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 ...
-
"穆纸鸢，你和谷落苏坐一起。"
李老师话音刚落，高三(7)班的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坐在前排的几个女生转过头，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教室后排那个靠窗的空座位——桌面上满是涂鸦和刻痕，那是全校闻名的"校霸专座"。
穆纸鸢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嘴角挂着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向最后一排。他的白衬衫整齐地扎在黑色校裤里，帆布鞋踩在老旧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老师！"坐在第三排的赵明突然举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您不怕年级第一被带坏啊？"
李老师瞪了他一眼："穆纸鸢成绩稳，带带谷落苏正合适。都高三了，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
穆纸鸢把书包塞进抽屉，余光扫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桌面被人用涂改液画满了乱七八糟的图案，还有几道深深的刻痕。
开学第一天，这位阳光开朗的学霸就被分配了一位问题同桌。谷落苏，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传闻上学期把隔壁学校的混混打进了医院。虽然校方压下了这件事，但传言早已在学生间流传开来。
教室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瘦高的身影晃了进来，黑色连帽衫，耳机线垂在胸前，凌乱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
"谷落苏，开学第一天就迟到？"李老师皱眉。
新来的学生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后排。全班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追随着他，有好奇的，有畏惧的，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
当谷落苏走到最后一排时，穆纸鸢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混合着某种冷冽的香气，像是雨后的松木。
"嗨，我是穆纸鸢。"穆纸鸢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朝新同桌伸出手。
谷落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甩下书包，趴在桌上，把后脑勺对着穆纸鸢。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穆纸鸢讪讪地收回手，但并不觉得尴尬——从小到大，他的人缘好到爆，还没遇到过搞不定的人。
第一节课是数学，穆纸鸢一边听讲一边做笔记，余光不时瞟向身边这个"睡美人"。谷落苏的头发有点长，发梢微卷，后颈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上面有个小小的痣。他的呼吸很轻，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只疲惫的猫。
下课铃响，谷落苏像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弹起来，拎起书包就要走。
"喂，你的书——"穆纸鸢拿起他桌上崭新的数学课本。
"不要了。"谷落苏头也不回地挤出教室。
"哇，大学霸也有吃瘪的时候！"赵明凑过来，一脸幸灾乐祸，"我赌你撑不过一周就会求老师换座位。"
穆纸鸢耸耸肩："是吗？那我赌我能让他期中考试及格。"
放学后，穆纸鸢作为学习委员留下来整理新学期的资料。天色渐暗时，他才锁好教室门准备回家。路过体育器材室时，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的敲击声。
"有人吗？"穆纸鸢凑近门缝。
敲击声停了，然后是一个压抑的声音："滚开。"
是谷落苏。
穆纸鸢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把手被一根铁丝缠住了，明显是有人故意从外面做了手脚。他从钥匙串上找出小剪刀，三下五除二解开了铁丝。
门猛地被拉开，谷落苏冲了出来，差点撞到穆纸鸢。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里亮得吓人，像只受惊的野兽。
"谁干的？"穆纸鸢问。
谷落苏冷笑一声："装什么好人？"然后转身就走了。
穆纸鸢追上他："等等，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整理完班级资料准备回家。"
谷落苏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穆纸鸢，眼神里的敌意稍微褪去一点："赵明那帮人。不过无所谓，习惯了。"
月光从走廊窗户洒进来，照在谷落苏苍白的脸上。穆纸鸢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在学校里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此刻看起来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你...怕黑？"穆纸鸢小心翼翼地问。
谷落苏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但那一瞬间，穆纸鸢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回家的路上，穆纸鸢收到了李老师的短信："纸鸢，谷落苏情况特殊，母亲早逝，父亲酗酒。他本质不坏，只是缺乏关爱。你性格开朗，希望你能多帮帮他。"
穆纸鸢望着车窗外闪过的路灯，想起谷落苏那双在黑夜里格外明亮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