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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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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林小语决定带着妹妹先在这个城镇四处逛逛，顺便侦查一下周围都有什么店铺。邪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现在的她就像完成了游戏主线任务后，无所事事等待更新的玩家。
路过一个公告栏，林小语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不自觉停下来脚步。
“姐姐，你在看什么？”稚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袖口被轻轻拉扯的触感，将她从走神中拉回。
她盯着勇者叶辰的画像出神——这个自己笔下的人物此刻显得既熟悉又陌生。画中勇者被花枝招展的女人们簇拥着，领完人类国王的奖赏后选择归隐。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被勇者打败的魔王在人类笔下成了十恶不赦的祸害。
只是，对于小言来说，魔王父亲的战败，也就意味着真正意义上失去了魔族的家。尽管她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但不能否认，魔宫里的魔族也是因为魔王的威慑才不敢对她下手。
“啊，我在看上面的公示。”林小语生硬地回答。
“唔，上面写了什么？”戴着兜帽的小女孩追问。她从小学习魔族文字，对人类文字并不熟悉。
林小语面露难色，大脑飞速运转：“啊……大概意思就是天下太平，让民众们可以安心生活了。”
总不能和她说她爸爸被勇者杀了，还要昭告天下吧……公告上批判魔族的语言太过于尖锐，林小语觉得这样的事实也许对小言来说太过于残酷了吧，尽管她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几面，万一等她长大以后心生怨念要毁灭人类怎么办。
只是，真相终究会浮出水面。她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让妹妹多吃点好吃的、多看看漂亮的风景……就像自己小时候被学校里食堂阿姨多塞个肉包子，就能高兴一整天那样。
想到这里，林小语撇了撇嘴。自己连养仙人掌都能养死，居然要教小孩怎么活着？这个连闺蜜挽手都会僵硬的家伙，现在要当人生导师？真是滑稽！
但看着妹妹澄澈的双眸，她又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她总是对美丽的事物毫无抵抗力。
“小言，离开你的家人会让你难过吗？”尽管已经看过邪神的记忆，知道魔宫那群家伙没几个好东西，但林小语还是想知道现在妹妹对他们的看法。
话音落，却长长没有得到回应。
灰袍兜帽下的小脸看不清神情，沉默的氛围仿佛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二人。
怎么办怎么办！我这笨嘴！居然把天聊死了！林小语在心里懊恼着自己说话表达水平不过关，但此时此刻以她的情商也想不出其他的补救方法。越是着急脑袋就越是一片空白。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微小的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
哦……这句话要怎么回答……
林小语内心挣扎，听见妹妹的回答她的下意识反应不是去惊讶妹妹对自己的情况有如此清晰的认知，而是想到通常这种情况在电视剧里主角下一句说的就是我来当你的家人……
可是好肉麻啊啊啊！要怎么说才比较得体啊？
在林小言听来，姐姐的问题却另有深意。
离开，姐姐？
又听见姐姐内心的想法，原来说的是王宫的那群家伙，姐姐没有把自己算在家人里面，真是奇怪的人……明明是她让自己当她的妹妹的，连家人，都算不上吗？
她内心陷入迷茫，久久说不出话来，于是两人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
姐姐总是不擅长应对尴尬的氛围，听见她慌乱地责怪自己的心声，林小言心还是软了软，决定放过姐姐，不是家人，也没关系……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她盯着自己的脚面，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头上的兜帽刚好拢住她的大半张脸，阴影遮住了光线，也遮住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的表情。阴影带来的黑暗给了她少许的安全感，这样就好……
只是她又听见姐姐的心声在说“电视剧”“主角”“家人”“肉麻”，刚才因为精神有些恍惚，没听清具体的内容，于是她想看看姐姐现在的神情。
被一只大手轻轻摸了摸头顶，眼前的黑暗被大手的主人轻轻拨开，她看见姐姐平时漆黑的眼睛在阳光底下透出淡淡的琥珀色，而有着眷属契约的左眼显着淡淡的眷属印。
“不！你有！因为我就是你的家人，”她看见面前褐色短发的女人缓缓蹲下身，膝盖与地板接触发出轻微的闷响。对方额角的汗珠在阳光下反光，睫毛颤抖着抬起，却在与自己视线相撞时僵住了。那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指尖在布料上留下细小的褶皱。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颤抖的声线随着呼吸轻轻传来：“你就是我唯一的妹妹...在这个世界是...”
话语戛然而止。
看着重新陷入沉默的妹妹，林小语不敢犹豫太久。哎呀，丢脸就丢脸吧！比起让妹妹失望，丢的这点脸算什么！电视剧里的台词虽然不是标准答案，但此刻她也交不出更好的答案了。
忍着想立马遁地而逃的本能，林小语轻轻掀开一点妹妹兜帽，恰好对上看过来的红眸。
克制着颤抖，她说出了那经典的台词：“不！你有！”一边回想着那台词是怎么说的一边结合自己的情况，将自己的想法表达给眼前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在这世界上……（咬舌）”太过紧张导致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嘎！！！！！！
没有什么比在说装逼的话的时候咬到舌头更尴尬了。
林小语迅速收回搭在妹妹双肩的手掌，转过头，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捂着嘴。本来有些红的双颊更加通红。
这看到好看的人舌头就会打结的毛病怎么又犯了！本来她以为已经和妹妹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个毛病就会好转。但她没有意识到之前和小言对话是，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撇开视线，而就在刚才，两人的距离避无可避，而且如果眼神飘忽会让人觉得没有可信度、不够真诚。
再加上林小语几乎没有机会说过漂亮话，所以在直视那漂亮的红瞳时，她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尴尬惨剧。
果然装逼就会被雷劈吗！好尴尬！！！
虽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但林小语还是用余光偷看妹妹的表情。
我刚才确实是太冲动了，希望没有给她造成困扰……
林小语总是一时冲动，事后又懊悔地反省自己的行为。
和预想的不同，面露忧色的妹妹伸出手靠近自己，“你没事吧，姐姐。”
看这架势，林小语知道妹妹又要给自己用治疗魔法了。使用魔法虽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但想到小言使用魔法会不可避免地虚弱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人来人往的，万一自己不注意让小言受伤怎么办。
于是林小语连忙抓住妹妹的小手，扯了扯嘴角：“没、没事，一会就好啦。”
很明显，主动打破沉默的妹妹就是天使，拯救了陷入尴尬泥潭的自己。
心情飘飘然间，林小语也不可避免地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姐姐’喊得好好听”，不是，“小言呆呆的样子好可爱”，不对，“眼睛真漂亮像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几乎是一边欣赏着妹妹好看的外表，一边拼命地遏制着这些想法的产生。
当看到妹妹从盯着自己的目光运动到林小语抓着的手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林小语马上反应过来，并放开手，挠了挠后脑勺。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林小语尴尬地扬了扬嘴角。
在不可避免地产生更多不合时宜的想法前，林小语决定对自己用上最终手段——自我催眠。
而听见林小语的想法后，林小言不可置信般微微睁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