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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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谣仔细听着他变得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手心下彻底放松的躯体和变得温顺的头发，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整个人几乎虚脱。
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他，先解开了顾清珩手腕上已经被挣松了一些的绳结，揉了揉那被勒出深红印子的皮肤，然后用双手摸着费力地摘下了那个让他看起来格外可怜的止咬器。
做完这一切，舒明谣也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他靠在睡着的顾清珩身边，微微喘息，那只刚才被蹭过抚摸过对方头发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握拢，仿佛还残留着那份脆弱的依赖感。
浴室里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水滴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百利甜的香气，却不再具有压迫感，反而像一场暴风雨过后潮湿而宁静的余韵，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悄然滋生的亲密，
他休息够了就把温擎喊了进来，然后收拾残局……
第二天，顾清珩是在一阵强烈的疲惫和肌肉酸痛中醒来的，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就感到异常的沉重，仿佛被无形的东西碾压过，每一个关节都泛着酸软，心率也比平时要快一些，咚咚地敲着耳膜。
他睁开眼，熟悉的卧室天花板映入眼帘，身上穿着舒适干净的睡衣。
他撑着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记忆有些模糊，断断续续的，他记得婚礼结束后在浴室里，他想帮那个醉鬼取下麻烦的衬衫夹……然后……
舒明谣醉眼朦胧地对他笑，动作轻浮地……按着他的头做了一些很吓人的举动，再之后，好像是因为舒明谣差点摔倒，他从后面抱住了他……那截腰身的触感似乎还隐约残留在指尖……
后面就是一片空白，或者说，是一种躁动不安充满了浓郁百利甜气息的混沌感。
完全失去后面记忆的惊慌让他想起自己很有可能在易感期，他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环，手环上的警告红黄两个界面反复跳动……
顾清珩的心沉了下去，这次的易感期比以往都要来势凶猛，易感期很大可能出现了PHRL，因为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PHRL又发生了什么？舒明谣安全吗？
此刻，他脑海只希望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到舒明谣的事情。
他立刻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舒明谣呢？他是不是安全离开了这里？现在是……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是正常才对，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烦躁涌上心头，还夹杂着对自己的厌弃。
他累得几乎不想动弹，重新倒了回去，闭上眼睛，易感期给身体带来的疲倦让他不想抵抗。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极其轻微的“哒……哒……”声响起，是盲杖小心点地的声音，力度放得很轻，似乎怕打扰到谁。
顾清珩立刻睁眼看去。
只见舒明谣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柔软睡衣，一手握着盲杖，极其缓慢而谨慎地探路，另一只手则端着一个杯子，正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他的动作有些迟疑，似乎在依靠记忆和对空间的微弱感知摸索前进，那张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和……担忧？
顾清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没走吗？舒明谣现在是安全的站在他面前的。
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细微的欣喜悄然取代了之前的失落，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荡开浅浅的涟漪。
他下意识地没有出声，甚至重新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缝偷偷观察，那种奇怪的情绪让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看不见又总是强装镇定的小瞎子，会怎么做。
舒明谣似乎以为他还在睡，动作更加轻缓，他凭着记忆和感觉，摸索着走到床头柜前，极其缓慢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顾清珩闻到一股淡淡的、营养液特有的味道。
放下杯子后，舒明谣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他的呼吸声判断他是否醒着，确认“熟睡”后，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手，朝着顾清珩额头的方向探来。
指尖带着一点微凉，轻轻地试探性摸着他的下颌骨，嘴巴再往上是鼻梁最后停留在额头上，似乎想感受他的体温，动作生疏而小心，一触即离，仿佛怕惊扰了他。
顾清珩的心跳在那微凉指尖触碰的瞬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他强忍着没有动弹，维持着均匀的呼吸，空气中的信息素又重了一些。
【幸好舒明谣是个beta！】
不然，一闻就知道他在装睡……
舒明谣感受着手中的温度似乎松了口气，小声到几乎是气音地喃喃自语“好像…退烧了……”
就在舒明谣的手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的额头时，顾清珩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明显透着点戏谑的声音“小瞎子，偷偷摸摸的，想干嘛？”
“哈！”舒明谣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惊呼出声，他本来就没完全坐在床沿，重心不稳，这一吓之下，身体下意识向后一仰，眼看就要直接摔倒在地毯上。
电光火石间，一只结实的手臂猛地从身后伸过来，精准地揽住他的腰，用力一勾，轻而易举地将他带回了床上，甚至因为惯性，直接将他圈进了怀里。
“唔！”舒明谣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他鼻尖瞬间被熟悉又浓郁的百利甜酒香包裹，其间还混杂着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爽气息。
这两种味道诡异地交融在一起，疯狂刺激着顾清珩本就因易感期而异常敏感的神经，他只觉得头晕更晕了，怀抱里的人身上那种带着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让他心跳失序，血液奔涌。
他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将滚烫的脸埋进舒明谣的颈窝，像只寻找安慰的大猫，用高挺的鼻梁依赖地蹭着那细腻的颈侧和耳后的敏感地带，深深吸气。
“呃……”微痒刺痛又带着陌生触感的亲密接触让舒明谣控制不住地浑身轻颤，手脚都有些发软，他试图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然后，他耳朵又听到顾清珩用一种异常委屈如同孩童告状般的语气嘟囔道“骗子……舒明谣……大骗子……”
这句话，如同一个开关，瞬间击中了舒明谣，他的心脏猛地一沉，立刻断定顾清珩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仍然处在PHRL的影响下，心智可能还是那个幼稚又偏执的状态！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怎么和这样的顾清珩相处，于是，立刻停止了挣扎，强压下因为对方过于亲密的蹭弄而产生的慌乱和羞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耐心又温柔，甚至还带着点哄骗
“没有骗你，清珩，我没有骗你。”他抬起有些发颤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放在了顾清珩埋在他颈间的脑袋上，生涩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你看，我在这里，没有走对不对？”
他顿了顿，想起昨晚不得已的“暴力”手段，声音里带上了真诚的歉意：“昨晚……昨晚给你戴止咬器，还绑着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那是因为……因为我还怕你弄伤我…你是顶级Alpha，还在易感期……我害怕……”
舒明谣红着脸，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和一个平日里毒舌霸道现在处于易感期出现“心智退行”的顾清珩讲道理，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和艰难过。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紧贴着的、顾清珩的胸膛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紧接着，一声压抑不住的、低沉的轻笑从他头顶传来。
那笑声越来越明显，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玩味，震得舒明谣耳膜发麻。
舒明谣愣住了，抚摸对方头发的动作瞬间僵住，这笑声…太熟悉了…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PHRL状态下会发出来的声音。
他茫然地抬起头，无神的眼睛努力“望”向声音的来源，试图分辨情况。
可他看不见，所以他看不到此刻的顾清珩虽然脸上还带着易感期特有的潮红和疲惫，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与锐利，甚至还染上了浓浓的笑意和探究。
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未褪的红晕，无措的表情和那双因为疑惑而微微睁大的、没有焦距却依旧漂亮的眼睛。
顾清珩并不是完全清醒，易感期的燥热和情绪波动依然存在，但PHRL带来的认知障碍已经褪去。
刚才脱口而出的“骗子”，更像是一种PHRL的记忆浮现在此刻大脑里的调侃，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而舒明谣急于辩解、甚至自曝昨晚经历的哄小孩式反应，瞬间让他串联起了昨晚丢失的记忆碎片，大概就是这个看不见却胆大包天的Beta，用哄小孩的方法，把处于一个易感期的顶级Alpha给“制伏”了。
一想到那个场面，再对比此刻舒明谣这副认真又笨拙地安抚“孩童”自己的模样，巨大的反差让他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呵……”顾清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脖子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所以……昨晚，你就是像哄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哄着我，让我给你找到了绳子以及止咬器，然后给我戴止咬器？把我绑起来？嗯？舒老师？”
最后那个“舒老师”，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低沉又暧昧，带着十足的调侃。
舒明谣彻底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又猛地涌回，烧得厉害。
他……他醒了？！
他不是PHRL状态了？！
那他刚才……自己那番哄小孩的话……全都……
巨大的社死感瞬间将舒明谣淹没，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