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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得寸又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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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图书馆的“特别辅导”成为固定项目后，犬饲猛发现自己脑袋里除了“成为像祖先一样的伟大武士”外，又多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月本静**。
这个念头在他练剑时会冒出来，在他吃饭时会冒出来，甚至在他睡觉时，那双平静又带着一丝戏谑的眼睛也会闯入他的梦境。于是，犬饲猛做出了一项重大决定：他要知道更多关于月本静的事。
* * *
又一次图书馆会议结束，月本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笔记，犬饲猛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站起来道别。他巨大的身躯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尾巴小心地卷住椅子腿，像是给自己打气。
“月本君…”他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一点，带着一丝试探。
“嗯？”月本头也没抬，拉上笔袋的拉链。
“月本君…平时除了来图书馆，还喜欢做什么？”犬饲问完，耳朵就因为紧张而微微向后贴了贴，“我、我是说，月本君好像很厉害，什么都懂…”
月本终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大型犬兽人那副既好奇又怕被嫌弃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他故意停顿了几秒，欣赏着对方越来越局促的表情，才慢悠悠地开口：
“弹贝斯。在音乐室。偶尔玩玩游戏。怎么了？”
“游戏？”犬饲的耳朵“唰”地一下立了起来，眼睛发亮，“是那种武士对决的游戏吗？还是热血运动类的？”
“恐怖游戏。”月本平静地吐出四个字，成功看到犬饲猛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去，尾巴也僵住了。
“恐、恐怖游戏？！”犬饲的声音带上了点难以置信的颤音。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冷静理智的月本静和那些一惊一乍的恐怖画面联系起来。
“嗯。解谜要素多的那种，Jump Scare太多的很无聊。”月本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音乐室的话，每周二四下午我会在那里练习，有时候和乐队一起。”
“乐队！”犬饲又找到了兴奋点，“月本君好厉害！是摇滚乐队吗？月本君是主唱？”
“贝斯手。”月本瞥了他一眼，“主唱是 vocal，贝斯是 bass，不一样。”
“哦哦哦！对不起！”犬饲连忙道歉，脸有点红，感觉自己问了蠢问题。但他立刻又鼓起勇气：“那…那月本君练习的时候，别人可以去看吗？”
月本终于把东西全部收好，他拿起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着的犬饲。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让犬饲心跳漏拍的弧度。
“图书馆是公共场所，音乐练习室可不是。”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怎么，犬饲君对音乐也感兴趣？还是说…”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气音：“…只是想看我？”
犬饲猛的脸“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根都漫上粉色，头顶的耳朵疯狂抖动，尾巴在椅子后面扫得呼呼作响，彻底暴露了他的慌乱。
“不、不是！我是…那个…觉得月本君弹贝斯的样子一定很…很…”他“很”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大脑一片空白。
月本轻笑一声，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他直起身子，恢复了平常的距离感。
“开玩笑的。周二下午四点，音乐室靠走廊第二个房间。别迟到，也别带零食进来。”说完，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犬饲猛呆呆地坐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月本静总是这样，轻易地搅乱他的情绪，又轻易地抽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原地混乱。
但他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周二下午四点！
* * *
周二下午三点五十，犬饲猛就像个巨型守卫一样，屏息凝神地杵在了音乐室门外。他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贝斯声，低沉而富有节奏感，和他平时听到的吉他旋律很不一样。
四点整，里面的声音停了。门被拉开，月本静看着门口紧张到同手同脚的大型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还挺准时。”他侧身让开，“进来吧，小声点，其他人还没来。”
犬饲猛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进去的，生怕自己的重量踩坏了地板。音乐室里有些散乱的乐谱、线和几件其他乐器。月本的贝斯就放在支架上。
“你就坐那边椅子。”月本指了个角落的位置，自己则拿起了贝斯。
犬饲猛乖乖坐好，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尾巴小心地卷在自己腿边，只有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月本的每一个动作。
月本插上线，戴好拨片，试了几个音。然后，一段流畅而复杂的低音旋律便从他指尖流淌出来。他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移动，和平时的冷静疏离不同，此刻的他全身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
犬饲猛看呆了。他不懂音乐，但他觉得月本静弹贝斯的样子…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睛。那低沉的音色像是直接敲在他的心脏上，震得他胸腔发麻。
一曲终了，月本抬起头，看向犬饲：“怎么样？”
犬饲猛猛地回神，拼命鼓掌，尾巴也忍不住在地板上“砰砰”地敲了两下：“太、太厉害了月本君！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就像…就像武士挥舞名刀一样帅气！”
月本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时，音乐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乐队的其他成员说笑着走进来。他们看到角落里巨大的犬兽人，都愣了一下。
月本平静地介绍：“这是犬饲，剑道部的，过来旁听一下。”
犬饲猛赶紧站起来，笨拙地鞠躬：“你、你们好！我是犬饲猛！请多指教！”
乐队成员们友善地和他打了招呼，但显然对他的存在有些好奇。排练开始后，犬饲就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但目光始终追随着弹贝斯的月本。
排练中途休息时，鼓手笑着对月本说：“月本，你的这位粉丝看得好认真啊。”
犬饲的脸又红了。
月本只是喝了口水，淡淡地说：“嗯，他比较单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眼神扫过犬饲时，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犬饲猛的尾巴尖悄悄晃了晃。
* * *
之后的日子里，犬饲猛的“得寸进尺”计划还在继续。
他会在图书馆会议结束后，磨磨蹭蹭地问：“月本君，你平时都看什么书？除了物理学的…”
月本会报出一串犬饲听都没听过的文学名著和哲学书籍，然后看着对方茫然的表情，再坏心眼地补充一句：“不过对你来说，可能还是带图的《武士传奇》更合适。”
犬饲会红着脸反驳：“我、我也有在看历史书的！关于我祖先的！”
“哦？真了不起。”月本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夸人，但犬饲还是会因为这点互动而暗自开心。
他甚至鼓起勇气问月本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被月本以“和你一起太显眼了，而且你吃饭太快”为理由拒绝。但第二天，月本却会“刚好”多带一份便当里的玉子烧，说是吃不完，顺手给了眼巴巴看着他的犬饲。
犬饲猛渐渐发现，月本静就像一本复杂难懂的书，外表冷静平淡，甚至有点毒舌，但偶尔翻过一页，却能窥见底下不易察觉的、细腻的温柔。而他，这只被月本称为“单细胞体育笨蛋”的大型犬，正一点一点地，试图读懂这本书。
而他更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待在这本书的旁边了。即使只是听着他用平静的语气吐槽自己，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或者偶尔接收到他那转瞬即逝的、真实的笑容，就足够让他的心脏被某种温暖而饱满的情绪撑得满满的，尾巴忍不住想摇晃。
月本静当然注意到了这只大型犬越来越频繁的靠近和几乎藏不住的心思。他有时会故意保持距离，有时又会放任甚至引导对方的“得寸进尺”。
看着犬饲因自己一句话而耳朵抖动、满脸通红的样子，月本觉得这比玩任何解谜游戏都有趣得多。
他只是还没想好，这场游戏的终点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