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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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雨来得突然。
穆纸鸢站在公司楼下，望着瓢泼大雨皱了皱眉。手机震动，是谷落苏发来的消息：
[我在对面咖啡厅，带了伞。]
他抬头看去，隔着雨幕，咖啡厅暖黄的灯光里，谷落苏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看书，手边放着两杯外带咖啡和一把黑伞。小穆的猫包放在旁边椅子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橘色脑袋。
这一幕平凡得令人心颤。
穆纸鸢冒雨冲过马路，推门时带进一阵潮湿的风。谷落苏抬头，眼睛在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时微微睁大。
"怎么不等我送伞？"
"想快点见到你。"穆纸鸢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谷落苏的耳尖红了，低头假装整理猫包："...傻子。"
雨越下越大，他们决定等雨小些再走。咖啡厅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小穆在猫包里发出呼噜声。谷落苏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是穆纸鸢上周写给他的那首笨拙的小调。
"今天复诊怎么样？"穆纸鸢问。
"很好。"谷落苏的眼睛亮亮的，"李医生说我可以一个月后再去。"
穆纸鸢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我就说你最近睡得安稳多了。"
"嗯。"谷落苏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昨晚...是我这半年来第一次没有做梦。"
雨声渐歇时，天已经全黑了。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曳的倒影，谷落苏撑着伞，穆纸鸢抱着猫包，两人肩膀紧贴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心！"穆纸鸢突然拉住谷落苏，避开一个水坑，却因为惯性将他压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上。
伞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谷落苏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纸鸢..."他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发抖。
穆纸鸢凝视着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户外靠得这么近。谷落苏的呼吸拂过他的唇，带着咖啡的苦涩和甜香。
"可以吗？"穆纸鸢低声问，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谷落苏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比任何一次亲密接触都更令人心颤。雨水从树叶上滴落，打湿了他们的肩膀，但谁都没有在意。小穆在猫包里不满地叫了一声，两人才笑着分开。
回到家，谷落苏刚放下猫包就被穆纸鸢从背后抱住。温热的唇贴上他的后颈，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等等..."谷落苏转身，手指抚上穆纸鸢的眉心，"先把头发擦干，会感冒的。"
穆纸鸢捉住他的手，吻了吻那枚银色戒指："一起？"
浴室里水汽氤氲，谷落苏的皮肤在暖光下呈现出珍珠般的光泽。穆纸鸢小心翼翼地吻过他手腕上那些淡化的疤痕，像是在举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已经不疼了。"谷落苏轻声说，手指穿过他潮湿的发丝。
"我疼。"穆纸鸢将他拉近，"每次看到，这里都会疼。"他指着自己的心脏。
水流冲刷着两人相贴的身体，谷落苏仰头吻上他的唇，将所有未言之语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卧室里，小穆识趣地去了客厅。雨又开始下了，敲打着窗户，像一首轻柔的催眠曲。穆纸鸢将谷落苏压在身下，动作比第一次更加熟练，却依然带着珍而重之的小心。
"看着我。"他在进入前低声要求。
谷落苏睁开眼，那双总是盛满忧伤的眼睛此刻只有纯粹的爱与信任。当他们的身体最终合二为一时，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掩盖了谷落苏抑制不住的呜咽。
这一次没有疼痛，只有满溢的归属感。穆纸鸢的动作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铭记于心。谷落苏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后背，在快感达到顶峰时咬住了他的肩膀，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事后，穆纸鸢细心地为他清理，又拿来药膏涂抹那些被不小心压红的手腕。谷落苏昏昏欲睡地任他摆布，嘴角带着餍足的微笑。
"睡吧。"穆纸鸢关上台灯，将他搂进怀里。
谷落苏在半梦半醒间摸索着他的手，两枚戒指在黑暗中轻轻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纸鸢..."
"嗯？"
"明天...我想开始写新诗集。"谷落苏的声音越来越轻，"名字就叫...《合格》..."
穆纸鸢亲吻他汗湿的额头，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稳。雨声渐远，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窗台。
在这个平凡的雨夜里，在无数次负距离的亲密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距离——心跳贴着心跳，呼吸叠着呼吸，再没有一丝缝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