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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B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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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留了赵顾北在这儿.
赵顾北想说什么但我没让他说.
我睡的客房.
刚从浴室出来就有人给我打电话.
备注是崽崽后面一朵天蓝色的云.
这是我走后他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
我接通.
问他要干什么.
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还要不要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保持了沉默，但脑海里全是想着他问这句话的样子.
他应该很委屈吧.
他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一直在想着他问我的问题.
……
我还要他吗？
我的崽崽.
我没有回拨电话，只是想现在、立刻、马上回国.
我要回国.
我要亲口告诉他，我还要他.
我可以陪着他过一辈子.
我想我的崽崽.
我很想他.
……
临近新年国外没有国内那么热闹.
我已经连续失眠很多天了.
我找人给我弄了点安眠药.
毕竟以医学生那弄点这个比医院简单再加上这是国外.
我开始长时间沉默.
我去了医院.
被宋琳知道了.
她叫我回“家”.
“家”？
真可笑的一个字啊，我没有崽崽也家了.
去了之后，在餐桌上她开口.
“小临怎么去医院了？”
桌上除了我和她，其他人都很诧异，他们诧异的是我是一名医学生去医院很正常，而我平静的是，宋琳已经监视我很久了.
我神色平平没有回答她.
只是我在用刀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我不喜欢吃牛排，因为崽崽不爱吃.
我将牛排切成小块，将餐盘放在宋琳面前的位置就上楼了.
赵家有我的卧室，不大但也不小.
我坐在窗边，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飞机.
崽崽会想我吗？
赵顾北不知道从哪知道我来赵家了，他来找我.
他来的时候我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先开口.
“哥，沫也的事是我对你起你我知道你想回国，所以我手上有一架私人飞机，可以飞国内……”
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的，护照不在我手上.”
“你再去弄一个，我帮你找人，身份证在你这吧.”
“在.”
“行，那这事我就说在这了啊，别说你弟我不知恩图报.”
“嗯.”
我知道赵顾北来找我无非就是想帮严沫也还我一个人情，刚好我要回国他自然是帮了我很多.
我回国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要过年了，宋琳逼的紧，没能赶回去陪崽崽跨年.
过完年就是2019年了.
……
崽崽今年19岁了.
今年我要回去陪崽崽过生日.
我不能在缺席了.
……
宋琳越来越过分了.
她偷看我手机，并警告我多次不要回国.
……
回国的事拖了一个月又一个月.
又要到崽崽生日了.
崽崽要高考了.
当年我考上N大是庆幸，不知道崽崽会考到哪了.
我想回国想的快发疯了.
我又一次去询问赵顾北回国那架飞机的时间.
这次行程很紧张.
凌晨，我和赵顾北一起走的.
……
2019年9月我终于回国了.
赵顾北去订了酒店，我回去找池空.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当我真正到达那幢楼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16楼.
……
我上了电梯，我知道崽崽是不会坐电梯的.
崽崽害怕乘电梯.
因为父亲是在电梯里去世的.
16楼很快就到了.
我输入陌生又熟悉的密码.
一进门，我看到了崽崽.
他双眼空洞，眼睛没有聚焦，手上的刀正划着脖子.
血液顺着他穿的淡黄色的衣服从肩膀流到腰间.
我走过去抢过刀，丢到不远处.
这是我第一次对道具这么恐惧.
我对他说我要带他去医院.
他回答不了我.
我看见了.
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欲言又止.
我拿手先捂住他的脖子.
温暖的血液从他还跳动的脉膊不断涌出.
我害怕极了.
我怕失去他.
我在发抖，浑身都抖的厉害.
是我回来迟了.
是我对不起崽崽.
我轻轻的抱着他.
他像小时候一样，他的胳膊费力的环着我的脖子.
我带他乘的电梯.
我知道他可能会害怕所以就抱紧了他.
但我更怕他出事.
我给赵顾北打了很多个电话.
我要拿不住手机的时候他接通了.
“过来接我，送池空去医院，快来.”
“好.”
这是我第一次求赵顾北.
赵顾北很快就找了过来.
他开车送我们到了医院.
崽崽的血已经染到了我的皮肤上.
他闭上了眼睛，我很害怕，我怕他不会再睁开眼睛.
手上是崽崽的血.
温热的.
血.
赵顾北让我回去收拾收拾.
说等崽崽醒了给我打电话.
我没理他.
我双目无神的盯着医院的地板.
“哥，池空会没事的，回去收拾一下，我帮忙在抢救室等着.”
我点点头，回酒店洗了个澡便又去了医院.
赵顾北还在候着，见我来让我坐在他旁边.
他问我.
“池空对你来说重要吗？”
“嗯.”
他又问我.
“你这算爱他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顾北.
我安静的坐着.
赵顾北叹了口气 ，替我回答.
“你爱他.”
是啊，我爱他.
我非血缘上的弟弟.
池空被医生推出来.
我忙着问医生崽崽的情况，赵顾北去帮我补办手续了.
我坐在崽崽床边看着他.
瘦了.
他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看不出来情绪 ，看似很平静.
他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没回答.
我知道我该回答他的，但我现在没法回答.
他的眼神开始无法聚焦.
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也没回答.
在这拥挤空间里我们像两个陌生人.
我就这样沉默着，我知道我对不起他.
我只好拿父亲的祭日来说.
我说谎了，这是我对他唯一撒的谎.
我就是来找他的，并不是来看父亲.
他开始有些过激了.
他扯掉了针，我看到了他流的血.
我不想再让他流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