷嚷着要他妈妈多点一杯奶茶……一切都是如此平常,而他却要减入一场离奇的失踪案,说不定还是一场死亡案。
“好吧,定金记得打到我账户上,”喻狸终于说出口,手指紧紧握住了那支笔,声音有些干涩:“但我需要从零开始调查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欺瞒。”
斯荞微微颔首,第一次露出了极淡而真诚的微笑。
“感谢您的明智选择。这些我请了。”
喻狸低头安静的开始整理文件,没有看到助理在起身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不仅仅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更像是在完成某个必要,却并不令人愉快的使命。
当斯荞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秋风涌进奶茶店温暖的气息中,他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下时,喻狸才复杂的抬起眉眼,看着那杯已经凉掉的黑咖啡,神色复杂——她自始至终,只碰过一口那杯,她为自己点的黑咖啡。
下午三点三十七分,雨丝毫无预兆地飘落下来,同鹅毛般,将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雾中。
“哎呦呦!!小伙子跑什么!!撞到人了!!”
“啊!”
“我艹!臭娘们让开!”
一片混乱。
身形中等的男人猛地刹住脚步,拐进一条废弃的巷子,呼吸愈发粗重,喘息声透着兴奋。污水横流的地面反射着远处霓虹绚丽的倒影,破碎而……诡异。他慌忙低头重重拍了几下戴在腕间的手表,时间缓缓浮现——15:39。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外套,让他看起来像一直狼狈可怜的落汤鸡。
“Shi la?”男人干涩的嗓子在巷子里回响。
巷子最深处的阴影里,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个撑着黑伞的身影缓缓浮现,伞面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A Youn。”伞下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简短得像一声指令。
男人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翻找,左掏右掏地掏出一个用防水油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递过去时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激动的。神秘人没有伸手接,只是伞沿微微抬起些许,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包裹,也扫过男人惨白的脸。
“ Da Ma Hot Bu,”声音依旧平静,“Nga Lo Chin Ta Ka Tha Tin Pa。”
“我……我听不懂……”男人咽咽唾沫,低声下气道。
“A yu,”神秘人骂了句,“情报。”
男人一愣,随即恍然,脸上挤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连忙又掏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凑到伞下。
“在这里,都、都拍清楚了……两个小女孩,放学路径,常去的那家‘好家’便利店……都在里面、面了。”
神秘人这才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接过手机,快速滑动、审视、传输。整个过程沉默无声,只有雨点敲击伞面的嗒嗒声。屏幕绿了,操作完毕——转到一个匿名账号上,手机被无情抛回男人怀里。
“钱……说、说好的,五、五万块、块钱……”男人眼睛偷偷瞄着这位神秘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怯生生地开口。
“晚点。”神秘人打断他,转身重新没入阴影,“老地方,十点。”
男人咬着牙,无声的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像是脏话。
晚上九点五十八分。
城市依旧喧嚣,但这条偏僻公交站却异常安静。
男人和神秘人并排坐在冰冷的金属候车椅上,细雨在昏黄的路灯下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经过几个小时的缓冲,男人的紧张缓解了不少,甚至从兜里摸出半包被雨水浸湿的烟,想抽一根,但在瞥见身旁一动不动的身影后,咽口唾沫,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这两个……小、小姑娘,是得罪了什么人吗?”男人试图搭话,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小心翼翼。一半也是因为好奇心驱使。
神秘人没有回应,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男人:“……”
男人自觉无趣,闭上了嘴,目光投向空荡的马路,眼神里混杂着一丝对金钱的渴望和隐约的不安。
深夜十一点四十三分,雨停了。
湿漉漉的地面倒映着清冷的路灯光,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洗刷后的尘土气息与鱼腥味。交易在无声中完成,一沓厚厚的现金换走了男人手机里所有的数据和备份。
神秘人站起身,第一次主动向男人招了招手,算作告别,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渐行渐远。男人手里紧紧攥着那沓钱,以及三张刚刚打印出来的、还有些许发热的照片。照片上,两个小女孩笑得天真烂漫,与这肮脏的交易和冰冷的夜晚格格不入。他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眼神复杂,随即像是要甩掉什么不洁的东西般,用力将照片塞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闭上眼,就是神秘人招手的怪异举动,心头一阵恶寒。
凌晨零点零四分。
男人踩着积水,快步走到一处老旧小区楼下。这里是他临时租住的地方,环境杂乱,但胜在便宜隐蔽。或许是交易顺利让他放松了警惕,或许是丰厚的报酬让他心生喜悦,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三楼那个没有亮灯的窗户,下意识地张开口,似乎想呼唤谁的名字,或是吹一声轻松的口哨,刚张口,又忘了,只悻悻然闭上嘴。
他脑海中是自己对父母妹妹说的那些话。
“唉,没什么,赚钱就行,您老就好好呆在医院就好了,我会定时交医药费的,钱您就不用担心,我工作很……赚钱的……安全,怎么不安全,我又不是疯了。”
“哥哥,你是不是吸毒了?”
“……嗐!哪里的事?我是这种人吗?老子还要赚钱养你们,你光想些不好的!”
“吸毒了会害了自己一辈子,我知道,人财两空,背负债款什么的,……好好好,我发誓,我不会步入吸毒……”
我不会步入吸毒……
我应该不会步入吸毒……
我应该不会步入吸毒吧……
我真的不会步入吸毒吗……
他正低头摸索着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夜风裹挟着垃圾堆的酸馊味窜入鼻腔。突然,一声沉闷的“噗”响,像是重拳狠狠捣进沙袋,又像是湿木被强行劈开——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竟是从他自己胸膛里迸发出来的。
紧接着,一股蛮横到极点的力量猛地撞在他左胸下方。不是尖锐的刺痛,最初的感觉更像被一根烧红的粗壮铁桩,用巨锤硬生生钉进了身体。他趔趄一步,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短促抽气,浓重的铁锈味瞬间涌满了口腔。
灼热。难以想象的灼热在弹孔处炸开,并疯狂向四周蔓延,仿佛有人在他体内灌进了滚沸的铅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异物在肌肉和脏器间撕裂、旋转、开辟出一条灼烫的毁灭之路,身体内部似乎发出了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令人牙酸的破碎声。
视线先是剧烈地摇晃,然后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开始闪烁、明灭。路灯昏黄的光晕分裂成无数重叠的、带着毛刺的光圈。他想吸气,肺部却像被彻底堵死,每一次徒劳的抽动都只带来胸腔深处更剧烈的撕裂痛楚,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血水在气管里冒泡的“咕噜”声。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从那个破口汩汩涌出,迅速浸透衬衫,贴着皮肤,带来一种诡异的湿暖。这暖意与他迅速流失的体温、以及四肢末端开始弥漫的冰冷形成了可怕的对比。力气正从他体内被快速抽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倒下时,他的脸颊擦过粗糙湿冷的水泥地,摩擦感异常清晰。最后映入他模糊视野的,是近在咫尺的一滩积水,倒映着破碎而摇晃的灯光,还有自己那正在迅速扩散、将水面染成暗红的鲜血。耳边,世界的声音正飞速远去,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艰难的心跳,在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他之前,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打着最后的意识。
没做这行的时候,家里不富裕,什么都满足不了,都是贷款,夜夜都在为赚钱还钱攒钱发愁,过得挺没滋味的、挺累的;做了这行,富裕了点,情况好转了,不用为钱发愁了,但是……他好像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了。他这一生好像都是这么卑微的过的……
他说过什么来着的……
“唉,没什么,赚钱就行,您老就好好呆在医院就好了,我会定时交医药费的,钱您就不用担心,我工作很……赚钱的……安全,怎么不安全,我又不是疯了。”
“哥哥,你是不是吸毒了?嘴巴好臭!”
“……嗐!哪里的事?是你鼻子的问题,我是这种人吗?老子还要赚钱养你们,你光想些不好的!”
“吸毒了会害了自己一辈子,我知道,人财两空,背负债款什么的,……好好好,我发誓,我不会步入吸毒……”
而在那件致命的外套内侧口袋里,那三张关于小女孩的照片,一角悄然露了出来,女孩们无邪的笑容,在血色与污浊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翌日,早晨六点。
凌晨六点零五分,江上市西城区公安总局刑侦支队部。
混乱像一层油腻的烟雾,笼罩着清晨的警局。值夜班的警员顶着通红的眼睛在处理醉汉的咆哮,电话铃声、呵斥声、哭诉声混杂成一片令人头痛的交响乐。空气中弥漫着隔夜的酸菜牛肉味的泡面、汗水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令人作呕。……陈法医率先带头跑进出厕所吐了,吐的那是一个……酣畅淋漓。
“你是宋稚?”一个略显疲惫的年轻女警推开第二询问室的门,板着眉眼喊着问了一声。
坐在长椅角落里的女孩闻声身形微微一颤,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抬起头,让人怜惜。她穿着一套干净的浅灰色运动服,头发扎成高马尾略显凌乱不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她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岁上下,五官清秀,但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却显得有些惊恐不安,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无法长时间聚焦在任何东西上——不难看来这次的凶杀案目击对她的刺激很大。
“啊……是、是我、我……”她的声音很轻,同羽毛般轻,几乎要被门口的嘈杂吞没。憔悴至极的神色,“我明明是报案人……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鬼地方!让我出去……好不好……”手上的银手铐反光地刺眼,宋稚眼圈猩红,眼球布满红血丝,步伐有点踉跄局促。
女警怜悯地看了眼宋稚,侧身让她进去。询问室里简单得近乎冷酷,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墙壁是公安局特有的蓝白交叉,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把人的脸色照得一片惨白,后面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黑色大字。
负责询问的是一位刑侦支队部一把手中年男警官,姓林,眼神锐利,并不慈祥,带着常年熬夜的深重眼袋,正捧着一个巨大的搪瓷缸喝着枸杞茶——老一辈刑警的热爱。他示意宋稚坐在对面。
“宋稚,是吧?嗐,小姑娘啊,别紧张,按程序,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发现尸体的情况,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放心,我们刑警也是讲点道理的,你老实交代我们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林警官放下茶缸,打开记录本,语气是公式化的平稳,声音粗犷有点沙哑。
宋稚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手指却紧紧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叙述,语速时快时慢,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停顿,情绪十分不平稳。
“我……我每天早晨六点都会下楼跑步。今天也是。下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楼道里很安静……”她的目光游移着,时而看向林柿身后的单向玻璃,时而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瞳孔微微扩大“走到一楼……就看到他躺在那里……门口……很多……很多血……好多血……呜……呜……啊啊啊!!!”情绪忽然失控,抱着头尖叫。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片刻后,才同没有骨头般瘫在椅子上,失了力气,眼神空洞的望向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她的情绪时而失控时而游离的,这种情况他们刑警见得多了。
“发现尸体的时间记得吗?几点到几点?”林柿依旧神色冷静,公办公事的语气从来没有变过,就连语调也没有变过。
“……时间记,记得……时间是……是六点到六点零七……我……我看、看见好多血,在……在面前……”宋稚说话有气无力的。
“你认识死者吗?”林警官问。
“他……他住我隔壁,603。”宋稚的声音更低了,“我们……不熟。在楼道里碰到过几次,没说过话。”
监控室电脑桌前,男人观察着宋稚的每一个表情,听到这句皱了皱眉,按住麦,吊儿郎当的指示道:“撒谎了,在问她一遍,告诉她好好说实话,不然我们只好将她列入嫌疑人名单,不讲情面的那种,还要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林柿:“……”放才想起一分钟前他才刚和人家小姑娘说他们刑警还是讲点道理的,他现在想把监控室里的那人拎起来揍上几顿,让他来说瞎话,不要脸的事都让自己干了,他自己的脸现在是砌了不下百层。
宋稚双手环着自己的肩膀低声地讲着:“我……当时想那张脸是……是熟悉的,但名字……好像听房东提过,叫什么来着?”眼神中是落寞和哀伤,“他父母亲对我很好,很好,我……我……”话又卡住了。
“为什么撒谎?”林柿木着脸豁出去把话重复了遍,“为什么撒谎?好好说实话,不然我们只好将你列入嫌疑人名单,不讲情面的那种,还要监控你的一举一动。”
宋稚眼球动了动,转向林柿,哑着嗓子道:“我……和他不熟……”
她的话已经出现逻辑混乱了。
林柿刚要说话就听见耳麦那边道:“问她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见死者,几天前为什么又要和死者一起吃饭,手机上还有加密软件。……哼,小姑娘说谎不打草稿,不熟指定是假的。”
“你多注意一下宋稚,她心思隐藏的挺好。”
林柿看着宋稚的目光冷了下来:“不熟?小姑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熟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见死者,几天前为什么又要和死者一起吃饭,手机上为什么有加密软件。”
宋稚缩了缩身子“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红,身形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这是一个典型的自我保护姿势,哽咽地说:“……他……他一直在骚扰我。”她再抬起头时,眼泪终于滑落,但她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倔强,语调却在颤抖,叙述道,“从三个月前开始,他不知从哪里弄到我的联系方式,总是发一些……一些不堪入目的消息。我拉黑他,他就换号码。我住在隔壁,他有时会深夜来敲我的门……”
“不报警?”
“报警?”宋稚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猩红的眼对向林柿,“我报过警啊,可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警察也只是调解,有什么用。我害怕,那几次凌晨出去,是因为不敢睡,想到楼下便利店坐一会儿,等到天快亮了才敢回去……和他吃饭纯是因为他那母亲……我手机里还有他发的部分信息截图,如果行,我可以给你们看。”
耳麦的人:“真的。”
“这个加密软件,”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般的无奈,“是他逼我用的。他说普通软件会被他老婆查到……他根本没什么老婆,他妻子两年前就去世了!他就是个骗子!人渣!”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身体微微发抖。
林柿动了动唇,还是问:“见到尸|体后你做了什么?”
“我……我吓坏了,”她舔了有些干裂的嘴唇,“我跑出去,想找人,然后……就用了小区的公共电话报警。”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仿佛还能感受到清晨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她不经反思,报警时,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是不是抖得太厉害了?他们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乱抓人……
林柿盯着她,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你一个学化学的高材生,看到尸体,表现得很镇定啊,还能立刻找到公共电话报警。”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耳麦传来叹息:“唉……你……”
宋稚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类似被冒犯的锐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神经质的激动:“警官,镇定?我……我手抖得差点拨不对号码!学化学和看到死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该当场分析他的血液成分吗?!难道我不该报警吗?!我是学化学的!但是我又不是杀人犯!我怎么会镇定?!” 她的语速突然加快,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这种反应介于委屈和一种被戳到痛处的敏感之间。
一直站在她旁边从审讯正式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过话的顾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温水:“别激动,慢慢说。”
宋稚接过纸杯,水温透过杯壁传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低下头,小口地喝着,肩膀微微缩着,恢复了那种内向易碎的状态。她又在心理胡思乱想着,他们怀疑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的?还是因为我……看起来不正常?
这种情况难道对于她这个刚出社会的青年大学生很不正常吗?这些警察就是……就是……不分是非……
“抱歉,我……我有时候情绪不太稳定。”她放下水杯,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细微,带着一丝自嘲,“受了点刺激,医生说的。” 她主动提及这一点,反而显得坦诚,却也更加重了她身上的疑点。
耳麦的人:“这下好了,动机也有了。”
林柿:“……”
询问又持续了十几分钟,细节反复核对。宋稚的回答基本一致,只是偶尔在描述血迹的形状和位置时,会用上一些过于精准的、带着学科特色的词汇,比如“喷溅状”、“浸润范围”,但很快又会自己打断,用更生活化的语言重新描述。
最终,林柿合上了记录本:“好了,宋小姐,感谢你的配合。留下联系方式,近期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可能还需要找你了解情况。”
宋稚站起身,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她默默地跟着顾豫走出询问室,重新投入外面大厅的喧嚣之中。她的背影单薄,在混乱的人群里穿梭,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苍白的影子。
只是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林警官注意到,她那双一直显得空洞飘忽的眼睛,曾极其短暂地、清晰地扫过墙角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眼神里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审视。
办公室。
“靠!老子就是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撒谎了!那几个老头子什么意思?!质疑我?!”林柿气愤地将资料往桌上一拍,这响声震天动地,“顾豫!跟我进第三会议室开会!……艹!”
上午九点,西城区公安总局,第三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乎成了一个小型雾霾现场。熬夜的刑警们靠着浓茶和尼古丁强行提神,白色写字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时间线、人物关系和现场照片——正中央,是那名倒在老旧小区楼下、被一刀毙命的男性死者照片,以及发现人宋稚那张苍白、带着学生气的证件照。
陈法医率先道:“死者胡桃,性别男,年龄四十七岁,死因是额头上的枪口。不过……我们法医在尸体解剖时提取到……一种很特殊的|毒|品|,它的确属于|海|洛|因|的那一种,但是它的纯度和致死量远大于普通的|海|洛|因|,远比‘白皇后’更让人上瘾。他这是个毒贩子,而这种|海|洛|因|,大概就是新型的|海|洛|因|,如果在市场上流传……”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刑侦支队支队长徐闻雍站在写字板前,他约莫三十五、六岁,短发,下颌线条硬朗,穿着一件半旧的皮夹克,眼神像鹰一样扫过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手里捏着一支快燃尽的香烟,烟灰簌簌地掉在地板上。
“都说说吧,对那个报案人,宋稚,怎么看?”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谢尽风开门见山,声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
之前负责询问的林警官,林柿,率先掐灭了手里的烟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徐队,谢副队,反正我觉得这女孩有问题,她在撒谎!”
“证据!”另一位资历跟林柿不分上下的警官叫道。
“证你奶奶个腿!!”林柿嗓门跟狮子咆哮一样。
“咳咳!”徐闻雍提示道。
两人顿时就不吵了。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林柿站起身,走到写字板前,指着宋稚的名字:“第一,反应不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是学化学的,按理说整天泡在实验室,见过最血腥的场面可能就是小白鼠。可她看到胸口插着刀、流了一地血的邻居,表现得太‘有序’了!害怕?发抖?正常。但她还能清晰地跑出去,找到公共电话,准确报警!这心理素质,是不是过于‘优秀’了?我还发现了一点,他走出审讯室时,看向监控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审视!”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继续道:“第二,她的陈述,细节上经不起推敲!她说下楼时天刚蒙蒙亮,楼道很暗。但根据现场勘验,一楼声控灯是好的,感应灵敏。她如果真的走到能看清尸体的距离,不可能不触发声控灯!可她从头到尾没提过灯亮这回事。她在刻意淡化她‘看清’现场的条件!”
“第三,”谢尽风附和时加重了语气,挑眉指向宋稚的背景资料,“知名学府化学系高材生。徐队,各位,你们想想,化学是什么?是跟各种危险品、精密仪器打交道的学科,讲究的是极度冷静、逻辑和精准。她在接受询问时,下意识用了‘喷溅状’、‘浸润范围’这种专业词汇,虽然很快改口,但这种思维惯性骗不了人,哎,你说对不对?她对自己看到的东西,进行过下意识的、专业层面的观察和分析。这不是一个普通受惊女孩该有的反应。”
林柿认可的点了点头,最后总结道:“我认为,她发现尸体不是偶然,她甚至可能就在现场附近,或者知道些什么内情!必须对她进行深入调查,包括她的社会关系、背景,尤其是她和死者之间是否真的‘不熟’!而且哪怕是万一中的,万一她就是那个杀人犯呢!谁敢去赌呢?敢赌她一定就不是那个杀人犯吗?!”
谢尽风无赖地扯出一抹笑:“林队,气势不错!”
林柿:“……呵呵,不敢当,不敢当……哈哈……”
众人:“…………”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只有烟雾无声缭绕。
这时,一个年轻女警推了推眼镜,提出了不同意见:“林大哥,我同意宋稚的反应有些异常,但我觉得,这未必能直接证明她撒谎或与案件有关。”
提出这个意见的人正好是顾豫。
她翻着手中的资料:“我们查过她的基本情况,在校期间成绩优异,但性格内向,几乎没什么朋友。她的导师和同学也证实,她最近半年因为某个未公开的私人原因,可能是情感或家庭问题,确实出现过情绪不稳定、需要定期去心理诊所咨询的情况。一个本身精神就处于敏感状态的人,在遭遇极度惊吓时,出现一些看似‘镇定’实则‘解离’的自我保护反应,在心理学上是解释得通的。”
顾豫看向徐闻雍和谢尽风:“徐队,谢副队,她可能只是被吓傻了,那种‘有序’更像是创伤后的木僵状态。至于专业词汇,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知识,紧张时脱口而出,反而说明她没经过精心伪装。如果我们仅仅因为她的反应不符合‘普通女孩’的预期就断定她有问题,是不是有些武断?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将她和凶手联系起来。”
“武断?”林柿眉头紧锁,“顾豫,办案不能只看表面!她的所有‘异常’,都指向一个可能——她对死亡现场并不陌生,甚至有所准备!而且,你有信心说她真的全是清白的吗?”
顾豫立马反驳:“那林大哥又是有什么信心来证明他真的不全是清白的呢?退1万步讲,假设她真撒谎或者隐瞒了一些事情了,但我们不能因为她的一个撒谎或隐瞒了一些事情而断定她是凶手啊!这对一个姑娘是不公平的,她才20岁!”
双方各执一词,会议室里争论声渐起。
“够了,都有理都有理。”
徐闻雍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议论瞬间平息。他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动作带着一股决断的狠劲。
他走到写字板前,锐利的目光停留在宋稚那张照片上,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照片上的女孩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林柿说的,不是没道理。”谢尽风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众人心上,“这个宋稚,身上有味儿。”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她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了一层保护色。一个精神受刺激的天才?这个身份本身就是最好的烟雾弹!”
禁毒支队副队长江执政道:“我们会继续调查毒品,新型毒品一旦在市面上流传,后果不堪设想,毒品的分析报告,待会给我看看看,应该是实验级别,不过绝对不能让这新型毒品在市面上流传……肖邟!我们先走!”
“是!”话音落下,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
徐闻雍配合的将手指重重敲在写字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但是!”他话锋一转,“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顾豫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们不能被直觉牵着鼻子走。”
徐闻雍迅速下达指令:
“一、林柿和黄大华,你两带人彻底排查宋稚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她最近半年的动向,那个所谓的‘私人原因’给我挖出来!她和死者之间任何可能的交集,哪怕只是在同一个超市买过东西,都要查清楚!”
“二、技术队,重新勘验现场,特别是楼道声控灯的详细工作状态和可能存在的微量物证,模拟宋稚描述的行走路线。”
“三、申请调取小区及周边所有能拍到她所住单元门的监控录像,时间从昨晚到今天清晨,一帧一帧的给我看!我要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出门,中间有没有异常!”
“四……”
“等等,这四的话,”谢尽风的眼神最后落在宋稚的照片上,微微眯起,“就让我找个机会,我亲自会会这个‘半开朗’的化学高材生。”
徐闻雍点头:“行!”
会议结束,刑警们迅速行动起来。会议室里烟雾尚未散尽,紧张的气氛却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报案人宋稚,已经成为这起离奇命案中,一个无法被忽略的、充满疑点的焦点。
“报告……”一个实习生敲门,此时众刑警还没有完全的离开,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敲门的实习生。
“那个……江厅让我传达,就是,……调过来一位帮手帮助我们破案,叫……喻狸,今年二十四岁。”
会议室里人群正陆续散去,笔记本合上的啪嗒声和椅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交织在一起。实习生怯生生的通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瞬。
林柿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二十四岁?他当年二十四岁还在基层摸爬滚打,给老刑警们跑腿打杂呢!
“江厅派来的帮手?!”
他粗声重复了一遍,臂弯里夹着的文件袋猛地一滑,他下意识地收紧胳膊,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牛皮纸袋,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更添了几分烦躁。
那小子也配来“指导”他们工作?他们这组人,哪个不是在血与火里滚出来的?哪个不是熬了无数个通宵、啃了无数硬骨头才走到今天的?现在倒好,上头轻飘飘一句话,就塞来个毛都没长齐的关系户,怕是连枪都没摸过几次吧?
想到这里,他胸口那股火烧得更旺了,几乎能闻到那股子熟悉的、混着劣质烟草和熬夜咖啡的焦躁气息。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未来——这小子要么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处处需要人照顾;要么就是个眼高于顶的祖宗,仗着背景指手画脚,净给他们添乱!
他林柿最烦的就是这一套!办案子靠的是真本事,是豁出去的决心,不是这些弯弯绕绕的门路!他几乎能感觉到办公室里其他同事投来的、带着同样疑虑的目光,像细小的针尖扎在背上。
不行,这口气他忍不下去。他得把话挑明了!这股浊气堵在喉咙口,不吐不快。
徐闻雍眉头紧锁,严厉的目光扫过林柿:"注意你的措辞!"他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林柿硬梗着脖子别开脸,虽不再大声嚷嚷,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哼。
谢尽风倒是来了兴致。他原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把玩着金属打火机,闻言轻轻合上机盖,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二十四岁的专家?有意思。徐支队,咱们去会会这位特派员。"他起身时动作带着特有的散漫,拍了拍林柿的肩头,"走吧老林,万一是位少年天才呢?"
林柿不情不愿地跟上,皮鞋重重踏在地砖上。
徐闻雍办公室门口,几人推开门,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入,将办公室照得通明,与会议室的烟雾缭绕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前。他身姿挺拔,约莫一米八三的个子,穿着熨帖的浅灰衬衫与黑色长裤,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流畅的肩线。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金,微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
听见开门声,他徐徐转身。
逆光中,他过分白皙的肌肤仿佛上好的宣纸,带着久不见天日的透明感。待他完全转过身来,那张脸果然如资料所说——五官精致得近乎女气,眉目如画,鼻梁秀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型细长,眼尾微扬,浅褐色的瞳仁在光线下如同浸在清泉中的琥珀。这份昳丽被他眉宇间的疏离感冲淡,加之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绝不会让人错认性别。
“空有个花瓶子……”林柿从鼻子重重喷出一口粗气,嘀咕着。
"徐支队长、谢副支队长、林副支队长。"他开口,声线如春风拂过琴弦,轻柔却清晰,隐约有点沙哑。他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体,"我叫喻狸,奉上级指示前来协助办案,今后将在支队担任副手一职,还望各位前辈不吝指教。"他的措辞谦逊有礼,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细心斟酌,既不显得卑微,又充分表达了尊重。
谢尽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目光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停留片刻,这才懒洋洋地拉开椅子坐下:"喻狸?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好名字。我是谢尽风,这位是林柿副支队长。"他随意地翘起长腿,与喻狸端庄的站姿形成鲜明对比。
林柿依旧环抱双臂靠在门框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徐闻雍在办公桌后坐定,神情严肃:"喻狸同志,欢迎加入专案组。我们刚结束案情分析会,你正好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他示意谢尽风做个简要介绍。
谢尽风用他特有的散漫语气,将死者情况、发现人宋稚的异常表现以及会议上的争论焦点娓娓道来。虽然姿态随意,但关键信息一个不漏。
喻狸的嗓音清冷幽轻又有点温和,好听极了:
“看来这位小姐隐瞒了点事啊,她肯定知道有□□的味道,但是在审讯里没有说出来,可能是对她不利吧……明日大抵再去问她会更好一些,先掌握多一点线索,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宋稚的心思很缜密,精神状态也不是很不好,好歹能有点逻辑……不过我奉劝一句,几乎任何微表情都是可以刻意伪装出来的,她倒像是故意放水一样,露出破绽把你们引向另一个思路或者逻辑,像是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问,亦或者说是故意。”
“先带我去现场走走吧。”
反反复复的修改,改了一遍又一遍……呃!订好了开章!!!(?ò ? 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立案
下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