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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迟来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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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裹了蜜糖，在叶麟那别别扭扭却又无处不在的“关照”和林知夏满心欢喜的“接收”中，飞快地流逝。
游戏里，林知夏的手法在他的高压下稳步提升，已经能在他手下撑过更久，偶尔还能打出让他评价一句“凑合”的操作。现实里，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时候依旧是吃饭、散步、偶尔看场电影，话不多，但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流淌在空气里的暖意，却让林知夏每天都像是踩在云朵上。
她几乎要忘了凌九霄的存在，忘了那些曾经的风波和不安。仿佛那些都只是通往此刻甜蜜的一段不重要的插曲。
直到这天晚上。
林知夏洗完澡，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床上刷论坛，看一些关于新版本副本的攻略帖。叶麟今晚有训练赛，提前跟她说了会晚点上线。
论坛首页飘着各种公会招募、装备讨论和八卦帖。她随手点开一个标题为【理性讨论，麟神这次冠军含金量到底有多高？】的热帖，里面粉丝和黑子吵得不可开交，她看得直皱眉头，正准备关掉，目光却被帖子后面几楼一个不起眼的回复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匿名用户的回复，内容看似在反驳黑子对叶麟的质疑，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
“麟神厉害是厉害，就是眼光不太行。当年被个菜鸟奶花坑得删号，现在又找个差不多的绑定奶，不怕重蹈覆辙？哦对了，听说当年那个【半夏】A游戏是因为心虚？好像还跟当时另一个大佬【叶落孤鸿】有点不清不楚？可惜【叶落孤鸿】删号了，死无对证咯。”
林知夏的呼吸猛地一窒！手指瞬间冰凉！
【叶落孤鸿】？！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劈开了她尘封的记忆和一直以来的认知！
叶麟就是【叶落孤鸿】，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可是……这个匿名用户话里的意思……
当年那个【半夏】……和【叶落孤鸿】有点不清不楚？
她就是当年的【半夏】啊！可她跟【叶落孤鸿】（叶麟）在游戏里明明只是再清白不过的队友关系！直到他删号前，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固定队成员！甚至连暧昧都谈不上！
这个“不清不楚”是从何说起？！
死无对证？
难道……当年除了那些污蔑他技术的帖子，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谣言？！关于她和他的？！
她的心脏开始狂跳，一种冰冷的不安感迅速蔓延开来。她颤抖着手，开始在论坛搜索框里输入“叶落孤鸿”、“半夏”、三年前的日期……
一些被遗忘在角落、早已沉底的陈年旧帖被翻了出来。
大部分还是她之前看到过的，关于【叶落孤鸿】技术差、人品不好、拖累团队的污蔑。
但很快，她翻到了一个被埋得很深、回复数不多的帖子，标题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818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绿茶奶花【半夏】，如何周旋于【叶落孤鸿】和【剑指苍穹】之间？】
剑指苍穹？！
林知夏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这是他们当时固定队的队长，一个很照顾大家的和气大哥！她跟他根本没有任何超出队友的关系！
她颤抖着点开帖子。
主楼内容极其恶毒，用各种看似“实锤”的截图（现在想来全是断章取义和伪造），描绘了一个【半夏】如何一边吊着技术好、装备好的队长【剑指苍穹】，一边又和操作犀利、但为人孤傲的【叶落孤鸿】暧昧不清，最终因为分赃不均或者感情纠纷，导致队伍解散，【叶落孤鸿】愤而删号的故事。
下面还有一些当时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附和和谩骂。
帖子热度不高，很快就被当时更引人注目的技术争论帖淹没了，但那些恶毒的字眼，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林知夏的眼睛里！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叶麟的反应会那么激烈，那么决绝！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些质疑他技术的帖子，还有这种肮脏的、侮辱他人格和感情的谣言！
而他……竟然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一个字都没有！
这三年来，他独自背负着这种被“信任的队友背叛、甚至被戴绿帽”的屈辱和愤怒，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离开。而重逢后，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误会，知道了她也是受害者，却依旧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冲动”、“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甚至……还在保护她！怕她知道了这些肮脏的谣言会难过，会崩溃！
巨大的震惊、心痛和酸楚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林知夏淹没！她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滴落在键盘上。
原来……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不堪和残忍。
原来……他承受的，远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
原来他那些看似别扭的靠近、笨拙的保护、强势的“讨债”背后，藏着一份如此沉重和……温柔的心意。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叶麟打来的。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眼泪流得更凶了，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
铃声固执地响着，仿佛知道她就在手机旁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接起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叶麟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哭了？怎么了？”
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
林知夏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说话。”他的语气带上一丝焦躁，“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林知夏吸着鼻子，声音破碎，“我……我就是……看到了一些……以前的帖子……”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叶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甚至带着一丝沙哑：“……什么帖子？”
“就是……那些……说我和……和剑指苍穹……还有……和你的……”林知夏说不下去了，哽咽着。
叶麟再次沉默。
林知夏能听到电话那头他略微加重的呼吸声。
“别看了。”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着的、近乎疲惫的平静，“都过去了。假的。”
“可是……你当时……”林知夏心痛得无法呼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问我？！你就那么……信了那些话吗？！”
问出这句话，她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怕听到答案。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听到叶麟极轻地、几乎叹息般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
“当时……年轻。蠢。”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后来……知道了。”
后来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重逢之后吗？所以他才会……
林知夏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对不起……”她哭着道歉，为当年自己的迟钝和无力，为他独自承受的一切。
“跟你没关系。”叶打断她，语气恢复了些平时的冷硬，“是搞事的人恶心。”
他顿了顿，似乎调整了一下情绪，声音放缓了些：“别想了。忘了它。”
“我……我忘不掉……”林知夏抽噎着，“那些人怎么可以那么坏……”
“那就记住。”叶麟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而坚定，“记住是谁在搞鬼。记住这笔账。”
他的语气里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和……某种决心。
林知夏的心猛地一紧：“你……你想干什么？凌九霄他不是已经……”
“不止他一个。”叶麟冷冷地打断她，“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
林知夏愣住了：“……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燃的轻微声响，他吸了一口烟，才缓缓道：“凌九霄是主谋，但当年在论坛带节奏、伪造截图、散播谣言的，不止他一个账号。背后还有别人。”
还有别人？！林知夏感到一阵寒意：“是谁？”
“还在查。”叶麟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有些模糊，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快了。”
林知夏的心脏狂跳起来：“你……你一直在查这个？”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总不能，让你白受委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知夏的心上！
他……他不仅仅是在保护现在的她，他还在默默地、为她清算过去的旧账！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难过，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心疼。
“叶麟……”她哽咽着叫他的名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他应了一声，声音似乎柔和了些，“别哭了。丑。”
还是那熟悉的、别扭的安慰。
林知夏却破涕为笑，心里又酸又软。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她小声请求，“我想……和你一起分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嗯。”许久，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尽量。”
这对他来说，大概已经是极限的承诺了。
“很晚了。”他转移了话题，“去睡。”
“那你呢？”林知夏问。
“还有点事。处理完就睡。”他说。
林知夏知道，他大概又要去查那些事情了。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说：“好，那你别太晚。早点休息。”
“嗯。”他应道，“挂了。”
“等等！”林知夏急忙叫住他。
“？”
“叶麟，”她握紧手机，鼓足勇气，声音轻柔却坚定，“谢谢你。还有……我喜欢你。”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久到林知夏以为信号断了，或者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吓傻了。
就在她脸颊爆红，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时，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他极其不自然的、带着一丝可疑沙哑的声音。
“……知道了。”
然后，不等她反应，电话就□□脆利落地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知夏愣了几秒，随即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忍不住傻笑起来。
虽然挂电话挂得飞快，但她好像……听到他声音抖了一下？
窗外月色皎洁，林知夏抱着手机，心里那些因为旧日阴影而产生的寒意被彻底驱散，只剩下满满的、暖融融的甜意。
真相固然沉重，但只要有他在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期待着，和他一起，揭开所有迷雾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