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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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开始越来越冷了，也变得干燥起来，冬天似乎已经提前来了，风呼呼的刮起来，阳光照在身上似乎都没什么暖意了。
一团黑乎乎的毛缩在沙发上，和几根被冰冻的木桩挤在一起，几双冰冷的手似乎都没地方塞。
暖乎乎的茶水似乎带来些许安慰。
八个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围成一个圈，上面贴着五颜六色的标签。
"今年的天一下子就冷下来了……"齐樾把手捂在茶杯上。
"就是啊……弹钢琴的时候，手都不想伸出来了……"顾源惜捧着茶杯，喝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声音。
柳清澈把手塞进口袋里，握住暖宝宝，"冬天是真的来了啊……"
"笔都被冻的写不出来了……"俞楠勾着嘴唇，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杯子上的标签。
"大家最近都很忙吧？还要忙着准备末考是不是……"苏穗看着柳清澈然后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南子枫。
南子枫把头埋在怀里，声音闷闷的，"就你英语作业最多……"
"你交过我英语作业吗？"
"南子枫是什么作业都不写呢！"
南子枫皱着眉头，不高兴说话，把手塞在肚子底下。
令人讨厌的天气，压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连话痨子齐樾，活宝周寻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茶水很快变冷了……
没人说话了。
这么冷的天，练习室里充斥着寒冷的气息，南子枫盘腿坐在那里，像一团漆黑的污泥，他突然又不愿意练琴了，乌鸦要开始冬眠了。
"你怎么回事……最近弹钢琴又懒洋洋的了……"周寻坐在琴凳上，抱着琴盒。
南子枫的手还是塞在衣服下面的，"弹不了了……都冻伤了……以后都没办法了……"
南子枫把手伸到周寻面前，手指已经被冻裂了，又红又肿的，天很冷，南子枫是真的不想弹钢琴，他是故意把手伸出来卖惨。
周寻轻轻捏住他的手指，仔细的看着裂口，皱着眉头，"黑乌鸦，你是不是很疼？"
南子枫立刻拼命点头，"没办法弹钢琴了……"
"等伤口好了才行呢……"周寻自言自语的把南子枫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少搁那装了！"唐耀靠在门檐上，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个人，"澈姐手也冻伤了，没见人家女孩子哼哼唧唧，乌鸦倒是先叫起来了？"
周寻在书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副乳白色的手套和防冻膏，"本来是买给我自己的，但是还是南子枫的手比较宝贵一点！"
周寻帮南子枫涂好防冻膏，然后小心翼翼给他带上手套。
"你就惯着这只死乌鸦吧，惯的一副坏脾气！"唐耀阴阳怪气的模仿苏穗的腔调，调侃着周寻。
南子枫把手抽回来，继续埋进衣服里，"你喜欢柳清澈你当然替她说话！"
唐耀的脸一下子变得乌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齐樾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唐耀的后面，冷不丁的开口，"我也这么觉得哦！"
"我草！"唐耀身体往前一怔。
"你们不好好练琴怎么都来我们这玩啊……"周寻看着唐耀和齐樾在南子枫身边坐下，自己立刻也坐过去。
"顾源惜带柳清澈找暖和的地方玩去了，这不是听见你们在聊八卦嘛，诶嘿，唐耀～"齐樾故意用手指戳了戳唐耀。
唐耀不自然的扭开身体。
这个动作已经证明一切了，唐耀从来不会这样。
齐樾一瞬间就笑了起来，周寻和南子枫也跟着笑了起来，冬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你们笑什么啊？！澈姐有喜欢的人了！"唐耀脸瞬间变成了西红柿一样，头上带着绿蒂。
齐樾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比了一个扶眼镜的姿势，南子枫又故意的夹在耳朵边上的刘海放到前面来。
"俞楠啊！"周寻大喊一声，然后拍了拍手，"好像是的呢！"
"澈姐的喜欢和你一样显而易见呢！"齐樾捂着嘴，凑在唐耀耳边大声的说。
"你得向周寻学习！周寻那样的，才看不出来心里的心思！"齐樾又瞟了一眼周寻。
周寻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我要回家了，练习室真冷啊。"
周寻看着南子枫，南子枫站起身，打算和周寻一起走。
"你们两个去哪啊！"两个人在门口被苏穗抓了个正着，"天冷也不能临阵脱逃哦！"
"快跑！！！" "嘿！唐耀齐樾你俩小鬼还敢给我翻窗！？"
我觉得一切都开始变好了。
原本的我的世界已经开裂了，被一个总是喜欢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笑容的白痴打破了，然后光从裂缝中透进来，慢慢让四周变得清晰可见，四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了。
这是一种我对他的依赖，在初赛结束后，我和他找到了一种新的方式，一种可以产生共鸣的方式，来进行演奏。
这种独特的方式似乎克服了我自己精神上的压力，我只需要看着他，观察他的肢体语言就可以了，通过这个我可以判断出他接下来要进行拍子的变换，或者是节奏转换，我们可以完全的完成每一次练习。
但是有一种莫名感觉仍然阻碍着我，我尝试探寻过，苏穗和我说，这是一种需要被弥补的愧疚。
而这种愧疚，会成为我上台演出，甚至是影响到周寻的，最大障碍……
"宝贝！不要赖床了！你今天不是还有什么学联友谊赛吗？"周寻的妈妈从厨房忙碌的走到卧室，然后又回到厨房。
周寻头埋在枕头里，不愿意抬起脸来。
"宝贝，我跟你讲，等会早餐自己去超市里买，妈妈今天有急事，要带煤球打针，没时间送你去，你自己坐公交，然后锅里煮了汤，你出门记得关火！听见没有！"周寻妈妈背着包包，提着宠物箱，在门口把拖鞋换下，车钥匙撞得丁零当啷响，"快点起床！"
关门声音响起，周寻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明明还很早啊……"
"你这可真难得啊，南子枫，来的这么早？"柳清澈站在门口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南子枫。
"周寻还没来啊？"南子枫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没有，好像就只剩下周寻没来了……"唐耀看了看坐在里面的人，露出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
齐樾一副开玩笑的表情，将乐谱吹飞再接住，"这么冷，起不来也很正常吧。"
"是不是被你传染了？"苏穗从后面拍了拍南子枫的脑袋。
南子枫嫌弃的躲开，"反正还早不是吗？再说从滕丽名高中绕小路过来就一会会……"
"那么，待会枫口就由柳清澈同学和唐耀同学打头阵吧！"苏穗笑嘻嘻的看着在那里一边搓手一边记谱的唐耀。
"啊？！不要啊！"
周寻再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他猛的起来，穿衣洗漱。
他一口气冲到十字路口的小卖部去，在货架前停住了脚步，"一瓶牛奶，然后……然后……"
"然后应该吃什么啊！？真的很难选择啊！"周寻看着货架上各种各样的面包，心里一阵难受，他在面包之间徘徊不定。
他在货架前一动不动的站了十五分钟，直到售货员小姐都看不下去了，帮他选好了一份面包，让他付款。
他飞奔似的往回跑，面前聚起了一堆人围着什么。
一股呛人刺鼻的味道刺激了周寻的神经。
"……！"
南子枫缩着手，默默地站在外面等周寻，风不停的吹起南子枫翘起来的头发，南子枫忍不住找了个墙角蹲下，把脸埋在怀里。
"瞧瞧，这是谁家可怜的乌鸦在蹲墙角啊！"齐樾和唐耀走了过来。
"干脆进去等着算了，你不冷吗？黑乌鸦？"唐耀看着南子枫的手塞在一个周寻那天给他的乳白色的大手套里。
"你不如去关心关心澈姐……"南子枫声音闷闷的，但是听得出来他是在打趣唐耀。
唐耀在大冬天瞬间涨红了脸，在寒冷的天气里倒是一道奇怪的风景线，"你这家伙！关心你我真的是贱得慌！"
齐樾在一旁咧着一个嘴大笑，也不害怕冷风灌进嘴里。
"你还笑上了？！"唐耀揪着齐樾的帽檐。
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说，路过的人会不会觉得这三个男孩像傻子一样在呼呼吹的冷风里瞎玩？"苏穗勾着嘴唇，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三个小傻瓜。
柳清澈目光从窗外收回，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才发现他们关系这么好呢。"
唐耀揪着两个人的领子，用毫无杀伤力的话威胁两个人不许说出自己喜欢柳清澈的事情。
齐樾刚想说什么调侃的话，南子枫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周寻？"是周寻打过来的电话。
但对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刺耳，唐耀和齐樾听的一清二楚。
"你是周寻的家属吗？周寻家起火了……"
南子枫愣了一秒钟，一瞬间的冲了出去，齐樾和唐耀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电话里……是不是说起火了？"齐樾捡起掉在地上的乳白色手套，看着冲出去的南子枫，唐耀紧随其后的跟着。
"周寻家……起火了！"
风不停的灌进南子枫的领口，刚刚捂暖和的手在听见起火的那一刻瞬间冷了下来，他绕小路，很快回到了自己那个偏僻的小镇。
已经看见了前面那个十字路口边的滚滚浓烟了，他向周寻家飞奔过去。
人群围在那里，看着烧起来的大火和冒着的黑烟，一整个房子几乎都已经被烧着了一样，南子枫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子里溢出的浓烟，火心噼里啪啦炸裂开的声音就在耳边。
"刚刚那个小孩也冲进去了！"
"说是要找什么小提琴……？"
"这火真大啊……"
人群嘈杂的议论声一句一句传进南子枫的耳朵里。
周寻……还在里面，南子枫现在无比清醒，唐耀气喘吁吁在站在他的边上询问情况。
南子枫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用力的拉住唐耀，"把你里面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耍流氓？！"唐耀听见南子枫沙哑的声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黑黢黢的眸子，他瞬间愣住了，那是一种无法反抗的眼神，唐耀脱掉厚外套，把里面的衣服脱掉给南子枫，"你想干嘛？"
南子枫一把夺过边上人手里的矿泉水，将唐耀的衣服打湿，一头扎进火海里，"把外套穿上！"
"诶！？你好好进去干嘛？！"唐耀还没反应过来，光着膀子站在那里。
那是一种潜意识在告诉我，我必须进去。
因为我是有机会的，我想让周寻出来，而且是活着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否像十二年前一样，没有缘故的起火，被封死的大门，发烫的防盗窗，被扔出来的钥匙，还有她模糊不清的脸……
浓烟挡住了南子枫的视线，即使捂住嘴，也可以闻见刺鼻的味道，火心四射，灼热感比曾经要更加强烈，眼前仍是黑烟和猩红一片。
南子枫伏着身子，环绕四周，一个黑影倒在卫生间前面，手里还抱着琴盒。
"这个……白痴……"南子枫吃力的把周寻扶起来，周寻艰难的抬头，南子枫把手上的湿衣服递给周寻。
"黑乌鸦……"周寻几乎是一整个的压在了南子枫身上，门口就在眼前，还跳跃的点点红光。
"啪——！"
唐耀焦急的等在外面，他的眼睛似乎想要把整座房子看穿，"这两个祖宗！"
周寻的母亲在后来接到邻居的电话像疯了一样的赶了回来，看见滚滚的浓烟在天空中四处漫开，遮蔽了天空留下一大片阴影。
周妈腿瞬间一软，跌坐在地上，被邻居扶住。
周妈撕心裂肺的哭声，掩盖住了在场人的窃窃私语，唐耀咬紧牙关，有冲进去的打算了……
"有人影！"
"出来了！出来了！"
浓烟和火光侵袭的门口，慢慢露出南子枫那副厌世脸，他周寻靠在他的肩上，几乎是被拖出来的。
南子枫一直走到人群中间，他和周寻的脸都黑乎乎的，看起来有点滑稽，除了唐耀，没人走上前来，他慢慢抬眸看了唐耀一眼。
然后像是体力不支了一样，扑通一下，和周寻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儿子！"周妈扑上去，，把周寻的上半身托起来，脸轻轻的贴着周寻的额头上，用手不停的摩挲着周寻的脸。
"救护车来了！"远处有人喊。
唐耀慢慢扶起南子枫，"还好吗？马上就去医院了……"
"你……"南子枫黑色的眸子突然变成了黛色的，里面还有星星点点，"去把他的小提琴捡起来吧……"
"怎么样了？"苏穗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唐耀站在护士台前面，把南子枫的检查报告给苏穗，"左腿骨折了，医生说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什么的……？其他都没问题。"
"周寻呢？"苏穗盯着南子枫的报告。
"小面积烧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啊……"唐耀像是长舒一口气。
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苏穗，露出一副像苦笑一样的表情，"我真的没想到，南子枫会冲进去，居然还叫我脱衣服给他……"
苏穗的表情更加的耐人寻味，"没什么好意外的，如果是南子枫的话，他只不过是找到一个弥补自己的方式而已……"
唐耀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苏穗看。
"诶！唐耀你真把衣服脱了？"苏穗看见唐耀的外套里面似乎露出了肉色的皮肤，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很好笑吗！"唐耀满脸通红，"南子枫那种表情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啊！"
"呜呜呜……"周寻那种奇怪而又连续的哭声，惹得南子枫心烦意乱。
"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死？白痴……"南子枫推了他一把，看见周寻那张满是鼻涕眼泪的脸，露出一个更加嫌弃的表情。
"都怪我……我忘记把煤气灶关了……呜呜呜……"周寻边说边吸鼻子，看起来十分好笑，"如果我不跑进去，你就不会骨折了……！"
南子枫叹了口气，把头抬起来，"我冲进去是为了我自己，和你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周寻摸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如果你是手受伤了！我宁愿烧死在里面！"
南子枫的眼神复杂，看着周寻。
"你懂什么！我把你的手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你知不知道！"周寻一把抓起南子枫的手，"这是拿来弹钢琴的！"
南子枫怔怔的把手收了回来，语气也逐渐变得轻缓，"就是为了自己要弹钢琴，所以我才要进去。"
"你以为弹钢琴只要有手就够了吗？没了你我怎么听得见……"
"南子枫醒醒，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苏穗在前门，喊醒了南子枫。
南子枫懒洋洋的抬头，烦躁的拿起自己的拐杖，"我真是服了……我都残疾了还要找我麻烦……！？"
南子枫支着身体，穿梭在人群之间，即使是拄着拐杖了，在挤满人的走廊里，仍然没有人会向南子枫投来什么目光。
南子枫走到办公室，在苏穗的办公桌旁直接坐下。
"你连门都不敲一下？"苏穗的手敲了敲桌子，挑眉看着南子枫。
南子枫把拐杖靠在一边，不耐烦的抓着头发，"作业没写，交不了……"
"我没说要你交作业啊，反正你又不是不会，对吧～"苏穗勾着嘴角，"我是来找你商量比赛的事情的……"
"这个你不应该找柳清澈吗？"南子枫趴在桌子上，完全提不起兴趣。
"你换搭档，和柳清澈有什么关系？"苏穗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说什么……？"南子枫像是没听清一样，他抬起头，揉揉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穗再次重复一遍，"我要给你，换！搭！档！"
南子枫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这你得和周寻说，他才会要死要活呢……"
"周寻可能要转学了。"苏穗不紧不慢的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几口。
南子枫的瞳孔地震惹的苏穗想要发笑，她似乎很乐意看见南子枫这吃瘪了一样的表情，她将水杯放下，"周寻他们现在是无家可归了，周寻的妈妈说要带周寻回老家读书嘛……真是可惜了～"
"苏穗……"南子枫蹙眉的看着苏穗。
"怎么了？"苏穗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南子枫缓缓开口，"你也不希望周寻这么好的苗子离开枫口吧？"
"当然～"苏穗点点头。
"那就……"南子枫俯下身子，在苏穗耳边说了什么，"帮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诶！妈妈！不用转走了吗？！"周寻坐在酒店的床上，刚刚还为这件事抱着枕头闷闷不乐，下一秒直接变脸。
"苏老师刚刚和我打电话，说可以让我们住在南子枫家……"周寻妈妈放下手机，看着儿子，"我觉得还是很不妥啊，南子枫为了救你腿已经骨折了，现在还要去麻烦别人……"
"妈！"
周妈愣了一下，看着周寻。
"你就当，去照护南子枫了，不好吗？"周寻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也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这么坚持，"他骨折了，还得一个人生活，我们这样不也是在帮他吗？"
周妈苦笑一下，"你呀……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您把车子停到边上就可以了……"南子枫被苏穗扶着从车上下来。
周寻紧随其后，从车上窜下来，周妈把车停在了院子的旁边。
"喂……你的钥匙不会找不到了吧"苏穗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南子枫在书包里翻找。
周寻和周妈拿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行李，朝着这边走过来。
"我想起来了。"南子枫把书包扔给苏穗，书包很轻，里面除了几只笔两本书啥也没有了，南子枫把手伸到门框的夹缝后面，拿出了钥匙，"我今天没带钥匙……"
苏穗勾起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你书包里这么干净，你还有必要装模作样找一遍吗？"
南子枫打开了那个有些发锈的门，屋内没有一丝丝光亮，窗帘紧紧拉着，南子枫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笔直的走过去开灯。
"这里平时没入住吗？"周妈看见房间里大部分东西都盖着泛黄的遮灰布。
南子枫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平时只待在房间里，所以就盖着了……"
"现在就是一起住了！"苏穗拽住遮灰布的一角，用力一拉，扬起一层重重的灰，"咳咳！这个灰呀……"
"喵～"煤球的声音给南子枫整得一激灵。
"为什么这个东西也在啊！？阿嚏！"
在收拾到一半的时候，苏穗临阵脱逃了，剩下的活全部留给了周寻和周妈，窗外橙黄色的天慢慢在远处交接，如墨黛色的天将其替代。
"真是麻烦了，这些也一起扔掉吧……"南子枫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将几个箱子从那个放了巨大钢琴的房间搬出来，里面是周寻见过的奖状。
"为什么？！不行！"周寻手里的抹布飞到一边，他冲过去一把将纸箱护在怀里。
南子枫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寻那副模样，"不扔干嘛？留着明天吃吗？"
"这可是宝贝！是你以前弹钢琴很厉害的证明啊！"周寻死死不愿放手，"我还要拿给我妈看看呢！"
南子枫扶着额头，"别丢人了……"
周妈忙的满头大汗，看见周寻还在那边摸鱼，皱着眉头走过去，"周寻宝贝？你桌子擦一半，抹布怎么飞到沙发上了？"
"唔哦！这个！"周寻突然从里面翻出一个金闪闪的东西，是一块圆形的奖牌，是之前没有见过的奖牌。
"pianPiano league of nations"
"geniuGenius Junior" "Nanzifeng"
"好厉害的样子！"周寻把奖牌举起来，"居然是国钢联的奖牌！"
南子枫看着那枚闪着金属色泽的奖牌，周寻的妈妈也惊讶的看着那奖牌，"小南果然很厉害啊，看上面这个颁发时间，当时小南才六岁吧……"
南子枫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左手不停搓着耳垂。
"我也好想要啊"周寻喃喃自语，将奖牌反过来看，又翻过去看。
南子枫声音很小，他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表情，"你喜欢，送给你当挂件好了……"
"诶？可以吗？"周寻抬起头，狗狗一样的星星眼，让南子枫更加无法拒绝了，"我可以把他挂在琴盒上吗？"
"随便你……我要这个也没什么用啊……"南子枫看了几眼那几个箱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隔壁的房间。
"对不起啊，阿姨，让您住在我妈生前的房间里。"南子枫已经将房间里一部分关于她妈的东西给收拾了出来，"您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和我换一下房间。"
周妈连连摇头，看着南子枫心里是一种不好受的感觉，"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小南你要是觉得周寻闹腾，就让他来和我睡吧！"
南子枫点点头，然后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周妈顿时觉得，那个背影瘦瘦小小的，落落寞寞的……
"你在那里傻笑什么？白痴……"南子枫把拐杖扔到一边，坐在沙发上，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嘿嘿嘿，不仅得到了黑乌鸦送的宝贝，还可以和黑乌鸦一起睡，能不高兴吗？"周寻看着挂在琴盒上的奖牌，不停傻呵呵的笑。
南子枫躺倒在床上，"怎么？你很想和我睡啊……？"
周寻没说话，低头摆弄着那块奖牌。
"我告诉你，你最好睡觉的时候别挨着我！我右腿还没瘸呢，踹你下床绰绰有余……"南子枫裹着自己的被子缩到床靠墙的里面，"关灯……"
"睡这么早吗？我作业还没写完呢？"周寻放下琴盒，磨磨蹭蹭的从书包里拿出好几本练习册，"你没作业吗？"
"我从来不写作业……"南子枫的声音开始变得昏昏欲睡了。
南子枫把头埋进枕头里，使卧室里的光不要影响到他的睡眠，耳边还有周寻的笔与纸之间摩擦产生的沙沙声。
"早上好呀！黑乌鸦！"南子枫无法想象周寻昨晚睡得那么晚，第二天为什么还能精神抖擞。
南子枫吃力的爬起来，在床沿边摸索着自己的拐杖。
周寻将拐杖从地上捡起来，递到南子枫手边，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南子枫的后背，"快点清醒过来啊！"
南子枫的白痴就在嘴边，但是他大清早完全没力气骂周寻，他扶着拐杖走进卫生间，周寻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一种从来不属于南子枫家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子。
南子枫从来没有吃过这种早餐，他像被石化了一样，坐在饭桌前他们两个人的饭盒都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阿姨起得真早啊……"南子枫看着桌子上的早餐，眼底满是不好意思。
周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声音特别小，"咱们还是快吃完，赶紧走吧，我妈正在补觉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