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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球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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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体育课，男生们照例进行篮球分组对抗。南宫耀自然是全场焦点，灵活的步伐、精准的投篮和富有感染力的领导力，让他像一颗小太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顾砚依旧选择远离喧嚣，坐在场边的长椅上，耳机里的音乐隔绝了大部分噪音，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掠过场上那个最耀眼的身影。
突然，队里一个男生意外扭伤了脚，龇牙咧嘴地被扶下场。人数凑不齐，体育老师的目光在场外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顾砚身上。
“顾砚，你来补个位。”
顾砚抬起头，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南宫耀正运着球，听到老师的话，眼睛一亮，立刻小跑过来，气息微喘，额发被汗水浸湿，眼睛亮得惊人：“顾砚！来嘛来嘛，就差一个了！随便打打就好！”
他那充满期待和热情的眼神，像某种无形的力量，推着顾砚。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咽了回去。顾砚摘下耳机，沉默地站起身，走进了球场。
他身材颀长，动作间却带着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冷感和疏离，仿佛不是来打球，而是来视察的。
起初，顾砚确实显得格格不入。他跑动不积极，很少主动要球，防守也只是象征性地伸伸手。但很快，南宫耀就发现，顾砚的篮球意识好得惊人。
他总能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对传球路线的判断精准得可怕，而且几乎不犯低级错误。
一次对方进攻，南宫耀被两人包夹，眼看就要丢球。他视线焦急地寻找队友，忽然瞥见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切入了底线空档——是顾砚！
几乎没有思考，南宫耀一个击地传球，篮球精准地穿过防守缝隙，落到顾砚手中。
顾砚接球、起跳、投篮——动作算不上标准，甚至有点生疏，但手腕发力却异常稳定柔和。
篮球划出一道平直的弧线，空心入网。
场边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几声喝彩。
南宫耀更是兴奋地冲过去，下意识就想跳起来撞一下顾砚的肩膀庆祝：“好球啊同桌！传得漂亮！”
就在即将碰到顾砚的前一刻，他猛地想起上次被划清界限的尴尬，动作硬生生刹住，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顾砚看着他骤然停住的动作和脸上那丝不自然，眸光微不可查地闪动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用自己汗湿的手臂，碰了一下南宫耀悬着的手臂。
一个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跑回自家半场，准备防守。
南宫耀却愣在了原地。
手臂上那瞬间的、微凉的触感，清晰得惊人。
顾砚他……刚才是不是主动碰了我？
这个认知让南宫耀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比刚才打出漂亮配合还要让他悸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细碎地冒出来，冲散了之前那点小芥蒂。
接下来的比赛，顾砚虽然依旧话少，但参与度明显提高了不少。他和南宫耀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又一次成功的防守反击后，南宫耀带球快攻，顾砚默契地紧随其后侧翼接应。南宫耀吸引防守后背后传球，顾砚接球上篮得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漂亮得不像临时组队的搭档。
下场休息时，南宫耀咕咚咕咚灌着水，脸上是运动后的红晕和兴奋：“顾砚！你打得可以啊！深藏不露嘛！以后体育课一起打啊？”
顾砚用毛巾擦着汗，呼吸也有些急促，闻言看了他一眼。夕阳的金光落在南宫耀汗湿的头发和灿烂的笑容上，耀眼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他移开目光，声音因为运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偶尔。”
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直接拒绝。
南宫耀自动理解为“同意”，笑得更开心了，仿佛之前那点界限带来的隔阂，在这场球赛和那个轻微的触碰中，悄然融化了。
而顾砚，看着自己刚才无意间碰到南宫耀的手臂，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场上那种酣畅淋漓的配合感，以及南宫耀毫无保留信任地将球传给他的瞬间，某种难以言喻的、陌生的情绪，在他冰冷的心湖里，轻轻漾开了一圈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