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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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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凯离开程子焱家后，敲开了陈放的房门。迟煦以为是程子焱来找他，第一时间跑过来开门。“程医……呃……哥……”迟煦脸上的兴奋瞬间变为失望。
迟凯一看见他就心中一阵恼火，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容：“迟煦，程医生叫你回去呢，你快去吧。”
“哦哦！”迟煦闻言立刻往外走，两个人错身的时候，迟凯眼神里的阴鸷把他吓得缩了缩脖子。
关上门后，迟凯来到不明所以的陈放面前。
“凯总，找我有事？”陈放问道。公司里的人为了区分迟雨和迟凯，统一称迟雨为迟总，而迟凯为凯总。
迟凯大摇大摆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说道：“我刚才和那个程子焱聊过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根本没有好好为迟煦治疗，而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骗取高额的诊疗费。”
陈放一听赶忙解释道：“凯总，程医生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
“怎么你很了解他？”迟凯挑眉问道。
陈放被噎了下，斟酌着回答道：“嗯……之前我陪着少爷在这里生活过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每天都会和程医生接触，根据我个人的观察，他真的不是一个很在乎钱的人，否则的话他之前也不会和少爷闹成那样了，而且他们上次分手的时候，少爷送给他的豪车也被他还了回去……”
不等陈放说完，迟凯就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他：“行了，我想听这些破事儿。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你要把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我，包括他们每天的行程和接下来的计划。做得隐蔽一点儿，不要让人发现。至于那个程子焱到底是不是在偷奸耍滑，我自会判断。”
陈放为难道：“可是……凯总，我是受雇于迟总的，少爷的行踪我只能向她一个人汇报。”
迟凯不可一世地瞪着他：“陈放，你给我搞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付薪水给你！是整个迟家，不是她迟雨一个人！我为这个家赚的钱不比迟雨少，而迟煦一个子儿都没给家里贡献过！你拿了我们家的钱，就有义务去做我要求你做的事！”
陈放被他的强盗逻辑弄得直皱眉头：“那……至少让我问一下迟总的意见……”
“不需要！”迟凯再次粗暴打断了他的话。他站起身，来到陈放面前，目光狡诈地看着对方：“陈放，我听说你家里人之前生了场大病，需要长期住院疗养，是吗？那你应该非常不想丢了现在这份工作吧？就凭你这些年给个没用的败家子跑腿打杂的简历，怕是再也不可能找到跟现在薪水一样多的工作了吧？那到时候，你家人该怎么办啊？他们可都指望着你呢。”
陈放默默攥紧拳头，咬着牙沉思了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凯总。”
……
迟煦回到家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突然开始罢学了。
保姆收拾好餐桌后，程子焱打开电脑，调出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再把打印好的资料放在桌上，等着迟煦像往常一样过来学习。
可迟煦却躲在房间里半天也不出来。程子焱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回应，走去房间一看，发现那家伙居然正捧着手机打游戏。
程子焱没太放在心上，人都有贪玩儿的时候，迟煦这段时间一直都表现的那么好，没必要对他太过苛刻。程子焱走到迟煦身边看着他玩了一阵，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打完这局，咱们先上课，等休息的时候再玩儿，好不好？”
迟煦摇了摇头，一脸任性的模样：“不要，我今天只想打游戏。”
程子焱想了想，确实每天这样给他安排任务让他学习也挺累的，于是说道：“那今天咱们就干脆休息一天，明天再学，好吗？”
谁知迟煦竟再次摇了摇头：“不好，我从今以后都不学了。”
程子焱哑然，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试探道：“那……奖励你也不要了吗？”
迟煦拿着手机的手猛地抖了下，他狠狠地犹豫了一阵，然后下定决心道：“不要了。”
程子焱诧异地望着他，耐心问道：“迟煦，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想学习了？”
迟煦只顾着低头玩游戏，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
程子焱有些捉摸不透现在的情况。迟煦虽然记忆缺损，但他的大脑结构依然和成人一样，也就是说他不会经历从儿童到成人的大脑结构转变，理论上不应该存在青春期才对。可眼前这家伙却明显像个叛逆期的青少年一样欠揍。不过话说回来，之前没有失忆的迟煦，不也经常表现出一副青春期还没过完的样子吗？也许迟凯说得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迟煦只是在回归他的本性而已。
程子焱不想再多问，径直走出了房间。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没必要去和迟煦产生冲突，激发他的逆反心理。
阳光大好的初夏，两个人就这么窝在家里，一个躺在床上打游戏，一个坐在窗边发呆。
程子焱望着对面楼一格格的窗子，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早上和迟凯的对话。他知道迟凯所给出的提议是一劳永逸解决他困境的最好方法，远离这个地方，从此他就再也不需要去纠结和迟煦的关系，更不用去想他们的将来。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一想到迟煦失去他之后可能呈现出的样子，他就会一阵心碎。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程子焱眼神放空地看着窗外，忽然之间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他刚才对迟凯说迟煦现在可以结婚的时候，迟煦就坐在他旁边。当时迟煦的反应非常错愕，望向他的眼神里还透着委屈，可他忙着对付迟凯，并没有去在意。
程子焱一瞬间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迟煦回来之后突然开始拒绝学习的原因。
他心中一阵内疚，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了迟煦的房间。
房门敞开着，迟煦大约是玩累了，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睡着了。临近正午的阳光把房间内照得通透明亮，光线跳跃在迟煦的肌肤上，散发着健康诱人的光泽。
程子焱来到床边悄悄坐下，默默低头看着迟煦的睡颜。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曾有无数次在这个人的怀抱里醒来，当他看到迟煦睡脸的那一刻，心情就顿时变得阴霾，感叹他又在这个人的身边浪费了一天生命，这样煎熬的日子不知要到何时才是尽头。而今时过境迁，他居然开始珍惜这个人安心睡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害怕时间的流逝。
迟煦并没有睡很久，因为早餐被迟凯给打断了，导致他还不到中午就开始饥肠辘辘。他睡眼惺忪地活动了下手脚，发觉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程子焱的笑容就出现在眼前。
“程医生……”迟煦心无杂念，笑得像个孩子，完全忘记了早上的伤心事。
“饿了吧？我听到你肚子叫了。”程子焱笑笑地说。
迟煦点点头，却不着急起身，而是慢慢挪到程子焱身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然后弯起眼睛对着他傻笑。
程子焱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迟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想学习是不是因为你害怕康复之后，就要去结婚？”
迟煦默默点了点头，紧紧攥住程子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不想和别人结婚。”
他这“别人”两个字，在程子焱的心头狠狠撞了下。他看着迟煦虔诚的目光，心里竟涌上一阵甜蜜。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迟煦的手背：“我今天之所以那么对你哥说，是因为我害怕他会像上次苏秘书那样，把你抓去做些不靠谱的治疗。你放心，我是不会真的让你去结婚的。”
迟煦听到他的话，先是愣了下，然后思索了一阵，紧接着整个人突然变得无比兴奋。他坐起身，眼睛里闪着光地看着程子焱：“程医生……你……我……”
程子焱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忽然发觉他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迟煦，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这样将来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
“那个你在医院见过的计划要和你结婚的女孩，她其实……不想和你结婚。”
迟煦全然不意外地点点头：“哦，我知道啊。”
“你知道？”
“对啊，我出院之后她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猜她应该一点儿都不喜欢我，而且，我也不喜欢她。可是我不明白，书上不是说两个相爱的人才会结婚吗？那我之前为什么会想和她结婚？”
程子焱思忖了一阵，感觉给他讲什么联姻、利益结合的，有点太复杂了，就干脆把这口锅扣到了上一辈身上：“因为是你们家里人给安排的，你们两个都比较听话，就答应了。”
“啊？”迟煦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以前那么听家里人的话吗？“幸亏我出车祸了……”他自言自语道。
程子焱嗔怪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是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他到现在回想起迟煦躺在病床上浑身打着石膏的模样还是心疼不已。
迟煦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说的没错啊，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现在大概已经结婚了吧，那我和你就……”他说着悄悄勾住程子焱的手指，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程子焱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下，忽然产生了想要捧住他的脸亲一亲的冲动。指尖跳动着的脉搏传递着未曾言说的情愫，两个人互相躲闪的眼神在不经意交汇间碰撞出无数火花。比起过去那个见色起意后便对他穷追不舍的公子哥，现在这个含蓄羞涩的迟煦每一个眼神都能拨动程子焱的心弦。
程子焱轻咳了下，压抑住心头的悸动，强壮淡定地说道：“你肚子饿了，咱们先吃午饭吧。吃完饭之后，你还想学习吗？”
迟煦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嗯，要是有奖励的话。”
程子焱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