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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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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平欣慰的目光在戚昭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书房一侧的小型保险柜。他熟练地输入密码，取出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
“今天叫你们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林志平将文件摊开在书桌上，神色严肃起来，“林氏集团发展到今天，离不开每一位家族成员的付出。考虑到集团的未来和你们的成长，我决定提前进行一部分股权分配。”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恒坐直了身体，林迹不自觉地向前倾，连戚昭也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上。
“阿恒作为长子，这些年为集团付出的心血我都看在眼里。”林志平将第一份文件推给林恒，“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应得的。”
林恒郑重地接过：“谢谢父亲，我会继续努力。”
林志平点点头，然后取出了第二份文件。他的目光转向戚昭，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赏和补偿意味。
“小昭，这些年来，你在外面受苦了。”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作为林家的孩子，你本该享有这一切。你回归家族时间虽短，但展现出的能力和气度令我惊喜。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能尽快融入集团，为你哥哥分忧解难。”
戚昭平静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下关键条款，然后微微颔首：“谢谢父亲。”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推辞，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
林迹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掌心，他紧紧盯着父亲的手，等待着。然而，林志平却合上了保险柜，转过身来。
“小迹，”林志平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告诫，“你还年轻，心性需要磨炼。股份的事，暂时不急。等你大学毕业，真正能为集团做出贡献的时候，爸爸自然不会亏待你。”
仿佛一道惊雷在林迹脑中炸开。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父亲…”他的声音干涩发颤，“为什么？我也是您的儿子啊！”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委屈和愤怒。
林志平眉头蹙起，语气沉了下来：“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才更需要磨练。你看看你今晚的表现，再看看你哥哥！晨育国际是他靠自己考进去的，而你当初进晨育，我捐了多少钱托了多少关系，你心里没数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林迹的心脏。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羞辱和恨意，目光狠狠剜过戚昭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就因为他考进了晨育？就因为他比我会说话？”林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所以您就彻底否定我？我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林迹！”林志平厉声喝止，“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林迹猛地站起来，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却混合着扭曲的恨意，“您把股份给一个刚回家的外人！却对我这个从小在您身边长大的儿子如此吝啬！您告诉我，我该有什么态度？”
他特别加重了“外人”两个字，目光如毒箭般射向戚昭。
戚昭终于抬眸，对上林迹几乎喷火的视线。他没有说话，只是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梢，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而这种无视，比任何反击都更让林迹疯狂。
“你看！你看他啊父亲！”林迹指着戚昭，声音尖利，“他根本不在乎！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成家人！他回来就是为了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够了！”林志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作响，“滚回你的房间去！好好反省一下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林迹身体剧烈一颤，他死死咬着牙，目光从暴怒的父亲、沉默的林恒，最后落到依旧波澜不惊的戚昭脸上。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猛地转身，冲出了书房，重重摔上了门。
巨响之后，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林志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戚昭和林恒挥挥手：“你们也先出去吧。”
戚昭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率先走向门口。林恒紧随其后。
走廊里已经不见林迹的身影，只有那压抑的、几乎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愤怒，仿佛还弥漫在空气中。
戚昭在房门前停下脚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眼望向走廊尽处的阴影。
他知道，那被剥夺、被轻视、被羞辱的嫉妒之火，已在林迹心中彻底点燃。
而这，正是他需要的。
戚昭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推开房门，步入属于自己的崭新空间。
阴影深处，林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渗出血丝。他透过门缝，看着戚昭从容的背影，眼中翻滚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戚昭……”他无声地嘶吼着这个名字，“你夺走的，我会让你百倍偿还！你给我等着！”
夜还很长。江城的风，注定因林家的波澜，再起喧嚣。
戚昭关上房门，刚将那份股权文件放在书桌上，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哥哥”二字让他眼底的淡漠瞬间融化，染上几分真实的暖意。他按下接听键，声音自然而然地放软了几分。
“哥。”
“小昭？”电话那头传来戚邢沉稳而关切的声音，“怎么样？在林家还习惯吗？没人欺负你吧？”一连串的问题透露出他毫不掩饰的牵挂。
戚昭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林家的花园夜景，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依赖，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放松倾诉的港湾。
“哥……你都不知道，这几天确实有点烦。”他微微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个林迹，真是莫名其妙地针对我。”
“林迹？林家那个小儿子？”戚邢的声音立刻沉了几分，“他做什么了？”
“嗯。”戚昭轻轻应了一声，像是找到了靠山的孩子，开始细数，“从我一回来，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今天晚宴上，就因为我被父亲夸了几句，考进了晨育国际，他就当场甩脸色，弄得气氛很僵。”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带着点后怕和不解：“刚才更过分。父亲分配股权，给了我百分之八，因为觉得我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也肯定我的能力。结果没给林迹，他就彻底爆发了。”
“他冲我大吼大叫，说我是外人，回来就是为了抢东西的……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吃了我。”戚昭的声音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听起来格外惹人怜惜，“父亲让他回房间反省，他摔门走了。刚才在走廊，我总觉得暗地里有人盯着我，怪吓人的。哥，他是不是真的特别恨我啊？可我什么都没做……”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戚邢的声音里已带了冷冽的护犊之意：“他敢？！一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也配给我弟弟脸色看？小昭，别怕他。林家给你股份是天经地义，你本来就是林家的人，他林迹算什么东西，也敢说你是外人？”
“我知道……”戚昭小声说，语气软软的，“我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也有点担心。他好像有点偏激。”
“哼，他要是真敢动你一根头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戚邢冷哼一声，“小昭，你记住，你背后不止有林家，还有哥，还有我们戚家。没必要忍气吞声，该反击的时候就反击，出了什么事，哥给你兜着。”
听到想听的话，戚昭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微光，但语气却愈发依赖和乖巧：“嗯！我就知道哥最好了。有哥这句话，我就不怕了。其实……其实我也不是对付不了他，就是听到哥的声音，就想跟哥说说嘛。”
这番带着全然信任的撒娇显然极大地取悦了电话那头的戚邢，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温和：“傻小子，跟哥还客气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林家那边情况复杂，你自己多留心眼，别吃亏。”
“知道啦，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戚昭乖巧应道，“哥，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又低声絮叨了几句关心的话，戚昭才在戚邢不舍的叮嘱中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房间内重归寂静。
戚昭脸上那点依赖和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甚至更冷了几分。他低头看着手机上“哥哥”的备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屏幕。
然后，他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目光再次落回那份代表着巨大财富和权力的股权文件上。
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冷清的阴影。
唇角，那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再次悄然扬起，冰冷而深邃。
夜风拂过树梢，带来远方的喧嚣，也带来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