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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父亲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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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病情逐渐稳定，精神也好了些，但眉宇间总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郁结和疲惫，远非单纯病痛所致。南宫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在一个午后，病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南宫耀削着一个苹果，状似无意地开口：“爸，海曼资本那边，您之前是不是和他们有过节？”
南宫宏靠在床头，闻言眼皮猛地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沉默了片刻，才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而沉重：“不是过节……是爸一时糊涂，被人捏住了把柄。”
南宫耀削苹果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父亲。
在儿子沉静却不容回避的目光下，南宫宏似乎卸下了某种重担，又或许是深知此刻不能再隐瞒。他断断续续，艰难地吐露了实情。
原来，几年前集团扩张最快的时候，为了拿下某个至关重要的牌照，南宫宏在一位“老朋友”的牵线下，与当时背景神秘、却能量巨大的海曼资本有过一次隐秘的“合作”，其中涉及了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操作。当时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所有的往来痕迹都被对方悄然保留了下来。
如今，海曼资本背后的势力似乎换了人，变得更加贪婪和危险。他们以此要挟，逼迫南宫宏进行那个风险极高的海外扩张项目，意图通过这个项目彻底掏空甚至吞并南宫集团。
“他们……他们手里有当时的原始文件和录音……一旦曝光，不仅集团声誉扫地，我恐怕……”南宫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南宫耀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激进和焦躁。也明白了对手的歹毒和难以对付——这已经超出了纯粹的商业范畴，涉及到了更深的阴谋和父亲个人的安危。
“牵线的‘老朋友’是谁？”南宫耀的声音冷得像冰。
南宫宏报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在帝都颇有分量、与南宫家交往多年的名字。
南宫耀记在心里，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爸，您好好养病，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他没有说“没关系”，也没有空泛的安慰。只是承诺“交给我”。
南宫宏看着儿子那双变得异常沉稳锐利的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却又多了一份他都不曾有的冷静和决断。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混浊着愧疚、担忧，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离开病房，南宫耀直接走进了医院消防通道的楼梯间。这里空旷无人，只有冰冷的混凝土墙壁。
他需要冷静。
父亲吐露的真相，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上。对手的卑劣和强大的掌控力远超他的预期。这不仅是一场商战，更是一场针对他家族和父亲的猎杀。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台阶上，将脸埋进掌心。
巨大的压力和无助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该怎么办？报警？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恐怕只会打草惊蛇。私下解决？对手的能量深不可测，他该如何抗衡？
那个名字，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顾砚。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他一定有办法对付这种藏在阴影里的蛆虫。
这个念头变得无比强烈。他甚至能想象出顾砚听到这件事后，那双冰冷的眼睛里会迸发出怎样骇人的戾气，以及那副掌控一切的、令人安心的强大姿态。
他几乎要忍不住掏出手机。
但最后一丝骄傲和那点被反复碾压的自尊心，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
不能再向他求救了。
一次次的暗中相助，一次次的冰冷距离，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扭曲而不对等。如果连父亲这样致命的把柄都要靠顾砚来解决，那他在对方面前，将永远直不起腰来。
他必须自己解决。
南宫耀猛地抬起头，眼中所有的迷茫和无助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和决绝。
他拿出手机，但拨通的不是顾砚的号码，而是林深的电话。
“林深，帮我个忙。”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需要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他见不得光的那些事。代价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的林深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多问，只干脆利落地回答：“名字发我。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南宫耀又拨通了几个号码，动用了所有他自己经营的人脉和资源，甚至包括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渠道。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开始亮出自己隐藏的獠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撕开对方的防御。
…… 顾砚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关于南宫宏对儿子吐露实情，以及南宫耀开始动用各种渠道调查那个“老朋友”。
特助在电话里汇报完毕，等待着指示。
顾砚站在窗前，久久沉默。
他的耀耀，终于被逼到了这一步。要亲自去触碰那些黑暗和污秽。
他能想象南宫耀此刻的心情，愤怒，无助，却又强迫自己坚强起来，用尚且稚嫩的肩膀去扛起这沉重的负担。
一种尖锐的心疼和想要立刻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再次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但他知道，他不能。
这是南宫耀必须经历的淬炼。他只能在暗处，确保这场淬炼不会真正烧伤他。
“把我们之前查到的、关于那个‘老朋友’的所有黑料，”顾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残忍的意味，“‘无意中’透给林深，确保他能用最快的速度交给南宫耀。”
他要给南宫耀武器，最快的武器。哪怕这武器来自他，哪怕这会再次提醒南宫耀他的无处不在。
“另外，”顾砚补充道，眼神幽暗如深潭，“盯死海曼背后真正的主使人。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所有动作。”
“是。”
电话挂断。
顾砚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的耀耀在前面冲锋陷阵。而他，则隐藏在更深的阴影里，为他扫清所有潜在的致命危险。
就像黑暗中守护着珍宝的恶龙，既渴望珍宝能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又无法忍受任何一丝可能失去他的风险。
这种矛盾的爱，灼烧着他，也塑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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