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叮，今天然哥揍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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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坍塌之际，S组小队眼睁睁看着黑压压的虫族直奔他们而来。
这一刻他们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幻。
可当那些狰狞的虫族扑至眼前，他们才猛然惊觉自己刚才正在跟这样的对手厮杀，另一种文明的生物，而手上沾染上对方的鲜血……
一种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头，S组的一部分成员终于控制不住呕吐起来。
这……真的只是幻境吗？
S2没有呕吐，但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为首的那几个高等虫族的眼神——睥睨、傲慢、轻蔑，像是在看一群蝼蚁，有的更像是在看空气一般漠视。
却在下一刻，他们像是发现了什么，骤然变得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如同孩子第一次证实圣诞老人真的存在，那种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纯然喜悦的神情，跟灰影如出一辙。
一切场景消失，那蚀骨噬心的眼神，却深深刻入了尚且还有理智的人员心中，以至于他们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
虫族到底想要抓住什么，为什么令他们这么不安呢？
……
其他小组成员已经在白茫茫的空间内等候多时，有的军校生胸有成竹，有的则难掩落寞，看得出他们对自己的去留已经有了判断。
等S组一回来，几个跟他们组关系还不错的G组军校生就凑上前交流任务经历。G组这次随第七军团执行了反恐任务，为了测试他们在真正战场上的反应。
说到最后，这几个人忍不住骂艾利欧这个上校真鸡贼，压根就没把他们带进真正的237腹地，就连这个考核都是幻境。
“不怪他们这么激动，这几个小子以为老子死了，在考核里哭得稀里哗啦……”这名军校生做出了羞羞脸的动作。
另外几个人立马一拥而上，一左一右揽住他的肩膀，顺势就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了，“说得你‘壮烈牺牲’前没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一样！”
他们打闹了一会儿，接着跟拉詹对话，整个过程一直在觑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黑发Alpha，“诶，光听我们在这嘚啵了，也说说你们的事儿呗？”
G组的人是真心期待，因为打从一开始一队的氛围就跟其他队伍不一样，更别提还有零一在……所以他们真想听听一队的任务。
然而S组众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难以驱散的沉默。那沉默像是一堵墙，隔绝了他们与其他人，让G组的人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等所有小队集结完毕，空间一阵扭曲变幻，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一军校的大厅。
“终于回来了，这两个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那教官真是贼得很，每天连被子都不敢盖，生怕第二天起来折不回那么标准的豆腐块！”
到了这，这些军校生才放下心来，逮着个机会就朝同一军校没分在一起的好友大吐苦水。
“呵呵，这个扣分还情有可原，我有一次才离谱！我朝上校敬礼，上校说我笑得太谄媚，扣了我十分！”
“你们咋不说那个教官也是魔鬼，刚吹熄灯号没两三个小时，我才合眼，他就搞紧急集合，拉着我们负重跑了四十公里！我现在想起来腿肚子都打颤！”
“……”
在众人的嬉笑怒骂中，S组最为格格不入。
广播这时候却响起来，传来那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将他们过去两个月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声音。
整个场地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军校生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生怕艾利欧从那个角落里出现，照着谁的小腿就是一脚，然后以没站稳为由扣两分。
“呦，放松点，这都到你们的大本营了，还怕我能吃了你们不成？”
这话却没能让军校生们松懈下来。
“真是一群无趣的呆鹅。”
大家似乎都能透过这声音看到坐在会议桌后面的艾利欧，是怎样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每次他成功戏耍了他们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恶趣味得很。
“好了，这次是真有正经事，现在要公布选拔结果了。”
刚说完，全场的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他们没想到考核完就要公布结果，这效率也太快了点。
“一队队长，圣剑学院温然·汉诺威，请进入会议室。”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名出了幻境就没开过口的黑发Alpha，实际上他们一直在用余光看他，不过这次是有理由地、光明正大地看。
陈然跟队友依次碰拳，轮到惯常游离于这种温情互动之外的伊戈提安时，他动作并未停顿，依旧流畅地举起拳头。
伊戈提安愣了一下，他发现跟这名黑发Alpha相处的时候，他意外失神的时刻总是格外多。
他指尖微动，举拳的念头萌生之时，黑发Alpha却只是隔着空气锤了锤他的肩膀，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
这像风一样轻的道谢，却不在伊戈提安的意料之中，心中反倒涌现出了另一种反向情绪，他生平头一回感受到有些不知所措。
会议室内。
“……你是说你在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上校的能力？”
左一席位的主官冷静地开口。
“是的。”
“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倒不是不敢相信，甚至在场五名主官饶有兴趣。
之所以作出这个判断，原因有四：一是刚到第一军校，他就被艾利欧带进幻境体验了一番，当时就这么个猜想；二是他每晚带蘑菇小队前往校官宿舍胡闹，发现没有一人驻留；三是在高强度的拉练后，所有人身上的酸痛竟在第二天无影无踪；四则最为重要，赛勒斯并不在这所谓的“237腹地”。
赛勒斯说过会在237临时驻地等他，这个“临时”很微妙，陈然推驻地并不固定。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不相信军方会冒着潜在风险，将大多成年考核都尚未通过的军校生，直接带去237腹地。
但陈然只看着艾利欧，说：“上校，我请求您过来，您的破绽我不想公之于众。”
绕过一群主官直视上校，这很无礼，甚至带了点威胁人的意味。
可艾利欧却很有兴趣，直接起身，站到陈然的面前。
陈然看着他，突然伸出一个拳头，让他凑近一点。
艾利欧以为拳头里是那只蝴蝶，因为从那天起，他的蝴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然将拳头握紧，四指并拢所向的那一面朝上，稳稳地放在艾利欧眼前。
然后，等了半分钟也不见这拳头摊开，艾利欧正想说“怎么啦”，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往后倒退了几步。
除去边沁，其他三位主官都忍不住站起来，想斥责这名军校生的行为，艾利欧却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
“士兵，你是在不满我的行为吗？”
“不，我不是不满，我是质疑。我质疑您的考核方式，士兵的痛苦绝望不该是您戏剧里的高潮，简直像狗血桥段一样。”
这话说得很难听，直接把237过往的考核内容全盘否定了，可艾利欧却从这名愠怒、沮丧、无可奈何的士兵身上读出了更深一层的信号，他有些兴奋起来，
“所以说，你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陷阱，可你还是因为那些虚假的死亡而伤心，对吗？”
陈然默然，静静地注视着他。
“抱歉，如果是因为237的考核让你有了不好的经历，我向你道歉。”这话刚出，三名主官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艾利欧苦笑，“237的考核是为了筛选出真正能适应战场的军人，就跟你们军校的成年考核一样，只不过后者是判断你能否穿上军装。”
“我们都经历过恐惧，考核的本意是允许怯懦，但绝不容许放弃。试想，若在战场上命悬一线，身边的队友却因丧失勇气溃逃，那才是真正无法挽回的绝望。”
陈然低下头，看上去在思考。
实际上只有系统才知道他正在抓狂，【怎么回事？艾利欧这都不生气？那副要定我当他的兵的样子算什么啊！】
果不其然，艾利欧图穷匕见：
“如果你还是不愿加入237，我在此郑重邀请你加入我的军团，并授予你上尉军衔。”
“我真的很想要你这样的士兵。”
“你知道吗，我的幻境里可以激发人最大的欲望，所以它叫【妄茧】。但你一直做得很好，你是一名优秀的士兵，我没有看错你，赛勒斯也没有，或许说他一直认可你会更好。”
想了想，陈然回复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的，不着急，慢慢想，我的军团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等陈然出去，艾利欧才“嘶”了一声，“这小蝴蝶打得还挺疼。”
“是吗，我看你挺乐在其中啊。”为考核收尾，自后门走进来的纽曼一瞥，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暗叹自己错过了。
边沁不语，只是通知副官赶紧给那名黑发Alpha特批征兵令。
接下来，一队的军校生依次在他们面前敬礼，他们的考核结果基本均为通过。待到征询个人意愿的时候，每个成员都不约而同地问到了同一个问题——“零一的选择是什么”，而在听到“零一会告诉你们”的回答后，他们无一例外都表示需要再作考虑。
S组最后一位走进来的，是伊戈提安。
“这位就没必要审核了吧，咱们的大校。”艾利欧率先站起身，朝他敬了个礼，其他五位主官也照做。
艾利欧想起在方才那场考核中，S10到了最后关头才出手，完全不像平常那样干脆利落，于是他意味深长地说：“迦勒，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他是那场战斗中的指挥官。”迦勒径直走向场地中央，坦然坐在那个始终空着的位置，前面的军校生或激动或紧张，全都选择肃立在原地聆听长官公布结果。
在艾利欧错愕的眼神中，迦勒却想起在雪地战斗中跟陈然的对话——
“S10，听到了吗？目标进入一米线，你负责击杀。锁定弱点后颈，确保一击必杀。”
S10，伊戈提安，也正是迦勒，他此刻既欣赏于一名军校生竟然如此敏锐，仅仅一次对战就能发现灰影这类虫的弱点。又有些困惑，在一个月前的那次意外里，他没有立刻上前援助，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纪的Alpha不介意。
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为什么？”
“你是虫族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
……
艾利欧的声音打断了迦勒的思绪，“迦勒，你猜他的未来里有没有237？”
“不怕死就继续用能力——”
艾利欧直接打断了他，自顾自说道：“空白。”
“我没有看到他的未来。”
正如他相信迦勒会感兴趣，迦勒紫色的眸子也确实染上了震惊，那张冰封的脸上首次流露出并非蔑视的神情。
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人精神力低于【妄茧】主人，却无法窥见其未来，便意味着他将在不久后迎来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叮，今天然哥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