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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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箱很大，除了接吻鱼，还养着许多其他品种的热带鱼。
水族箱里的造景也非常漂亮，鱼们在水草、石材、沉木间来回游动，各色尾巴经由灯光的照耀，以及水草的隔断，闪烁出异常瑰丽绚烂的光斑。
影影绰绰的光斑里，谈鱼透过玻璃，无意识地与站在另一侧的池礼对上视线。
空气仿佛一下就凝固了。
办公室瞬间变得安静，耳边只听得到从水族箱传出的细微声响。
或许，还有不知道属于谁的剧烈心跳声。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是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池礼率先结束这暴露心迹一般的对视，移开视线问：“找到接吻鱼了吗？”
谈鱼醒神。
他同样移开视线，神情有点莫名。
话题开启得不太自然。
故意的？
心下这么想着，嘴上却说：“找到了。”
谈鱼垂眸，看在宽叶水草中悠悠穿梭的一条淡粉小鱼。
另一条则离这条很有段距离。
如果不是以前看过接吻鱼的科普视频，知道这种鱼嘴挨嘴并非真的接吻，而是在用嘴唇争斗打架，还要以为眼前这两只感情破裂闹分居。
隔着玻璃，谈鱼指腹点了点终于从水草里晃荡出来的这条。
小嘴巴一噘一噘真性感。
谈鱼拿出手机拍照。
边拍边问：“你见过它俩接吻吗？”
池礼答：“刚送过来的那几天见得比较多。”
后面因为真正开始饲养，对这个品种的新奇感渐渐褪去，以及他很容易凭借看似亲密接吻，实则是用牙齿紧紧咬住不放的特性，幻视谈鱼吐槽裴遥亲言枫序时不是亲而是咬，导致想到裴遥这个晦气的，就没太继续关注这两条。
现在谈鱼问，明显是想亲眼看一次，也不知道这两条不能给他面子再接次吻。
池礼跟盯了片刻。
很好，完全不给面子。
池礼只好看向腕表。
差不多到了喂食的时候，他和谈鱼说了声，谈鱼从侧面绕过来看自动喂食器放粮。
怎么说呢。
谈鱼有种丧尸片里，人类掉下去被丧尸包围的画面的既视感。
这一大缸子的热带鱼抢食就跟那画面差不多。
真凶啊。
谈鱼甚至注意到那两条接吻鱼别瞧个头小嘴巴小，抢起粮来根本不在话下。
很快，所有粮被吃得干干净净。
围在一起的鱼们散开，迅速恢复放粮前的平和。
谈鱼觉得有趣，直起身，给其他长得符合他审美的鱼拍照。
由于池礼这间办公室很大，水族箱也很大，有几张谈鱼甚至拍出了海洋公园的氛围感。
谈鱼把这几张给池礼看。
“怎么样，我拍照技术进步了吧？”
池礼先看了看谈鱼，一双睁大后略显圆润的眼亮晶晶的，满脸都写着“快夸我”。
池礼心里有数了。
他面带从容地转向手机屏幕，点评道：“嗯，进步了。”
不仅每条鱼的轮廓都拍得非常清晰，不会像上次那样糊成马赛克，还充分把握了光和影的调度，使得整张照片的氛围看起来有点……
“有点阴间。”谈鱼自我评价道。
谈鱼把屏幕转过来。
鬼知道他刚才怎么拍的，明明是将整个水族箱都照得色彩特别鲜艳的灯光，却被他拍得几乎看不出彩色，只有白光和黑影，鱼们就在这阴间一样的诡异光影里身姿僵硬，强行摆拍一样，毫无美感，也毫无活感。
谈鱼左看右看，觉得这哪是海洋公园，这是鱼们死后世界吧。
就这池礼还能夸他有进步，说好的不对他说谎呢？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谈鱼勒令池礼，“我要真实点评。”
池礼说：“是真实点评。我真觉得你进步了。”
谈鱼目露怀疑。
池礼再说：“我是拿你上次的照片和这次做对比，真的进步很大。你就算找别人点评，别人评的也只会和我差不多。”
“上次？”
“言枫序妹妹学校的亲子运动会。”
谈鱼正要回忆那场运动会上自己的拍摄成果，却品出点不对劲来。
对池礼来说，那场运动会是三个月前。
那么久远的照片能记这么清？
还记的不是池礼自己拍的，而是他拍的？
谈鱼眼底怀疑更浓。
但他没当场发问。
隔着水族箱对视的那一幕犹在眼前，谈鱼莫名觉得，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突然，池礼说：“接吻了。”
谈鱼闻言，连忙从相册切到相机，转身还没找接吻的两条的具体位置，指腹一按就是咔咔一顿盲拍。
边拍边问：“哪呢哪呢？”
池礼说：“不用动，就在你摄像头前面。”
谈鱼这才集中注意力，总算看清他歪打正着，两条噘嘴互咬的接吻鱼刚好框在他镜头里。
谈鱼稍微调整角度，心满意足地正常抓拍。
一直拍到两条鱼先后松开嘴，这次的斗争结束了，谈鱼收工。
点进相册，刚想让池礼继续点评，却意外发现其中有张拍得不错。
不夸张地说，是那种发网上能被当壁纸的不错！
谈鱼更加心满意足。
但最终，这张照片也没出现在朋友圈以及别的地方。
谈鱼把照片转移到另一个加密相册。
该加密相册里肉眼可见已经有好几排照片，全是来办公室的路上谈鱼临时筛选的，就等后续加入更多新照片，到时再进行全面筛选。
这可不能让池礼发现。
谈鱼小心瞄了眼，池礼正和敲门进来的手下说着什么，没在看他。
谈鱼于是放心地点开位于加密相册最后，即第一张成功入选的照片。
准确来说不是照片，而是张截图。
截图上有几个字非常显著，【投诉已提交】。
没错。
是池礼最初加他好友，因为加上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账，被他误认成骗子，投诉账号时截的图。
谈鱼欣赏地看着这张截图。
真有纪念意义。
池礼肯定没见过这张截图吧，真期待到时池礼惊喜的表情。
对了。
池礼说过后面重新加他的是小号，这被投诉封禁的账号是私人号来着……
这么久，该解封了吧？
这时前方谈话结束，谈鱼退出相册，抬头见池礼拿起他带进办公室的大衣夹克，以及另一件估摸着是池礼自己的夹克，跟他说简单收拾一下，该去酒会了。
到地下车库，谈鱼这才知道难怪之前进公司的时候，池礼提醒他拿衣服，原来去酒会要换车，换有司机的。
感谢池礼，让他短短半天体验了两款豪车。
两款还都是新车！
因为有司机，谈鱼如愿坐后排。池礼也坐后排。
后排空间很大，谈鱼得以重新整理袜子束着的秋裤裤腿。
整理着整理着，他伸长腿，鞋尖挨到池礼的。池礼低头看了眼，还没开口，谈鱼已经摸出手机：“来我们拍一张。”
池礼显然不太懂这有什么值得拍的，但还是顺从地问：“要摆姿势吗？”
谈鱼说：“不用。”
话落咔嚓咔嚓好几声响，谈鱼拍完没给池礼点评，他收回腿，整个人顺势往窗边一靠，自顾自筛选新的能进入加密相册的照片。
池礼注视着他的动作。
见他认真玩手机，没有要和自己聊天的意思，池礼重新看向刚被碰的那只鞋。
池礼鞋是黑色，谈鱼是稍显活泼的深棕。
谈鱼对高定不敏感，暂且还不知道他们穿的鞋乍看不同色也不同款，实际出自同一位设计师名下。
换作懂高定的人，估计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
——原本池礼是这么打算的。
今晚这场酒会，他要借由旁人的眼神、表情、言语等，让谈鱼意识到他在他这里的特殊，同时让其余人意识到谈鱼对他的重要，以此打消某些人的觊觎。
谈鱼或许并未注意到，他们前两次见面，尤其是今天在校门口的碰面，哪怕谈鱼目的明确地朝他的车过来，也仍然有人视线追逐着谈鱼，他因此第三次地亲眼确认，谈鱼很受欢迎。
这让他有种急迫感。
会不会哪天一个不注意，谈鱼就被别的人拐走了？
可又不能太急迫，好比他说去他家，谈鱼当时的反应明显是觉得他们关系没那么熟，他如果按捺不住，可能会吓到谈鱼。
所以到公司后，池礼告诫自己要慢慢来，至少给谈鱼一个缓冲期。
按照原计划，酒会结束后，谈鱼应该已经清楚他的心意，他可以趁机对谈鱼表白。
但现在……
算了。
谈鱼今晚吃饱玩好就够了。
池礼习以为常地平复心中情绪。
不久，车子停下，池礼系着西装夹克的纽扣，嘱咐谈鱼进去后如果有人打扰或者打断他吃东西，想理就理，不想理直接把司机往前推，司机可以解决。
谈鱼点点头，目送池礼先行下车。
见池礼仿佛水族箱定时放给鱼们的粮，瞬间被围上来的人吞没得只露个脑袋，谈鱼咂咂嘴，扭头和司机去找吃的。
五星级自助餐我来了！
接下来不用多说，谈心全身心都扑在自助上。
他吃得忘我，别说司机拦下好几个想和他搭讪的，就连池礼终于摆脱众人来到他身边，他也没抬头。
直到池礼伸手，揩了下他脸上的奶油，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看池礼很自然地把奶油一抹，谈鱼咕嘟咽下口中的蛋糕。
……有点暧昧了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照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