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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他真的出现了 ...

  •   吃完饭去到二楼时,林明烛说:“阿序,我们能继续住一起吗?”

      一听见住一起几个字,江槐序就想起在林家的那天早上林明烛说的话。虽然进入对方身体也是恋爱体验中的一部分,但这种事情,显然不像亲亲抱抱摸摸那么容易能让人接受。他拒绝道:“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林明烛以为江槐序是在说搬东西的事情,“不用准备,我们人住一起,东西……”结果说着说着,注意到江槐序红的要滴血的耳垂,才咂摸出一点儿不对劲的意味来,捏了捏他的耳垂,说:“宝贝,你的耳朵很红,是在想什么面红耳赤的事情吗?”

      “你不是说住一起嘛,我觉得有点儿快,我还没准备好进入下一个阶段。”每次林明烛吻他的时候,江槐序都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就像是破了口子的气球,全都散尽了。要是住一起,林明烛想做些更进一步的事情,他拒绝不了,也没有突然而至的敲门声来打断。

      林明烛反应过来,伸手在江槐序的头上摸了摸,“放心,宝贝,那种事情等你同意我才会做。”

      说完凑近江槐序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睛,昨晚你不在旁边,我都没睡好。”

      江槐序望着林明烛漂亮的眼睛,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攀附在眼白上,让它看起来有些破碎。这红血丝说到底还有自己的一份责任,毕竟让林明烛早起去公司的一部分原因是处理自己的事情,想到这儿,江槐序心里有些不忍。

      捕捉到江槐序眼里的情绪,林明烛拉住他的手,继续说:“我想每天早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能看见你,和我继续住在一起好不好?”

      林明烛说的,江槐序也想。

      昨晚从林家回来后,江槐序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明明床垫躺起来很舒服,房间里温度适宜,而且自己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就是睡不着。直到凌晨两点,外面接着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江槐序就着雨打窗台声,才渐渐睡着。

      这会儿看来,自己应该是习惯了旁边有个林明烛,忽然恢复到一个人的情况,身体还没适应过来。

      想到这儿,江槐序便不再犹豫,只是照例问了句:“林明烛,你会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对吗?”

      “嗯,”林明烛把手认认真真地举到太阳穴旁边,“要是林明烛违反江槐序的意愿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就随江槐序处罚,不限期限。”

      江槐序倒是没想到林明烛会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有些哭笑不得地把他的手拽了下来,“我相信你,发誓这么幼稚的事情,就算了吧。那我们住一起的话,是你搬来我房间,还是我搬去你房间?”

      “我觉得你的房间更温馨,住你这里好吗?”这栋房子是林明烛根据江槐序社交平台上的日常分享,推测他的喜好设计而成的。二楼两个卧室呈对称状,屋内空间设计一样,但林明烛房间里东西很少,整体看起来很空,相较之下,江槐序的房间就显得满满当当。

      “行,那我先回去洗个澡,随便收拾收拾给你腾点儿空间,你也回去整理下你要放在我们俩卧室里的东西。”

      林明烛原本是怕江槐序觉得麻烦,打算的是两人住在一起,东西还放在原处。但现在江槐序的提议明显更能显示出两人之间的亲密,林明烛想也不用想,就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江槐序回到房间后,先去卫生间草草冲了个澡,将一身的烟草味冲散后,套了件睡衣,先把自己的洗护用品整理了一下,留出一半的空间给林明烛,然后又去衣帽间将衣柜整理了一下,最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毛绒娃娃占据了床头,连将第二只枕头放进来的空间都没有。两人这么大身量,睡一个枕头估计会有点儿挤。江槐序看着那些娃娃思考着将它们往哪里挪。

      这些娃娃是江槐序带着小狗牛皮来到H市后,陆陆续续买的。当时他拿着五万块用了不会被定位的现金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年龄太小,大家都不敢把房子租给他。最后是在一个老旧小区,也就是江槐序后来住的公寓的前身,遇到了一位阿姨,临时有事儿着急脱手,才将房子转租给了他。

      他和牛皮在那栋房子里度过了辍学的初三下半学期。那半年间,他边在外面做能打的零工攒钱,边在家里复习初中的课本。每次他出门的时候家里就只剩牛皮一个,它也没什么玩的,每天就在那小小的地方转来转去。怕它孤单,江槐序每次攒到钱的时候,就会拿出一小部分去买一些玩偶来陪它,慢慢的也就攒了十多个。

      剩下那些玩偶则是在他高中毕业那年买的。那时候江槐序早已成年,靠摄影和画图的兼职赚到了不少钱。有一天他练完车回来给牛皮带了不少玩偶,整整齐齐地在它面前摆了好大几个半圈。

      彼时的牛皮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无济于事。它温柔地注视着江槐序,看他拿着那只长得特别像它的玩偶在它面前晃悠,然后又偷偷背过身去揉眼睛,安慰似的舔了舔他的手。

      牛皮在暑假格外长的那年离开了。

      曾经陪江槐序过完人生最艰难的三年半的小狗,走后给他留下了这些玩偶继续陪他。

      江槐序抬手拿起“小牛皮”玩偶,正准备和它说两句的时候,一卷红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江槐序捡起来,将它摊平整,发现那是一个印着小兔子的红包。拆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张百元钞票,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你人生的每一程都有爱人陪在身边!”

      看着这句话,江槐序回忆里在生命尽头静静看着自己的牛皮,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咬着小狗玩偶放到自己面前,吐着舌头,抬头望着自己,静静开口说:“主人,我只能陪你到这了,你这么好,以后一定会有更爱你的人来到你的身边陪着你。”

      江槐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谢谢你牛皮,他真的出现了。”

      林明烛知道江槐序有一只小狗,但江槐序朋友圈里的第一条,只能看见小狗的侧脸,他并没有将这些玩偶与小狗联系起来。而这张随机放的卡片,却出现在了最合适的地方。

      哭完之后,江槐序情绪好了些。明白过来上次林明烛找自己借打火机是怎么回事了。

      他将床头书柜上的玩偶拿下来,准备把小狗玩偶放在上面,然后把其他的玩偶挪到旁边的桌子上。结果刚碰到玩偶,红包卷就接二连三的落到了床上。

      见状,江槐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以为林明烛只埋了刚刚那一个彩蛋,没想到那个彩蛋却只是冰山一角。他没着急拆开,接着继续转移床上的玩偶。

      等弄好后,零零散散的红包卷占据了四分之一床的位置。

      江槐序把红包一一打开,将里面的卡片拿出来,然后又把它们卷起来放回小玩偶的身上。接着拿着厚厚的一沓卡片,走到桌前的地毯上坐下,一张一张翻看着。

      “祝每天都能睡好觉。”

      “祝拥有选择权,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祝健康无虞,喜乐平安。”

      ……

      “阿序,我收拾好了,你帮我开下门好吗?”林明烛抱着收拾好的一大袋东西,在江槐序的房门外喊着,无人回应。

      他准备把东西放下再敲一下门,结果门被行李袋顶了一下,直接开了。

      他抱着大包东西直奔江槐序卧室时,听见里面传来江槐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声音。立刻把东西放在地下,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阿序,你怎么了?”

      “林明烛,你大爷的,你这么会,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吧?”那些卡片上写的内容全部都是最纯真、最诚挚的祝福,有祝江槐序事业高升、生活美满的,也有祝他开心健康的,还有……但是那么多张卡片,没有一张是与情爱有关。

      这些内容美好的就像小学毕业留言册上的祝福语,或许也不像,因为就连“勿忘我”这样的话他都没有说。

      等林明烛走进些,才发现江槐序手里拿的卡片。“宝贝,你发现啦。”

      江槐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明烛,“你真的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不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江槐序作势就要把他推出去,然后再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林明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存在歧义,赶忙解释道:“宝贝,我是第一次谈恋爱。”

      江槐序看林明烛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哄骗自己,便将手收了回来。但他还是不懂同样是初恋,自己怎么就能和林明烛差这么多。于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会?”

      “会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的浪漫?”

      “浪漫?”这是林明烛第一次被说浪漫。

      “嗯,这么温暖的事情,再给我八百年我都不一定能想的出来。”

      原来是从此处得出自己浪漫的结论的。

      林明烛以前在N市上小学的时候听说过“玩偶骑士”的故事,班里一些小朋友说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时,妈妈就让玩偶陪他们一起,说玩偶会帮助他们赶走梦里的坏蛋,结果就真的不再害怕了。

      当时听的时候,林明烛并不相信。但在江槐序床头见到那么多玩偶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想起了这个故事。

      红包,是想让“玩偶骑士”驱赶起噩梦来更有干劲儿些。

      而卡片,上面写的内容都是林明烛想对江槐序说的祝福。但如果真要面对面说出来的话,他怕江槐序会觉得干巴,而且说的太多会记不住,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式。

      所以真要让林明烛说原因的话,他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就是想这么做,想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送给你。”

      江槐序心想,“原来有些浪漫是天生的。”过了会儿,他收了收情绪,问:“你东西呢?”

      “在外面。”

      看着门口那一大编织袋的东西,江槐序目测了下,差不多有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带的所有行李的一半儿那么多,有点儿震惊地问:“林明烛,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我碰到它就自己打开了。”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俩的房间左右就几步路的事情,你拿这么多东西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不过我想在你的房间里留下更多我存在的证据。”

      “……”江槐序感觉林明烛这是被发现他撩拨自己后,就不再遮掩了,说话都像是抹了蜜一般,甜死人不偿命。

      江槐序看着袋子里最上层的几件睡衣,拉着提手漫不经心地往里拽了拽,结果没拽动。

      他忽然想到,两人一起合住了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有见过林明烛进出健身房。好奇地问:“林明烛,你平常都是怎么锻炼的?”

      “我来拿就好。”林明烛将袋子拎着往卧室里走,“平常只游泳,早上的时候游,你要和我一起吗?”

      游泳?怪不得把身材比例练的这么好,还这么有劲儿呢。

      和他一起?虽然很有吸引力,但两人没事儿的时候天天黏在一起,他口中所说的早上,定然是自己还没醒的时候。让他把睡眠时间拿去游泳,他做不到。江槐序果断拒绝道:“我不练。你自己练吧。”

      说完,他把柜子打开,从里头拿出床上枕头配套的另一半,问:“林明烛,你对枕头有要求吗?”

      “没有,这个就好。”林明烛笑着把枕头接过来,走到床边,“宝贝,你睡哪边?”

      江槐序转过身来,见林明烛站在窗户那边,伸手将枕头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睡这边。”

      铺好床后,江槐序捏着衣架将睡衣拿起来,准备挂进衣柜里,动作间最上面那件衣服的商标正好露了出来,与自己醉酒那次林明烛给自己换的那件是一样的。当时他还只是以为相似,但是结合在林家见到的那么多同一款式但颜色不同的睡衣,加上这件被摆在最明显的位置的,再说这是偶然,估计鬼都不信。

      他将衣帽间右边那个装满了各种衣服的柜子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下里面装着的几套睡衣,然后又看了看林明烛拿过来的这几件,果不其然,除颜色外,完全是一样的。开口问道:“林明烛,给出这么明显的提示的目的是?”

      林明烛放好洗浴用品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卧室内的情形和江槐序手中自己放在最上面的那件睡衣,很快便反应过来。跑过去将江槐序一把抱住,撒娇道:“我想你和我一起穿情侣睡衣,好不好?”

      江槐序没答,手捏着衣柜里剩下的那些衣服的衣角,一件件的看。那些衣服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并不像是品牌赠送,也不像是统一采买,那它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好像有些不言而喻。“只是想和我穿情侣睡衣?”

      林明烛心想,今天难不成是自己的幸运日,江槐序不仅没一口否决,还给了自己继续说下去的理由。“要是能顺便穿穿我给你选的衣服就更好了。”

      果然,这些给他一种余光见过千百遍的熟悉感的衣服是林明烛选的。江槐序感慨道:“林明烛,你是天生就这么会爱人的吗?”

      这世上有没有天生就会爱人的人,林明烛不知道,不过他应该不是,毕竟能分到他的爱的人并不多。“宝贝,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

      说完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松针绿的西装外套,天鹅绒的面料质感,增加整件衣服的复古感的同时,泛着光的丝绒又让整件衣服充满了贵气。他看着他说:“试试好吗?”

      自从上大学后,江槐序就很少再买彩色的衣服。近些年来,因为工作需要,偶尔会穿一些彩色的衣服,不过日常他自己买的衣服还是以黑白为主。

      江槐序忽然想起上小学时,班里的女孩子们爱玩的换装游戏,也是先收集各种各样的衣服,然后再随意组合搭配。觉得和林明烛的行为有点像,笑着问道:“你是想拿我当换装娃娃吗?”

      换装游戏,林明烛以前也有所耳闻,不过没想到江槐序会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他顺着往下说:“给我打扮你的机会吗?”

      “给,”江槐序朝林明烛伸出手,“不过我要自己穿。”

      “这件我给你穿,其他你自己穿。”

      一件还是每一件,江槐序还是分得清的。“那我们先试别的,最后再试你拿的这件?”

      林明烛心想这样的安排确实更合理,不然等下两人天雷勾地火,不仅衣物没试几件,还破了自己刚许下的承诺,那就完蛋了。“好啊,我来帮你拿衣服。”

      于是两人乐此不疲地玩起了现实版的换装小游戏。

      不过那一柜子的衣服,压根儿就不像游戏里那么快就能试完的,才试了不到十套,江槐序就不想再试了。他看着他的“镜子”说:“林明烛,我不试了。”

      “不试了”在林明烛看来就是试他唯一拥有换装权的这一件衣服的起始信号,他立马拿着那件西装外套,牵着江槐序的手站到全身镜前,站在他的面前,将西装从他伸直的手臂上套进去。

      此刻的镜子,是独属于江槐序的,于是他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欣赏起林明烛的一举一动来。

      等衣服完全穿到身上,江槐序的目光都没有收回来,林明烛落在他脸上的每一道视线,都没有收到回应。等到扣纽扣的时候,林明烛变换了一下策略,绕到了江槐序的后背。

      江槐序还在想林明烛的后脑勺圆滚滚的,头型很完美呢,等再看回去的时候,两人的视线便在镜中对视了。

      林明烛的手正在给他掖睡衣的下摆,手指擦过他的小腹,带起一阵酥麻,头发在他耳边拂过,痒痒的。而林明烛的眼神自带钩子,一入水,就挂住了江槐序的嘴,让他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涌现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来。

      等最后一粒扣子扣好时,他迷离的眼神、发红的耳垂和起了反应的下身,便如催化剂一般点燃了屋内所有的暧昧因子。

      围观了每一处反应变化的林明烛,刻意收敛的气息,也在为自己的“娃娃”打扮好的这一刻,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漫无目的地到处飘。

      江槐序紧咬的唇在此时也溢出了灼热的气息,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林明烛咬着江槐序的耳垂,手指撩开他的睡裤边,声音喑哑地开口道:“阿序,我帮你好吗?”

      “再问,就不弄了。”

      ……

      结束后,那面纤尘不染的镜子,经过两次冲击,变得浑浊不堪,连地上那导致编织袋重的罪魁祸首,一个黑色盒子里装的林明烛拿过来准备和江槐序一起躺床上看电影的投影仪都照不清楚。

      而王子的新衣还洁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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