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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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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庆国和凌清在准备丰盛的晚饭，他们将这个取名为“庆祝重聚之放假之过年前夕之凌清咖啡拉花大赛第一之江帷商业成功之凌故舟考了第一”。
听着非常像是江庆国随口胡诌的。
最后的玉米排骨汤还在锅里炖着，江庆国和凌清干脆出来坐着等，见他们下楼了，就走到沙发前叫他们。
“快来试衣服，这些都是我和搭档两个人花了一下午时间定好的衣服。”江庆国邀功似地说，“那半边主要是按照小舟尺码买的，这半边是我们帏哥的，中间那些是比较宽泛的尺码，你们都能穿。”
江帷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么多不同的红色，让他眼里一时看什么都带红色。
走到专属区域下，江帷随意看了几件，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和风格，定制的衣服尺码不用说肯定合身，都试了一边，就欣然接纳了。
江帷单臂揽了揽江庆国，说了几句“还是爸最好了”“爸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之类的肉麻话，给江庆国说得脸红了才放开。
凌清一件一件拿到凌故舟身前比划，凌故舟就像模特一样站在那不动。
江帷笑道：“得上身才知道合不合适吧。”
凌故舟看向他，他眨眨眼回应。
“是啊，小舟你得试试，看看尺码有什么不对的我给你改改。”凌清比划来比划去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凌故舟看了看江帷专区的衣服，然后挑了几件相似风格的出来：“我试试这几件。”
都是外衣，试穿很方便。
原以为红色会和他平时冷冷的气质不符合，直到衣服上身江帷才不得不感叹凌故舟那张脸和身板，穿麻袋都好看。
外红内白的立领夹克衬的凌故舟脸色红润不少，少年气息更浓；暗红的中式西装显得气质内敛，下垂的流苏又将严肃的风格消散一些，穿上后尽显少年心气；酒红的冲锋衣让他看起来帅气洒脱……
凌故舟试一件江帷就在心里点评一件，仿佛看模特秀展一样。
而江庆国就像他的嘴替，夸个不停，不过话术都是些重复的“好看”“帅气”“适合你”“再试试吧，下一件感觉更适合”。
江庆国和凌清又打上配合了，两个人一人一句地哄骗着凌故舟试完了所有衣服。
中间部分共有的那些本就是买来替补的，既然两人专门的都合身，江庆国就把那些收拾好联系人上门退掉了。
试完衣服江庆国叫凌清顺手给凌故舟量一下各个尺码，好报给裁缝，来年开春了方便做新衣。
玉米排骨汤的香味从厨房飘散到客厅，江庆国用毛巾包着瓷盆，端了一碗出来，清香诱人。
江帷的肚子合时宜地狠叫了一下，众人都看过来，沉默一瞬后大笑。
江庆国不顾形象地嘲笑他，转身去厨房把电饭煲抱到桌子上，放在离江帷最近的地方。
凌清在盛汤，原本这碗是给凌故舟的，手转了个方向，放到离她更远的江帷面前。
凌故舟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手上动作不停地把餐具分好了，第一份餐具给了江帷。
江帷感到尴尬，脸的温度逐渐升高，低头默不作声地喝汤。
太过慌不择路的行为就导致勺子刚递到嘴边他就被烫得叫了一声，江庆国赶忙倒了杯凉水给他：“慢点吃，饿就先吃菜，这汤刚煲好，别这么心急。”
江帷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水，舌头发麻，伸筷子夹面前的糖醋排骨吃。
但这桌菜好像跟他有仇，那块糖醋排骨他怎么都夹不起来，和糖醋排骨斗争的时间过久，其他三双眼睛也都围观了过来。
江帷难以控制这个局面，尝试几次后恼羞成怒：“快把这道菜移走，谁爱吃谁吃，我夹过的这块爸你帮我吃了。”
江庆国坐在他对面，不为所动，哼哼笑着：“特意为你做的，就你爱吃才放你面前的。”
数落完他刚想伸手帮江帷夹到碗里，就有一双筷子快了他一步，筷子的主人是坐在江帷身旁的凌故舟。
凌故舟怕他嫌弃，急忙解释：“我的筷子还没吃过，干净的。”
江帷早就饥肠辘辘了，这时也顾不上守护一言九鼎的尊严了，把碗里的排骨吃了，肚子里有了些饱腹感后对凌故舟说：“用过的筷子给我夹也没事，我还能嫌弃你吗？”
然后十分不客气地蹬鼻子上脸：“现在特聘你为我御用的糖醋排骨替夹师。”
别人是给台阶往下走，他是把台阶反过来往上走。
江庆国早就见识过他的不要脸，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笑骂：“还把自己当皇帝了，人家小舟考年级第一，状元怎么能干太监的事。”
江帷：“那我也是前状元郎，对前辈好是应该的对吧。”
凌故舟赞同：“应该的，我帮你夹。”
“你应该喊喳，之前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好老师，坏……”
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调情的话，江帷抬手捂住他的嘴，耳朵通红，咳了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说喳就行，别在大庭广众下说这句话。”
闷闷的一声“喳”从手掌底下传出来。
江帷松开手，与柔软嘴唇相触的感觉还停留在手心久久没能消去。
坐对面的江庆国和凌清都停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江庆国：“什么老师？你两突然凑那么近，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江帷你干嘛突然捂人家小舟嘴巴，护食是你这么护的吗？都在一张桌子上了还搞小秘密，排挤我们呢。”
回过神的凌清神色震惊，稳了稳心神后问道：“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吗？”
江帷手心变得和舌头一样麻麻的，他难受地挠了两下，心不在焉回应：“毕竟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
他不知道他是凌故舟这么多年身边除了凌清以外唯一亲近的人，所以也并不明白凌清为什么要震惊。
他和凌故舟别说熟了，都快互通心意了。
想到这，他就想到江庆国对他追爱这件事的支持，于是对江庆国抛了个拥有共同秘密的眼神。
看着坐对面的儿子对着他挑了一下眉，江庆国咂摸了一下，然后完美地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炫耀，捧哏但毫无感情地说：“就说我儿子社交能力特别强吧，和谁都能混成朋友。”
凌清也跟着捧：“是啊，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快两人就是好朋友了。”
江帷：“……”
他不是这个意思的。
没人懂的江帷决定再也不说话了，低头吃饭。
谁知凌故舟突然开口，说出的话更为惊人：“因为我很喜欢他。”
吓得江帷菜没嚼两下就直接咽下去了，猛地呛咳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凌故舟，手指着他“你……”了半天没下文。
你就这么出柜了？！不是，你怎么不私下跟我表白，元旦那天怎么不说！要出柜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吧，这算什么，逼婚吗？
凌故舟给他倒了杯水，眼神清清白白，好像说这话的不是他一样。
凌清居然点点头，神色自然：“原来如此，小帏确实讨人喜欢。”
江帷更不敢置信，凌故舟从小就是同性恋吗，为什么凌清态度这么淡定，而且他好歹也是凌故舟名义上的哥哥吧，就算他不承认这事。
凌清看起来反倒更担心江帷，语气担忧：“怎么突然呛到了，小帏你确实应该慢点吃，糖醋排骨都是留给你的，慢慢吃，不要急，小船在花园玩呢。”
凌故舟现在会给江帷夹菜倒水，交到朋友后明显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凌清欣然感慨：“小帏交朋友的能力确实强，你可是小舟唯一的朋友呢。”
凌清理解的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江帷迷茫了。
再看凌故舟，也没什么不对劲的表情，他和朋友之间是用喜欢表达感情的？不对，凌清说他是凌故舟唯一的朋友，那就是她并不知道凌故舟交朋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江帷突然就冷静下来了，面色如常道：“凌故舟脾气很好，相处起来很舒服，没有人会拒绝和他做朋友的。”
江庆国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对面两人的互动，最后定格在自家儿子身上，脑子里渐渐浮现出那日江帷给他打电话时的对话。
有什么想法从脑中滑过，江庆国瞳孔放大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表情，声音有些哑：“同龄人嘛，共同话题比较多。”
然后他又扯到了温泉的事，和凌清有一下没一下的讨论起来。
话题就这么扯开了。
江帷没加入他们的话题，低头慢吞吞地吃饭，时不时用手肘碰凌故舟，凌故舟就会用公筷给他夹一块糖醋排骨到碗里。
喝着温热的玉米排骨汤，江帷心口却灌进了冷风。
从小到大没有朋友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放在凌故舟身上好像又很合理。
如果凌故舟没交过朋友，那他之前对江帷的好或许只是他认为应该对朋友做的事，或许凌故舟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也可能是哥哥，或许凌故舟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或许……
或许凌故舟真的只是想让他开心，因为他是朋友，是哥哥。
所以他自认为是在等凌故舟发觉心意这件事，只是自作多情吗？毕竟根本不存在的心意又要如何发觉呢。
在这个完全温暖的别墅里，有一股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打在江帷身上，肆意嘲讽着仅薄薄一层不自量力的家居服。
江帷太冷了，冷地想蜷缩起来，但在众人面前，即使已经遍体生寒，他也强忍到了晚饭结束。
为了维护那一点无人知晓何时破裂的自尊心。
不存在的冷风从不存在的心意处吹出，哗啦啦翻开字典，轻松地找到了“挫败”二字，这本是这本字典里不存在的词语。
书页翻动的声音震耳欲聋，盖过暖气呼呼声、饭桌上的瓷器碰撞声以及任何交谈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