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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常的轨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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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靳风转学后的第三周，青城一中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往常的节奏。课堂照旧，考试继续，篮球场上的欢呼声依旧热烈。徐晏亭和周明轩的“二人组”虽然少了点什么，但日子总要继续。
周一早晨的数学课，李教授布置了一套难度颇高的习题集。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这题也太难了吧！”周明轩抓着头发，“完全没思路啊！” 徐晏亭瞥了一眼题目：“先用拉格朗日乘数法，再求偏导。” 周明轩恍然大悟：“对哦！还是你厉害！”
下课铃响，同学们涌向食堂。周明轩一边扒拉着餐盘里的青椒肉丝，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最新的校园八卦： “听说二班的班花和三班的体育委员真的在一起了！” “学生会要改选了，你要不要参选主席？” “周末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据说特效很棒，要不要去看？”
徐晏亭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不时瞟向食堂门口。那个曾经独来独往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下午的物理实验课，两人一组测量光的折射率。周明轩手忙脚乱地调整仪器，差点打碎棱镜。 “小心点。”徐晏亭接过仪器，“角度要精确到0.1度。” 周明轩吐吐舌头：“还是你来吧，我记录数据。”
实验做到一半，周明轩突然说：“说起来，陆靳风要是还在，肯定能想出更精妙的实验方法。” 徐晏亭的手顿了一下：“也许吧。” 气氛突然有些沉默。
放学后的图书馆，学习小组从三人变成两人。周明轩依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徐晏亭则安静地刷题。偶尔遇到难题，他会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空座位，然后自嘲地摇摇头。
“这道题...”周明轩挠头，“完全没思路啊。” 徐晏亭接过题纸，思考片刻：“用柯西不等式放缩，再求极限。” “哇！不愧是晏亭！”周明轩兴奋地拍桌，引来周围同学不满的目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徐晏亭重新投入班长的职责，组织班级活动，主持班会，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偶尔在收发作业时，会对着那个空座位出神。
周五的篮球训练，队长安排了新的战术配合。 “晏亭，你负责突破分球。”教练布置道，“明轩，你在外线接应。” 周明轩有些犹豫：“可是以前都是...” 教练明白他的意思：“总要适应新配合。”
训练赛中，徐晏亭一个漂亮的背后传球，却传到了空位。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个能精准投三分的身影。 “我的错。”徐晏亭举手示意。周明轩跑过来拍拍他的肩：“没事，慢慢来。”
训练结束，两人坐在场边休息。周明轩突然说：“其实陆靳风上周给我发过邮件。” 徐晏亭猛地转头：“什么？” “就一句话，问你好不好。”周明轩挠头，“我回复说你还行，就是话变少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周明轩叹气，“他就没再回复。”
徐晏亭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篮球。那个骄傲又脆弱的少年，原来还在某个角落关注着这里。
周末，徐晏亭受邀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培训。在培训课上，他遇到了实验中学的选手。 “听说你们学校那个转学生走了？”对方好奇地问，“他可是个劲敌啊。” 徐晏亭淡淡回应：“人各有志。”
培训课的内容很高深，但徐晏亭发现很多思路都是陆靳风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少年总是能预见性地掌握还没教到的知识。
课间，培训老师特意找到徐晏亭：“你很有潜力。如果那个陆同学还在，你们搭档应该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徐晏亭勉强笑笑：“谢谢老师。”
回家的公交车上，徐晏亭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培训课第三题，你的解法很精彩，但第二步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L”
徐晏亭猛地坐直身体，回复：“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他拨通那个号码，已经关机。
周一到校，徐晏亭把这件事告诉周明轩。 “哇！他还在关注你啊！”周明轩兴奋地说，“我就说他没那么绝情嘛！” 徐晏亭却皱起眉头：“他既然关心，为什么不肯露面？”
数学课上，李教授宣布了一个消息：“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即将开始，我们学校有两个名额。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报名。”
下课后，同学们议论纷纷。 “徐晏亭肯定要占一个名额吧？” “另一个会是谁呢？” 徐晏亭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无论陆靳风在不在，他都要继续前进。
午休时，徐晏亭在操场边遇到学生会文艺部长赵琳。 “班长，校园艺术节要到了，我们班得出个节目。”赵琳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徐晏亭想了想：“话剧怎么样？去年效果不错。” “好啊！”赵琳眼睛一亮，“你今年参演吗？” 徐晏亭罕见地笑了：“如果可以的话。”
放学后，徐晏亭和周明轩留下来讨论艺术节的事。周明轩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们可以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你演罗密欧，班花演朱丽叶！” 徐晏亭摇头：“换一个吧。” “为什么？去年不是挺好的吗？” 徐晏亭没有回答。有些回忆，还是不要触碰比较好。
最终，他们决定排演一出科幻题材的话剧。徐晏亭负责剧本，周明轩负责宣传，赵琳负责导演。
写剧本的过程中，徐晏亭不知不觉加入了一个角色：一个来自外星的天才数学家，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出关键建议，却从不露面。
“这个角色好像某人啊。”周明轩看过剧本后嘀咕道。徐晏亭装作没听见。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流逝。上课，考试，学生会工作，话剧排练...徐晏亭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仿佛这样就能忘记那个空缺。
有时在深夜，他会拿出手机，看着那条再也打不通的号码。有时他会登录学校论坛，查看有没有新注册的用户。甚至有一次，他按照包裹上的地址去找过，却发现那是个空号。
周明轩看不下去了：“晏亭，你别这样。他要出现自然会出现的。” 徐晏亭轻声说：“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一个月后的数学竞赛初赛，徐晏亭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晋级。领奖时，记者采访他：“徐同学，你有什么学习秘诀吗？” 徐晏亭看着镜头，仿佛在透过它看向某个人：“有一个很好的对手，是最好的动力。”
当晚，他又收到了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恭喜。但决赛的题目会更难，要提前准备泛函分析。——L”
徐晏亭立即回复：“既然关心，为什么不肯见面？” 这次，居然有了回复：“时候未到。” “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当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徐晏亭看着这句话，久久无法理解。
第二天话剧排练，徐晏亭明显心不在焉。赵琳忍不住问：“班长，你没事吧？” 周明轩替他说：“他收到某人的消息了。” 赵琳好奇：“某人？” 周明轩使了个眼色，赵琳立刻明白了：“陆同学啊...其实，他上周也给我发邮件了，问艺术节准备得怎么样。”
徐晏亭抬起头：“他也联系你了？” 赵琳点头：“就简单问了几句，还说...如果有什么数学方面的剧情需要咨询，可以问他。”
徐晏亭突然站起来：“我知道怎么让他现身了。” 周明轩和赵琳面面相觑。
第二天，校园论坛出现了一个热帖：《求助：话剧需要解决一个复杂的数学问题，重金悬赏！》 帖子里描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数学场景，需要用到高深的群论和拓扑学知识。
回帖纷纷表示“超纲了”、“这得找教授吧”、“楼主在拍《美丽心灵》吗”。
果然，当晚徐晏亭就收到了短信：“第三页第二个公式用错了，应该用黎曼几何的方法。——L”
徐晏亭立即回复：“看不懂，需要当面请教。” 对方沉默了很久，回复：“明天下午四点，市图书馆三楼。”
徐晏亭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终于要再次见到那个少年了。
第二天，徐晏亭提前一小时来到图书馆。他坐在三楼阅览室，面前摊开一堆数学书籍，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三点五十分，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虽然遮得严实，但徐晏亭一眼就认出了那双桃花眼。
陆靳风在他对面坐下，声音透过口罩有些模糊：“哪里不懂？” 徐晏亭看着他：“很多地方都不懂。” “具体点。” “不懂你为什么离开，不懂你为什么躲着，不懂你既然关心为什么不肯露面。”
陆靳风沉默片刻：“说正题。” “这就是正题。”徐晏亭直视着他，“我们不是朋友吗？” 陆靳风轻声说：“正因为是朋友，才要保持距离。”
“为什么？” “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陆靳风站起身，“那些人的残余势力还在，接近我的人都会有危险。”
徐晏亭也站起来：“我不怕危险。” “但我怕。”陆靳风的眼神复杂，“我怕看到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徐晏亭感觉到有人拉住他的手：“跟我来！”
两人从安全通道快速下楼。来到图书馆后巷，陆靳风才松开手：“刚才有可疑的人进来，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徐晏亭皱眉：“你每天都在这种环境中？” “习惯了。”陆靳风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 “等等！”徐晏亭拉住他，“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上学？过得好不好？”
陆靳风沉默片刻：“我在一所线上国际学校，挺好的。”他顿了顿，“你...也好好的就行。”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街角。
徐晏亭站在原地，手中多了一张纸条：“小心身边的人。——L”
回到学校，徐晏亭反复看着那张纸条。小心身边的人？什么意思？
第二天数学课，新来的转学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是个笑容阳光的男生，自我介绍叫林枫，从首都转来。
下课后，林枫主动找到徐晏亭：“你好，我看过你的竞赛成绩，很厉害！” 徐晏亭礼貌回应：“谢谢。” “以后请多指教了。”林枫笑着伸出手，“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徐晏亭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突然想起陆靳风的警告。
小心身边的人... 难道指的是这个新转学生？
春风拂过教室，吹动窗帘。徐晏亭望着窗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清瘦孤独的身影。
生活似乎恢复了日常，但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让重要的人离开。
无论前方有什么挑战，他都会直面它们。因为有些人，值得等待和守护。
有些相遇，注定要在风雨中变得更加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