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温柔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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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舟耳边传来“嘟——”的声音，整个人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熄灭的屏幕，嘴中骂骂咧咧起来。
“哎，这小兔崽子，抱了美人就忘兄弟。”
“我就不该帮他引走邱池，更不该帮他揍人，气死我了。”
一通胡乱发泄，手机被随手一扔，重重的砸在地毯上，没了后续，他则瘫在巨型玩偶中，欣赏着窗外夜景。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屋内，睡在靠窗一侧的祁安被这一缕光线晃得睡不踏实，身体下意识寻找舒服的环境。
身体一侧，一股熟悉的香味围绕在笔尖，腰间也传来阵阵温热，种种异样，惊得祁安睡意全无，盯着身旁的人形，他不可置信的目光慢慢往上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裴聿安！
想要快速离开的身体还未有行动，眼睛已经彻底离不开这张睡颜。
几根长发搭在高挺的鼻梁上，皮肤柔顺光滑，连睫毛都是又长又密，活像油画中的美人般，也让祁安忍不住上手触摸，看看此刻是否是真实的。
偷偷的动作还没有开始，裴聿安猛的睁开眼睛，两人视线相对，被抓包的祁安身体向后退去。
“小心！”
裴聿安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将他往回一带，避免了他摔下床的惨剧。
可这触碰却让祈安更加惊慌失措。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挣脱开，一直退到床沿，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瞪得圆圆的、盛满了巨大惊惶的眼睛，活像一只受了天大惊吓的猫。
“我……我……你……”他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出现在裴聿安的床上，还和他……抱在一起？
惊讶之余，昨夜一些喝醉的片段突然在脑海中出现，但这段记忆并不光彩，他身体不听使唤，呕吐在裴聿安身上，口中还胡乱喊着，“你好漂亮，你是长发公主吗？”到此为止，祁安不在细想，小心翼翼看向对面的裴聿安。
“对，对不起，我昨天太过分了。”
祁安不懂裴聿安眸中情绪，只一味道歉。
裴聿安不以为意，盯着面前小人无错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可爱，不自觉的轻笑起来，一瞬而过的笑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反而故意蹙起眉头，露出带有歉意的无奈神情，上身向祁安的方向移动，丝质睡衣领口微微敞开，祁安只需一眼，衣服内的肌肤就能一览无余。
不经意的举动，让祁安脸上更加爆红，不敢再看向裴聿安。
“哥，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裴聿安开口，声音委屈道，“但是你醉的太厉害了，我给邱池哥打电话，他也不接，就只能把你带来我家。”
“你，后来一直拉着我的衣服，不肯让我走。”他语气真诚，仿佛只是好心，看不出其它坏心思。
一番解释下来，祁安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裹紧被子在床边，无声的氛围下，裴聿安有了动作，他起身道：“屋里面有卫生间，里面有新的洗漱用品，我先下去给哥准备早餐。”
不等祁安拒绝，身边人的身影已经出去，门咔嚓一声，彻底关闭。
祈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整个人软软地瘫坐在床边，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些许也浑然不觉。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缕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无声地提醒着他昨夜至今晨发生的一切。
不是梦。
缓和许久的祁安，才慢悠悠抬起头。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个房间，极简的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彰显着户主人的距离感，与裴聿安自身温柔形成极大的反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城市景观，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进来，将房间照得透亮，也让他无所遁形。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陌生的丝质睡衣，质地柔软亲肤，宽大地罩在他身上，更显得他瘦弱不堪。这显然是裴聿安的衣服。
他拿起裴聿安准备好的那套新衣服，触手面料极好，剪裁精致，连标签都早已剪掉，尺寸……竟然意外地合身。如此巧合的事情，祁安并没有多想，抱着衣服，做贼一样溜进了卧室自带的卫生间。
卫生间宽敞极了，祁安想起未包养前住的小房子中，也是这般大，惊叹之余，他快速洗漱完毕，换上新衣服，柔软的布料贴合着皮肤，浑身都很舒服，就如同和裴聿安在一起般，也让人浑身都很舒服。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门后，手搭在门把手上，缓缓走到客厅。
沿途中，墙壁上的画吸引了祁安的注意，画中在一片树林中，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奋力奔跑,似乎身后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正当想凑近仔细观摩，裴聿安突然冒出来。
“哥，怎么站在这。”他语气中依旧透着温柔，身上围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颇有几分家庭主夫的模样。
“没事，就是看看。”祁安刘海遮住眉眼，驼着背，一副胆怯模样，生怕招惹主人家不快，裴聿安没在继续追问，转身道：“那哥快去坐着吧，早餐马上就好哦。”
裴聿安笑眯眯地推着祁安往餐桌那里走去，根本不容祁安思考，就这样坐在桌前，看着裴聿安端来早餐，一份小笼包和一碗小米粥摆到祁安面前，顺势一个发夹也将被刘海挡住的眉眼露出。
祁安被按在餐桌前，还有些发懵。额前骤然失去刘海遮挡，让他极其不习惯，下意识地就想抬手去拨弄，却被裴聿安轻轻按住了手腕。
“这样好看，”裴聿安俯身，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太阳穴，将那枚小巧精致的发夹又固定得牢了些，语气带着欣赏，“眼睛露出来，很漂亮。”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祁安有些不知所措，放在腿上的手也移到眼边，想起被包养的时间里，每每只有与邱池亲热时，才会露出眼睛，原先不清楚，如今细细观察，两人的眼睛倒是格外相像。
想到这里，祁安心中有些开心，不是为了邱池，而是裴聿安。
明明才见过几面的人，竟让他心安，犹如认识很久的朋友般。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久，都安静地坐下各自吃饭，小巧地包子咬一口，鲜香可口，本来眼中无神地的祁安有些惊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裴聿安。
感受到浓浓的注视，裴聿安也抬头道：“不合口味嘛？”
“很好吃……”祁安说。
“喜欢就好。”裴聿安的声音带着笑意，自己也拿起筷子，“以后有机会，可以常做给你吃。”
说完，两人继续吃着早饭，裴聿安手机铃声响起，轻轻一瞥，邱池两个字映入眼帘，祈安虎躯一震，舒适的清晨被一下拉入现实。
裴聿安倒没什么，顺手挂掉电话。
手机也被关机。
早餐也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但这种寻常的体贴，放在他们之间，反而更让祈安坐立难安。
吃完最后一口粥，祈安立刻放下筷子，提出离开：“裴先生，谢谢您的早餐，我……我真的该走了。”
这一次，裴聿安没有再多做挽留。他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好，我让司机送你。”
他走到一旁拿起手机，似乎要打电话。
祈安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不用麻烦司机了……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他实在不想再承对方更多的情，那会让他心里的不安雪球越滚越大。
裴聿安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他，眉头微挑：“这里不好打车。”随后又有一点委屈道：“哥，我们不是朋友吗？”
“啊……”
祁安有些晕，面前的男人也似乎很懂得用脸拿捏祁安，这一举动让他不再拒绝，乖乖的坐上裴聿安安排的黑色轿车上。
一路上身体坐立不安，前面的司机倒是好意出声，“先生要去哪儿？”
出于神游状态的祈安有了反应，忙看向窗外，早已进入市区的路上有一些拥堵，为了不在继续麻烦，随意指着一个公交车站牌，黑色轿车停下来了。
下车后。
“谢谢。”祁安礼貌道。
待到车渐行渐远，手中的电话响起。
“小鑫，怎么了？”
“小安，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为什么有其他人，不是说好要给我过生日吗？”对方委屈极了，控诉般诉说着祁安的忘恩负义。
“我昨天喝多了，对不起啊，你现在哪，我马上去。”祁安捂着脑袋，满是不好意思，频频道歉。
反观裴聿安，独自一人躺在两人昨夜共眠的床上，抱着被子将脑袋闷在里面，手上动作不断加速，厚重的呼吸声终于得到发泄，他瘫在其中，长发被汗水浸湿，屋内爱欲攀升。
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来，裴聿安看到邱池的名字，想挂断的手停在半空，半遮的眼睛左右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聿安，昨天突然离开，抱歉啊。”邱池低沉厚重的声音传来。
裴聿安将手机拿远了些，声音却恢复了清澈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体贴：“没关系的，邱池哥，我们是同学，还用这么客气吗？”
邱池听他语气如常，顿时放松下来，热情邀约：“那就好！今晚我再组个局，给你赔罪！”
“好啊。”裴聿安应得轻快，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不过我听说，祁安哥现在和你住在一起？而且他手艺好像很好？”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纯然的好奇与期待，“总是出去吃也腻了，要不今晚就去邱池哥家里尝尝祁安哥的手艺？我也挺想和祁安哥多聊聊的。”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祈安，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裴聿安也不催促，指尖慵懒地卷着自己的一缕长发，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邱池略显艰难的回答：“……行，既然聿安你想，那就这么定了。”
“那就晚上见了，邱池哥。”裴聿安的声音依旧甜美无害，然而在电话挂断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温柔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