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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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弯，前面金禧晟商贸中心的巨大logo赫然出现在眼前。
金禧晟是星城最高档的购物中心之一，林牧对这里从来都是望而却步。平日里买东西，他只会去隔壁的金满地地下商场，便宜，还能砍价。
停好车，蒋禾川带着他乘电梯直奔四楼的时尚男装区。
电梯门开，明亮的灯光和舒缓的音乐扑面而来。
正对着电梯口的店铺是个英文门头，没有实意的单词，林牧不认识这个品牌，但门口两位衣着精致的导购小姐显然认识蒋禾川，还很熟。
“欢迎光临，”其中一位立即扬起热情的笑容迎上前，“蒋总，好久不见，今天刚好有新到货的夏季新品。”
林牧跟在蒋禾川身后，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店内的陈设精致简约，很有设计格调。林牧一眼扫过去，发现展示的衣服大多偏年轻、休闲的风格，与蒋禾川本人那种沉稳精英的气质格格不入。
蒋禾川十分自然地在店中央的皮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坐下，对导购小姐说：“今天不是我看，帮我朋友选。”
林牧还在左顾右盼，直到导购小姐微笑着走到自己面前，柔声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比较喜欢的款式或者风格吗？我可以为您推荐。”
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蒋禾川口中说的“朋友”，竟然是自己。
林牧连忙摆手：“不用了师兄，真的不用！我、我暂时不缺衣服。”
他兜里那点钱，哪能买得起这里的衣服。
但紧接着蒋禾川却抛出个让人难以拒绝的理由：“我有这儿的会员折扣，可以打到7折。”他顿了顿，补充道，“再不用，折扣券就要过期了。”
导购小姐笑着附和：“您身量好，肩宽腰细，穿我们家这种简约剪裁的款式最容易出挑。”
另一位导购小姐十分默契地拿出几件当季新款：“这几款的颜色都很衬您的肤色，那边有试衣间，可以先试试看喜不喜欢嘛。”
蒋禾川姿态悠闲地开口：“来都来了，试试也无妨。”
林牧被他们一唱一和地架着，又想到自己确实快两年没添置新衣服了，于是在半推半就间接过导购小姐热情递来的衣服，硬着头皮钻进试衣间。
一关上门，他立刻翻看吊牌，眼睛瞬间瞪大。
看似普普通通的纯色T恤，就在中间多印了个卡通人物，居然要五百多？？
林牧飞快默算价格。
就算打七折，也还要三百多块。
不行不行，这都够他在金满地买好几件T恤了！
但人都到了试衣间，不试一下又说不过去，他心里安慰自己，大不了试完说不合适，退掉就好了。
不过确实一分价钱一分货。
换了身衣服，林牧简直像换了个人，比之前精神多了。
他一走出试衣间，等候旁边的导购小姐立刻围拢过来，对着他好一顿天花乱坠的夸。
蒋禾川示意他转个圈。
林牧照做，隐隐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蒋禾川却微微蹙眉，摇头。
林牧：“……”
蒋禾川指了指另一套衣服，导购小姐立马十分有眼力见地递给林牧。
林牧换好出来，蒋禾川还是摇头。
又换。
摇头。
再换。
如此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林牧第一次感觉，试衣服居然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他都忘了自己试了多少套，直到又一次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旁边的导购小姐眼睛一亮。
卡其色长裤搭配浅灰色蓝格纹休闲衬衫。
衬衫肩线平整利落，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裤长也正合适，将他瘦削而挺拔的身形完美衬托出来。这一身搭配既摆脱了他以往穿着的学生气，又不显得过于正式和呆板，反而透出一种干净清爽又略带书卷气的俊朗。
比起之前几套只是快速扫过，这次蒋禾川看得仔细了些，从整体到细节都审视了一遍。
片刻后，他才终于朝一旁等候的导购小姐微微颔首：“就这套吧。”
林牧有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
看着导购小姐忙前忙后地找新货、开单子，他心里又开始纠结。
不买吧，折腾人家半天，实在过意不去；买吧，看着那个价格，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但无论如何，绝没有让蒋禾川买单的道理，他抢先一步走到收银台，掏出手机，迅速打开付款码：“你好，请问打完折多少钱？。”
正在操作的收银员闻声抬头，看了蒋禾川一眼，才略带歉意地对林牧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内部折扣是绑定在蒋先生微信账户上的，只能由蒋先生扫码才能使用。您确定要放弃优惠，按原价购买吗？”
林牧：“……？！”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把心一横：“扫我的，原价就原价！”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机就被蒋禾川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格开，随后只听到“叮”的一声清脆提示音。
收银员盈盈笑道：“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付款成功，折后一共852元。这是您的小票，请收好。”
看了眼微信余额，好险，刚刚够。
林牧把钱转过去。
蒋禾川没有立即收，他从收银员手里接过购物袋，对林牧说：“走吧，去吃饭。”
坐上车，蒋禾川边系安全带边问：“有没有推荐的饭店？”
林牧平时基本都在学校食堂解决一日三餐，很少去外面下馆子，被问住了。
蒋禾川提议：“去校门口那家湘菜馆怎么样？”
蒋禾川提到的那家馆子，因为味道正宗、价格实惠，且量大管饱，多年来屹立不倒，堪称历届农大学子们口口相传的校外食堂。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林牧将菜单递给蒋禾川，语气诚恳：“师兄，您看看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点，我请客，千万别客气！”
蒋禾川倒是没有推辞，接过菜单：“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林牧摇头。
蒋禾川流畅地勾选了几下，点完递回给林牧。
都是店里的招牌，口味和他出奇的一致。
林牧看一眼，虽然有三四个菜，但总价还控制在一百五以内，他勉强能够承受。
“我去趟洗手间。”蒋禾川说。
林牧点头，低头抿着茶水，直到耳边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牧牧！牧牧——！”
林牧闻声四下张望，直到看到窗外，几乎整张脸都贴到玻璃上的周明，正朝他疯狂挥手。
林牧暗叫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
下一秒，周明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屁股紧挨着林牧坐下：“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回学校了也不第一时间跟我说！害我天天在宿舍为了你茶饭不思，你倒好，背着我吃！大！餐！”
语气活脱脱像个被冷落许久的小媳妇，引得旁桌客人纷纷侧目。
林牧拿这活爹没办法。
不等他开口解释，周明突然注意到对面还摆着一副碗筷，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用手肘肘了林牧一下，挤眉弄眼说：“牧牧，你不对劲……”
林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说，是不是背着我谈女朋友了？”
“……？”林牧一头雾水。
“没有？那这是什么！”周明眼尖，说话间一把从林牧身旁捞起购物袋，一看牌子，傻眼了，“不是，你小子啥时候这么豪横了？”
这个牌子的衣服对周明来说不算贵，但是他了解林牧，绝对舍不得买。
林牧生怕周明没轻没重地给新衣服蹭上油渍，连忙伸手：“快给我，别弄脏了！”
“你先给我老实交待！这么贵的衣服，哪个富婆送你的？”周明举着袋子站起身，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手肘险些撞到身后的人。
周明下意识回头。
他愣了下，只觉得眼前这个身姿挺拔、西装革履的男人异常眼熟。
林牧支支吾吾：“……师兄。”
蒋禾川并未介意周明的冒失，只是冲他礼貌地微微颔首，径直在对面坐下。
周明的大脑飞速运转，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您、您是神农的蒋总？”
蒋禾川点头。
周明老老实实坐回林牧身边。
看看身边突然略显局促的室友，又偷偷瞄了一眼对面那位气度沉稳，显然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的商界精英，周明脑子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他实在无法将这两个身份背景迥异的人联系到一起。
蒋禾川问林牧：“这位是你朋友？”
“蒋总您好！”周明就是这种性格，对谁都能自来熟，他十分娴熟地搭上林牧的肩膀，抢答道，“我是牧牧的室友，周明！上次您在学校开讲座，我坐在第三排，有幸听过一次，受益匪浅！”
“牧牧？”蒋禾川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目光扫过林牧，语调听起来似乎比刚才平淡了些。
林牧被他看得耳根微微发热，鬼使神差地开口解释：“是我妈经常这样叫我。他听着觉得好玩，就跟着叫习惯了。”
说完，他又觉得这解释有点多余。
“可不是嘛！”周明咧嘴一笑，神经大条的他压根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凑得更近，几乎贴着林牧耳朵，又肆无忌惮地叫了几声，“牧牧！牧牧！多顺口啊，蒋总您说是不是？”
不知怎地，平时在宿舍里打打闹闹，习以为常的动作和称呼，此刻在蒋禾川平静无波的注视下，竟然让林牧感到十分不自在，甚至泛起一丝难言的尴尬和心虚。
他下意识地扭了扭肩膀，不着痕迹地将周明搭上来的胳膊甩开。
周明性格大大咧咧，没在意细节，见上了菜，立即开吃。
林牧朝蒋禾川挤出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一贯让人如沐春风的蒋禾川，此刻周身的气压似乎比刚才低了些，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也显得难以捉摸。
一顿饭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和周明的大快朵颐中结束。
林牧去买单时，去被服务员告知：“您好！您这桌的单，刚才那位先生已经提前结过了。”
他怔了一下，回头正对上蒋禾川温和的目光。
蒋禾川冲他笑了笑：“你是师弟，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走吧，送你回宿舍。”
“不会麻烦到蒋总吧？”周明打了个饱嗝，兴奋地插话，脸上写着“想蹭豪车”的期待。
林牧：“……”
想刀了周明的心都有。
无视周明那闪闪发亮的眼神，林牧婉拒道：“真的不用了师兄，今天已经太麻烦您了。学校就在前面，我们走回去就行，正好也消消食。”
蒋禾川不再勉强。
一路上，周明简直就是个好奇宝宝，连珠炮似的发问：“老实交待，你怎么会认识蒋禾川这样的大佬？还一起吃饭？他还给你买衣服？！”
林牧懒得搭理他，快步往前走。
周明三两步赶上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地压低声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怎么跟蒋禾川勾搭上的？你要不说清楚，回头院里那些女生知道了，组团来刀你，可别怪为父我没有提前给你通风报信！”
林牧：“……什么意思？”
“还跟我装傻？”周明语气夸张：“那天你提前回家了没参加讲座，是没见到那场面！蒋禾川，现在可是学院男神！年轻有为，帅气多金，最主要的是，还未婚！讲座结束后，多少女生冲上去要签名要联系方式，那疯狂劲儿，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明星签售会上见过！”
“那你呢？”林牧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反问。
“我什么？”周明问号脸。
“你也喜欢他？”
“当……不是，我是个男的哎，我就算喜欢，也是敬仰好嘛！”直到林牧走远，周明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套路，赶紧又追了上去，“欸，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跟他认识的啊？”
林牧被他吵得脑瓜子疼，懒得听他继续唠叨，回到宿舍定了个下午两点的闹钟，随即闷头就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