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停电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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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0 放学铃响。
广播里传来总务处老严的声音：
“接市供电局通知，今晚 19:30-20:30 可能临时停电，各班自习地点自行调整。”
教室里一阵哀嚎。
林屿捏着刚发下来的月考卷，指尖发白。
卷子右上角——数学 150。
满分。
可他眼里全是那道附加题，最后一行红笔写着：
【步骤跳步，扣 2 分】
陆执拎着篮球从后门进来，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汗。
他瞟到林屿的卷子，啧了一声：
“148？学霸的世界真卷。”
林屿没抬头，把卷子折成四方块，声音闷在口罩里：
“跳步被扣，下次不会了。”
陆执用食指弹了一下他耳尖：
“下次停电，你跳我怀里，我不扣你分。”
林屿耳尖瞬间红透。
19:00 实验楼灯火通明。
窗外风声渐紧，棕榈树被压成 45°。
林屿照例坐在倒数第二排，陆执在他右边。
桌上摊着两摞竞赛书，中间横着一条“楚河汉界”——
一只草莓牛奶盒，吸管插好，杯壁凝着水珠。
陆执：“给你暖的。”
林屿：“草莓味太甜。”
陆执：“那就给我喝一口，再给你。”
林屿：“……”
最后还是推回了他手边。
19:30 整栋楼忽然“嗡”地一声——
所有灯管同时暗了半格，像电压不稳的呼吸。
林屿指间的水笔“啪嗒”掉地。
他弯腰去捡，指尖碰到冰凉的地面，心脏猛地抽紧。
幽闭恐惧像潮水漫上来——
黑暗、封闭、无法呼吸。
19:43 灯全灭。
风撞在玻璃上，整栋楼发出“嘭”的共鸣。
教室爆出一阵惊呼。
老徐在讲台喊：“别慌！原地坐好！”
可林屿听不见。
他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发白，耳膜里全是自己失控的心跳。
120、130、140……
啪。
一只手准确无误地覆上他的手背。
掌心干燥、温热，带着一点点草莓牛奶的甜味。
陆执的声音贴着他耳骨，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别怕。”
“一分钟，我保证灯亮。”
林屿想抽手，却被更用力地扣住。
五指被分开，指缝严丝合缝地嵌入对方指缝。
十指相扣。
陆执在心里默数：
01——林屿的指尖在颤。
02——他摸到对方腕骨凸起的弧度。
03——他故意用指腹蹭了一下那道淡青色血管。
……
55 秒。
林屿低声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
陆执：“周五停电，你抓桌沿的力度和那天一样。”
林屿：“……”
60 秒。
灯倏地亮起。
白炽灯管闪了两下，一切恢复如常。
陆执第一时间松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林屿垂眼，耳尖通红。
桌面上，两人各自的笔并排躺着，笔尖朝着同一个方向。
下课铃响。
同学们蜂拥出教室，讨论刚才的“鬼片现场”。
林屿慢吞吞收书，手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陆执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那杯没开封的草莓牛奶，杯壁水珠滚落。
走到楼梯口，林屿忽然开口：“陆执。”
“嗯？”
“刚才……谢谢。”
陆执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声音低低的：
“利息。下次停电，记得提前预定牵手套餐。”
林屿握着牛奶，很轻地“嗯”了一声。
楼道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刚刚交汇的平行线。
22:30 306 宿舍熄灯。
林屿上铺，蚊帐里亮着一盏小台灯。
桌面摊开一本新的物理错题本，扉页多了一行钢笔字——
【19:43-19:44，牵手 60 秒，心率 120→100。
实验结论：陆执是有效镇静剂。】
落款：LY
日期：台风夜
他合上本子，把草莓牛奶插上吸管。
一口下去，甜得过分，像有人把心跳兑进了糖里。
陆执视角
同一时间，对面 304 宿舍。
陆执冲完冷水澡出来，赵星野正举着手机拍夜景：
“陆哥，你今晚英雄救美啊？”
陆执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救谁？”
“林屿呗，停电那会儿我看见了——”
陆执把毛巾甩他脸上：“闭嘴。”
赵星野：“得嘞，我闭麦。”
等宿舍熄灯，陆执躺在上铺，右手无意识摩挲虎口。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是初三篮球决赛留下的。
刚才被林屿的拇指蹭过时，疤在发烫。
周四早读。
林屿把一张折成方块的便利贴贴在陆执练习册封面——
【实验材料：草莓牛奶 1 杯。
实验目的：验证镇静剂是否可持续作用。】
落款：LY
陆执翻开，在背面写了句什么，又原样夹回去。
林屿收作业时摸到那张纸，翻过来，多了一行潦草的字：
【变量：下次牵手时长。
实验建议：延长到 120 秒。——陆执】
林屿把便签折成更小的方块，压进胸前的笔袋。
抬头时，陆执正撑着下巴看他，笑得露出虎牙。
周五晚自习，生物实验。
陈予眠把心率监测仪借给林屿。
陆执：“我也要戴。”
于是两人手腕各贴一个电极。
曲线实时投屏。
陆执：72 平稳。
林屿：88 微升。
陈予眠：“你俩谁看谁？”
陆执：“看他。”
林屿：“……”
曲线瞬间拉到 100。
陈予眠：“啧，爱情的心动过速。”
彩蛋·下一次停电
周日傍晚，台风登陆。
全校提前放假。
林屿收拾书包，陆执靠在门口玩手机。
忽然灯又闪了两下。
林屿条件反射抬头。
陆执收起手机，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提前预约，120 秒。”
林屿把指尖放进他掌心。
十指相扣。
灯没灭，但心跳先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停电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