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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To my beloved ...

  •   江槐序回到卧室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林明烛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拿着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去路口将车开回来。

      “去哪儿啊?小序。”林爷爷洗漱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爷爷,我们把车停在路口的,我去把它开回来。”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路上杂草多。”

      “不用爷爷,我去了就回来,你和奶奶弄好就先休息吧。”

      “好,”林爷爷从墙边拿过一根赶鸡的竹竿递给江槐序,“你把这棍子拿着,草里会有一些□□、虫子,走路的时候在前面敲一敲。”

      江槐序接过竹竿,“好,爷爷您进门吧,夜里有点儿凉。”

      林爷爷盯着江槐序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爷爷。”

      就在江槐序被看的心里快要发慌的时候,林爷爷总算发现了问题所在。江槐序手里的电筒压根儿不亮,照在泥巴路上估计都看不清。

      林爷爷将手中能照几百米远的手电递给他,说:“你那电筒不亮,用这个吧,这个亮。”

      “好。”江槐序乖乖接过,往路口走去。

      “咚咚咚咚咚~”竹竿敲在地上的声音不那么清脆,但在黑夜里却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江槐序用爷爷给的强光手电照着地面,用竹竿一路敲一路走,没发现蛇的踪迹,快速朝车子走去。

      他坐进车内后,看着副驾驶上放着的林明烛送给他的花。过了一天,花仍旧新鲜,在车内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色调清新的花束多了几分别样的柔软。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布到自己的社交平台后,返回微信处理着工作事务。

      唐明发来消息,说节目组已经将《七天记》第一期剪好了,下周三播出。江槐序给他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将消息都回复好后,他又刷了下朋友圈。

      周末,大家都在外面玩耍,就连资深宅男李清也去亲近大自然了。

      江槐序没分出心思和李清打趣,快速往下翻着。没多久就翻到了林明烛凌晨发的朋友圈,他给他补了个赞,将那张图片保存到了相册里。

      林明烛做的是八寸的双层蛋糕,夹层里是香橙果酱和海盐饼干碎,外层用西瓜果酱打了层底后,围了一圈水果,小熊面前是用巧克力酱画的笑脸。

      江槐序将那张图放大仔仔细细欣赏起来,很快他就发现,小熊手中的卡片上原本写的“阿序”二字被一颗星星贴纸覆盖着。

      包花的牛皮纸上倒着印有英文。江槐序看着最上面的那行字,有些不确定。

      他拿过座椅上的花束,转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To my beloved”。

      江槐序没敢多想,将车开回去,在厨房找了个空桶,放好水,把花放进去,拎着回到了房间。见林明烛睡得正熟,轻手轻脚地换好睡衣去到卫生间洗漱。

      等他刷好牙洗好脸,在林明烛旁边躺下时,才发觉林明烛身体上的异常。夜间二十多度的天,被窝里热的像开了电热毯。他伸手在林明烛的额头上摸了摸,有些烫手。“林明烛,你怎么这么烫啊。”

      没有人回答,江槐序赶忙起身,去厨房打了一盆凉水。在冰箱里找出一袋冻毛豆,用保鲜袋包裹好,放在盆里降温。

      回来打开灯,才发现林明烛的眉拧得紧紧的,头发正贴在脸颊上。也不知道是没吹干还是热的发了汗,或者两者都有。

      江槐序将毛巾打湿,把林明烛汗津津的脸颊擦拭干净,又在他的额角上擦了擦。

      他搓了搓毛巾,将林明烛的睡衣解开,在他的腋下、脖颈处这些容易降温的地方反复擦拭着。

      睡梦中的林明烛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上的动作,眼角落下了痛苦的眼泪,嘴里开始难受地呓语着“对不起”。

      怕他烧脱水,江槐序跑去倒来一杯水,扶起林明烛给他喂了进去。

      林明烛在厨房里清洗完碗筷后,本想过来找江槐序剖白自己吻他的原因。隔着门听见奶奶房间传来两人乐呵呵讨论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的声音,他想了想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先去洗个澡。

      等洗完澡出来,路过奶奶门口时,听见她在说关于他爸小时候的事情。

      林宏因偷盗入狱的事情他知道,但是林宏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偷东西进过警局的事情,林明烛从未听说过。

      听到奶奶口中的原因时,他有些难以接受。让他难过的事情背后居然隐藏着让奶奶痛苦的根源。失神间,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灭蚊剂。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内,没有灯光照耀的地方,黑暗将他一整个吞噬掉。

      他躺在床上,脑中闪现出晚上江槐序洗漱的时候,自己将东西拿到爷爷奶奶房间时看见的那两张单人的黑白相框。

      林明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问清楚就能解决的事情,却别别扭扭了那么多年。

      人生三万天,从出生开始每天都是在倒计时,如果到头来记忆里只剩下无休止的后悔,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自嘲着:“原来只有我是胆小鬼。”

      说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喝完水的林明烛拧着的眉放松了些,但依旧满脸潮热,深红的唇色未减半分。

      现在已经凌晨,爷爷奶奶都睡着了,江槐序不知道体温计在哪儿?林明烛现在烧到多少度了?小镇上不通外卖,无法迅速买到。他有些担心,伸手将林明烛拍醒,“林明烛,你还好吗?”

      高烧让林明烛的眼睛如同被雾色蒙住了一样,看不分明,只能感受到一双柔软的手在自己脸上拍打着。

      “林明烛,你发烧了,家里有药吗?”江槐序看着林明烛潮湿的眼眶问着。

      林明烛烧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眼前一片湿润,以为是面前的人在哭,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说完,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估计是因为头发没擦干,加上情绪上的波动起伏过大、意志力脆弱导致的发热,这会儿林明烛醒来再睡去时,除了体温依旧有些高外,他的脸上没有再露出过什么痛苦的表情。

      没问到药的位置,江槐序只能拿湿毛巾继续给他擦着,反复给他灌水喝。

      下半夜的时候,林明烛的体温总算是降了下来。

      江槐序找出一件干净的睡衣给他换上,又拿干毛巾将他汗湿的头发擦了擦。

      弄完之后,在他旁边躺下。听着旁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终于放下心来。迟来的困倦感立马包裹住了江槐序,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因为担心林明烛体温回升,江槐序睡得并不安稳,早上六点多,天刚亮的时候,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条件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林明烛的头,确定他的体温正常后,起床准备去厨房煮点儿粥。

      他先舀了些水将锅刷洗干净,又去米缸找出一些小米淘洗干净,倒在锅内。

      接着走到冰箱处,准备在里面拿点儿食材。

      冰箱旁边有一扇窗户,江槐序将它打开通通风,发现外面是林明烛说过的那株栀子花树,不过上面的花大多都枯萎了。正当他感慨“有些可惜”,将视线移回到冰箱时,意外地发现了两朵,还没开败的,颜色偏黄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栀子花。

      他的脑袋里忽然想起那句诗,“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盛开和凋落的栀子花,他都和林明烛一起看到了。

      江槐序心情大好地打开冰箱,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包子和一袋香菇。他将香菇拿出来洗净切丁,准备做一个香菇粥,再蒸几个包子。

      准备工作做好后,江槐序用火钳夹了一些松毛草,点燃,放进灶里,往上面添了一些干竹子。没一会儿火势就旺盛的烧了起来,灶里传来噼里啪啦竹子炸开的声音。

      老年人的睡眠少,六点半,爷爷奶奶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奶奶拉开窗帘,看着厨房顶上的烟囱里正在往外冒着烟,说:“至远,你看那是小序孙孙在厨房里吧。”

      江槐序正揭开锅盖,用勺子在锅里翻搅着。

      爷爷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林爷爷记得昨晚江槐序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件黑色的衣服,心里有些疑惑。“我看不清。”

      干柴烧起来火旺,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来米香味儿。江槐序没等锅里的粥煮的软糯,水一开,就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放在灶台上,往里头多舀了一些汤水。晾了一会儿后,拿抹布端着往卧室里走。

      抬头间,透过窗户看见了林奶奶的脸,便走了过去。

      林奶奶将窗户打开,“小序孙孙,起这么早啊?”

      “嗯,奶奶,我在锅里煮了些粥,还热了几个包子,您和爷爷等下吃啊。”

      林奶奶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诶,好。”

      等江槐序走后,林奶奶又说道:“这两孩子还挺黏糊。”

      奶奶家有一个老式的摆钟,七点的时候“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林明烛也习惯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槐序煮好粥,摸了摸林明烛的体温后,想继续躺一会儿,就脱了鞋爬到了床上。这会儿刚迷迷瞪瞪地要睡着了,感受到旁边林明烛的动静,立刻睁开了眼。“林明烛,你醒啦,还难受吗?”

      林明烛寻声看向江槐序,张了张嘴,发现喉咙里有些干,江槐序适时地坐起身越过林明烛去拿柜子上的温水。

      随着江槐序身上温热气息的靠近,林明烛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更干了。他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完后,才觉得热气消散了些。

      “阿序,昨天谢谢你,我好多了。”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林明烛水喝多了起来上厕所,看见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毛巾和水杯,结合自己身上的无力感,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烧了。

      “没事儿,上次我喝多了,你也照顾我的。”

      昨天那个吻,林明烛还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任何解释,他想将话题继续引回来。于是问:“那我有对你做什么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吗?”

      昨天那样的事情?江槐序忽然反应过来林明烛说的是什么,是那个吻,那个被自己忙忘了的吻。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林明烛说自己对他的想法,于是便将话题绕开了,“没有,你睡得特别沉,大概两点的时候才退烧。你是要再躺一会儿,还是起来喝粥。”

      “喝粥吧,我去煮。”

      江槐序拽着林明烛的胳膊,指了指他旁边的床头柜,“煮好了。”

      煮粥至少得二十分钟,这会儿才七点,江槐序说自己凌晨两点才退烧,那他最多只睡了四个小时。

      林明烛的心里有些酸软,他按着江槐序的肩,让他慢慢躺平在床上,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轻声说道:“再睡一会儿吧,阿序。”

      林明烛的嗓音有一种磁性的感觉,听到耳朵里酥酥麻麻的。江槐序两天睡得时间连八个小时都不到,这会儿听着林明烛的声音,就像是在听摇篮曲一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感受到手掌下的眼皮微阖,睫毛不再颤动,林明烛移开手,俯身用额头在江槐序的眉心处贴了一下。然后动作轻轻地起身,换好衣服后,端着那碗粥走了出去。

      林明烛在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见爷爷奶奶正坐在葡萄藤下的椅子上吃着早饭。“爷爷奶奶,你们起这么早。”他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些贴己的话,于是便以一句最常见的话开启了几人的话题。

      “嗯,冬冬起来啦。”奶奶将粥从椅子上拿了起来,“小序孙孙呢?”

      林明烛来到奶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有些困,还在睡觉。”

      奶奶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早上我在门口还看见了他来着……”林奶奶说完又意识到什么,“冬冬,早饭我跟你爷爷可以做的,不用劳烦小序爬起来。”

      听到这话,林明烛隐隐约约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喝了一口碗里的粥,解释道:“奶奶,我昨天晚上有些发热,阿序估计是担心我,早上醒的有些早。他的工作时间不固定,经常熬夜,所以平常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都起的比较晚,你们别介意啊。”

      “我们不会介意的。你怎么会突然发烧呢?”林奶奶用手贴了贴林明烛的额头,发现体温并无异常,才放心下来,“你放心冬冬,小序是你喜欢的人,他怎么样我们都会喜欢他。况且这孩子我瞧着哪哪都好,昨晚还照顾了你一宿,我们感谢他还来不及呢。”说完,林奶奶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林爷爷。

      “是啊,这孩子胆子大,昨晚还一个人去把车给开回来了。要是停村口,保不齐被旁边老刘家养得鸡拉了一车的屎。”

      刘爷爷家是养鸡大户,养了差不多两百只鸡,他儿子只负责卖,平常的喂养工作都是刘爷爷来负责。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天就准点儿喂那几次。有的鸡这顿没吃饱,下顿又没得吃,一来一回便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技能,逃出栅栏在村子上乱窜。谁家有吃的,就跑到谁家去。村子上的人都是一起住了几十年的老熟人,自是不会趁此机会就占为己有,于是刘爷爷也就没有管。

      但鸡不像人一样能控制住“三急”,所以经常会在偷吃完爷爷奶奶喂给自家两只下蛋母鸡的稻米时,在临走前要像证明自己来过似的在门口拉上两摊。

      林明烛牵过奶奶的手,眉眼柔和地笑着说:“别担心,奶奶,阿序已经把我照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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