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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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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裴聿安与祈安相处的时光频繁。
日光倾泻的工作室内，镜头不断捕捉着面前越来越生动的人。
收工后，裴聿安总能寻到合情合理的由头留下，或是探讨未尽的灵感，或是品尝祈安那份日渐精心、几乎称得上“爱心便当”的家常菜肴。
最令人心安的是，邱池的气息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蒸发殆尽，连同那份即将到期的协议，也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高强度的工作进入最后冲刺，本是耗人心神的阶段，祈安的脸颊却反被滋养出些许柔软的弧度，苍白褪去，透出淡淡的莹润光泽。那是一种被仔细呵护、精心喂养后才有的生机，连总是微蹙的眉宇都舒展不少，偶尔在裴聿安专注的凝视下，会抿唇漏出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笑意，但还是有些怯怯的，不过反倒生出一丝独特的魅感。
这日傍晚，最后一套成片终于敲定。工作人员陆续散去，偌大的工作室只剩下他们二人。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室内染成一片暖金色，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静谧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祈安正低头收拾着散落的配饰，侧脸在暖光下透着柔和，一通电话响起，欢愉的的声音融化身体上的劳累。
“小安，生日快乐！！！”
祈安有些意外，拿起地上随意搁置的手机，上面的日期很明确，四月十八日。
电话对面听不到回复，又自顾自得说起来，“我现在在路上，应该一会就到了。”
“还买了蛋糕，有你喜欢吃的草莓欧，等我们吃完蛋糕，就去看电影怎么样。”
“或者，吃好吃的。”
一道道声音出来，祈安心中说不出的开心，自从妹妹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这么安稳了。
同时，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拿到视线。
裴聿安靠在摆放相机的长桌边，目光如同无形的蛛丝，细细密密地缠绕在祈安身上。
“安安。”裴聿安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祈安闻声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一拍，指尖捏着的丝巾滑落在地。
裴聿安没有去捡，反而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极轻的声响，却像敲在祈安的心尖上，他被笼罩在对方投下的阴影里，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像被钉在原地。
电话那头，林鑫还在兴奋地絮叨着晚上的计划，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出，洋溢着单纯的快乐。
但祈安的注意早已被裴聿安的脸引走。
裴聿安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目光从他颤动的睫毛，滑到微微张开的、没什么血色的唇上。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伸出手，指尖落在肩膀，满是温柔。
“没、没有……”祈安的声音发紧，几乎听不见。他想躲开那令人心慌意乱的触碰，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林鑫拎着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盒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安安，我来了！”
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祈安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径直来到林鑫身边，拿过手上提着的蛋糕。
好奇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了？”
“你这么有钱了，我决定让你包养我，所以……”林鑫眯着眼，像是想到什么坏点子般，“我辞职了。”
这一声倒是把祈安吓到，险些手中一松，随机又松下一口气，漂亮可爱的脸上温柔的微笑道：“也行，反正马上要走了。”
话刚说完，站在身后的裴聿安悄然上前，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惯常的温润如玉，甚至唇角还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歉然的微笑，他对着林鑫微微颔首，姿态优雅从容。
“林鑫先生，你好啊。”他语气温和有礼，听不出任何不快，“我们上回见过，没想到今天是哥的生日，实在是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
哥？林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裴先生。”林鑫的语气算不上热络，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护犊般的意味，他将祈安往自己身后护了护，扬了扬手中的蛋糕，“那我现在来给小安过生日，没打扰你们工作吧？”
“当然没有。”裴聿安笑容不变，目光轻飘飘地掠过紧紧挨着林鑫，眼底深处一丝冷光急速闪过，快得无人察觉，“工作刚刚结束。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今天对哥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还想拉着他聊后续的事情。”
“既然林先生来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裴聿安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包装极其精美的丝绒盒子，递向祈安，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生日快乐，哥，一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祈安看着那递到眼前的盒子，又看看裴聿安温柔的笑脸，再感受到身边林鑫瞬间绷紧的身体，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僵在原地。
“拿着吧。”裴聿安将盒子轻轻塞进祈安手里，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玩的开心。”他对着两人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工作室。
直到那抹高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看着对方送来的生日礼物，眉头扭成八字，心中涌出一抹惊喜。
“小安，他……”林鑫皱着眉头，看着裴聿安离开的方向，脸色不太好看，“你们……”
“没、没什么！”祈安慌忙打断他，下意识地将那个丝绒盒子攥紧在手心，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又急于掩饰刚才的慌乱，“就是……可能是我给他打工那么久，作为老板，给员工的福利吧，而且裴先生人很好，对其他员工也都是这样。”
林鑫盯着他看了几秒，明显不信，但看着祈安那副惊魂未定又替对方辩解的模样，到底没再追问，只是撇了撇嘴：“反正我觉得这人怪怪的，你离他远点。来来来，看看我买的蛋糕，他们家草莓可新鲜了！”
他将蛋糕盒放到桌上，试图重新营造欢快的气氛。
祈安配合地露出笑容，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蛋糕和朋友身上，可手心里那个丝绒盒子的存在感却无比鲜明，裴聿安最后那个温柔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意味的笑容，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窗外的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降临。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蛋糕上一个26的蜡烛在燃烧。
“许愿啦，小安安！”林鑫催促道，眼里是纯粹的笑意。
祈安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能许什么愿呢？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这些愿望里，似乎……都不可避免地掺杂进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那个温柔又总是照顾自己，给予他新生又让他莫名不安的男人。
他匆匆吹灭蜡烛，心里一片混乱。
工作室的灯光亮起，照亮了林鑫兴致勃勃切蛋糕的身影，却照不亮祈安心底那片悄然蔓延的、复杂而不安的阴影。
“生日快乐！”林鑫欢呼一声，切下一大块带着完整草莓的蛋糕递给他，“快尝尝！”
祈安接过蛋糕，摇了摇脑袋，心中嘟囔着不要再胡思乱想。
“对了，看看那家伙送了啥？”林鑫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地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包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祈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向那个盒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丝绒表面，心脏却跳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了盒盖。
盒内黑色的天鹅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一个手镯。透明的翡翠外壁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其中镶嵌着一朵朵杜鹃花，看起来价值不菲。
林鑫倒抽了一口冷气，蛋糕都忘了嚼。“我……我去……”他凑近了些，眼睛瞪得溜圆，“这……这得多少钱？”
他猛地抬头看向祈安，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小安！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礼物，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祈安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只是……人比较好……”
“好个屁！”林鑫急得差点跳起来，“哪个老板会送员工几百万的翡翠？小安你清醒一点！他对你肯定没安好心！你忘了邱池那个王八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能跟邱池一起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激动地站起身，怒火中烧，但看着祈安无措的样子，又很快软下语气：“算了算了，今天你生日，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明天再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
“走，夜还长着呢，玩去！”他努力扬起笑容，试图打破凝重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