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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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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不会在手术的时候做手脚,虽然最后也没能成功地杀了他。
薄荷清真想在他的脑瓜上来一拳头,为什么要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真以为白路明的死和你爸的车祸全是冲着你去的吗!”
难道不是吗?伊西斯和白暮识都是一怔。
见他们这么死脑筋,薄荷清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不要总在这种事上这么蠢好吗?“元光在艾雷的手上没落了,自然有很多商业上的人想彻底搞垮它,最好不要让元光有下一代。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还没出生的继承人,所以就有人盯上了白路明,包括后来的车祸,手术等一系列的事情,那些人肯定都参与了,所以就算没有你,艾家也不会过得好,原因还是归结于你们的那个废物爷爷,没有他一直扒着权力不放,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
照她这么说,白路明注定一出生就是个死胎,艾辉也逃不过车祸,妈妈也早晚会死,甚至可能在第一个孩子被检测出没有生命体征的时候就会因抑郁而死,白暮识和伊西斯的到来还让她多活了两三年,陆尘还顺便拉了一把元光。
他们来之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压根儿用不着对准抱有歉意。
“想通了吧,艾罗伊的锁打开了,我们要去下一个人那儿啦”,薄荷清拍拍他的背,笑得灿烂。
艾辉处理完事后想过来找他们,转身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姑娘,还在和他们说说笑笑,问题是他认得这个人,脑袋混乱的他叫了一声,“小清?”
薄荷清惊恐地转过头,“完了,忘了你还在这儿”。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暮识就拎起她的后领,冷声发问,“你们怎么会认识?还瞒着我呢”。
薄荷清双脚离地,表情变成了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还在冒冷汗,僵硬着不敢动,死到临头了还想狡辩,“那个……我……”
“你什么你”,白暮识把她提在手上就甩,言语不善,笑里藏刀,“等结束了你逃不了质问的环节”。
艾辉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地震来了,他被迫消失于一团白光中,脸上震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伊西斯感受着怀中宝宝的温暖,心都软了下来,小白暮识在笑,而且是属于他自己的,白暮识不会对别人露出这种笑容,伊西斯的嘴角扬起了温柔的弧度。
他想握住宝宝朝他伸过来的手,还没碰到,小白暮识的身体就分散成了星星点点的光球,飘向白暮识所在的方向,白暮识背对着他,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在和消失的小伊西斯做最后的告别,白暮识告诉他,等到十六岁,就是他们相逢的时候,不要心急,他一直都在。
小伊西斯很是不舍,但他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和白暮识挥手告别。
等到人彻底消失,白暮识才感受到身后那道炽热的视线,想把他看穿,想与他血浓于水的强烈爱意,他转过身,与蹲坐在地的伊西斯撞上了目光,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任何的愧疚,眼神愈发深沉,他在白暮识面前从来没有多余的保留。
白暮识探究地过去摸了摸他冰凉的脸,从下巴到嘴边,再上升到鼻尖和眼角,他腾出一只手掐了一下伊西斯的脸,这触感不像是血肉组织,有点硬,与蛇皮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只是样子变成了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像蛇瞳,信子这种蛇的特征都显现了出来。
“这些东西不能控制吗?”白暮识有点担心,如果不能变成人的结构,以后会很麻烦的,万一哪天被人看见上报给联盟,他们要面临的麻烦事会很多。
“可以”,伊西斯给了个意料之内的回答,他歪了歪头,脸上的肌肉松了一下,白暮识再摸的时候就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伊西斯:“我不太喜欢变成完整的人类,保持一些蛇的特征会舒服很多”。
“懂了”,白暮识拉住他的手将人扶起来,“以后在我的面前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吧,很久没看到你的原型了,还有点想念。”
伊西斯惊喜地抬起头,激动道:“我以为你不喜欢”。
“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白暮识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下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伊西斯把腰部以下的地方变回了蛇尾,正愉快地攀着他。
银黑色,很好看,白暮识摸了下,又亮又滑,有野生的猛劲又有怕将人弄伤的柔和,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很是让人心动。
蛇尾试着探上来,在白暮识脸上捏捏揉揉,最细的一处弯折成可以抓握的角度,把他的一团肉挤压到里面,为了不弄伤他,伊西斯的力道把控地很辛苦,那么大的尾巴硬生生被他用成了小夹子。
白暮识不太习惯这种亲密的调情,头向后仰了一点,想把脸从他的尾巴里弄出来,但伊西斯察觉到他的目的后,还是人的上半身也跟着靠近白暮识,手掌撑着他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这边带,铁了心不让白暮识走。
一声枪响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伊西斯在这一瞬间眼睛变成危险的竖瞳,困着白暮识的尾巴松开禁锢向发声的那边甩去。
金属与□□相碰,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溅出来,伊西斯的尾巴直接把那颗子弹撞飞到了一边的树上,刚刚还生机勃勃,随着风的方向晃动的大树,转眼间便被炸毁地只剩半颗了,黑色的碳灰飘落于地,污染了绿色的草坪,空气里还飞着不少。
白暮识捂着鼻子咳了两声,挥手散开面前的烟尘,睁开一只眼查看情况,他对于伊西斯的原型很是惊奇,他的蛇尾巴原来这么硬的吗?
伊西斯把白暮识护在身后,眼神危险地盯着不远处身穿防护服,手中持枪的一群人。
见子弹对他没用,这些人吓地后退几步,嘴里一直说着撞鬼了,怪物,不由分说地拔腿就跑。
伊西斯想追上去灭口,白暮识拉了拉他,说不用,幻境而已,又不是真的,被发现了也没什么。
白暮识从他的尾巴里出来,这才有功夫观察所处的地方。
一片小小的森林,翠鸟在空中飞,附近还有些动物的叫声,幽静而神秘,抬头环视一圈,他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高塔,上面的标志白暮识觉得有些眼熟,但又忘了在哪儿见过。
“刚才的人应该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去看看”,白暮识冲伊西斯挥了挥手,两人于夜色下行走,刻意控制的气息在这片森林里可以很好地隐藏。
高塔顶层,一间空荡的刑房内。
牧淮的四肢被绑在木架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血顺着衣物滴落到地上,一次只有一点点,但他悬空的脚下已经积累了一大摊血,又加入血液时,能看到一圈圈的波纹,打乱了躺在在里面的倒影。
他紧闭着眼,呼吸微弱,手腕内侧的割痕在灯光下尤为明显,不只是手,还有胳膊,胸口,腹部,大腿,小腿,还有脸上青青紫紫的掐痕,眼睫上有已经干涸的血迹,细长的毛发沾在一起,风吹过都飘不起来。
手指会颤动,因为还有电击后的残留在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昏睡过去的人。
牧淮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菲维的样貌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不知所踪。
他身处的地方是间刑房,鞭子,带电的,全是尖刺的流星锤,大大小小的细针,从人体的任何地方扎进来都能令人感到痛不欲生,电击椅,细刀,弯刃,长刀……以及大大小小的仪器,有些看不出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没人会好奇,也没人想去体验一番。
一条细长的光线从远处延伸到牧淮脚下,有人从门口进来了。
伴随着一个黑影的出现,地上那道光渐渐变小,直至门彻底关上,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就是牧淮头顶的那盏灯泡。
感受到有人靠近,牧淮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镜无力地睁开一条缝。
看清来人,他虚弱地笑了一声,随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还要关我……多久,说了不会说,就是不会说,关着我,不过是在,白浪费时间……咳咳”。
说完这句话,他从嘴里咳出了一堆血液,给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有种给死人上妆的即视感,如果忽略掉嘴角的黑血,从远处看,这幅画还是很赏心悦目的,毕竟牧淮的那张脸实在是长得不错。
说话时常扯到的伤疤在撕裂般地疼痛,可牧淮就像是感觉不到,依旧自顾自地盯着面前的人,眼神略带嘲讽。
来人身披一件白大褂,带着一幅金丝眼镜,黑色的皮鞋发出嗒嗒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刑房内,把他和这片地方冷寂的景象联想到一起,就像一名带来救赎的天使,只可惜,这一尘不染的皮囊下,装着的是个如同恶魔一样的肮脏灵魂,无声的笑声围绕着任人宰割的牧淮。
“话别说得这么死”,男人的声音优雅又伪善,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能力,“你看,只要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这间暗无天日的刑房就与你无关了,出去后我也不会再搜捕你,可以换个身份继续生活,那无尽的寿命不想要了吗?”
闻言,牧淮只是轻笑一声,破碎的瞳孔中是轻蔑的神情,“我不可能说,你也不可能,放过我……何必,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尚书文”。
清秀的脸上永远是那些表情,尚书文的笑能让人感受到胆寒,一旦存在了一分钟以上,就代表有事要发生了。他眼睛微微眯起,虽然是笑脸,却有无数的阴狠闪过。
危险笼罩着牧淮,但他已经无所谓了。牧淮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近一个月,每天都是这些层出不穷的刑罚,没意思,他想。
“不肯说?”尚书文的笑容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低沉,“没事,不用你开口”。
牧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朝他靠近。
尚书文对身后的跟班下命令,“把东西推进来,记得要轻点,易碎物品要是坏了,十个你都赔不起。
那个人打了个寒战,点头道是,打开门就往外跑,边走边叫人。
“还有什么手段你可以通通使出来,大不了这条舌头我不要了”,牧淮愤恨的眼神落在他脸上,未知让他升起了微微的恐惧,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抛之脑后。
听了他的话,尚书文只是笑笑,留下一句“希望你等下还能这么自信”后就到一边坐下了。
很快,大门被推开了,几个小研究员推进来了一座两米高的仪器,上面是台电子屏,两边有十多条数据导管,有半条手臂那么粗,被包裹的中间是个类似坐椅的东西。
困住牧淮的绳锁发出硌磴的声音,他不安地动了动四肢,如果预言还能用,如果他的溯源体没有摧毁成现在这样,那他就能提前看见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未来,估计也不会说出这些不知死活的话。
“又是刑具?看来你的能力也只到这儿了”。
“话别说得太绝对,我尚书文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他对着牧淮抬了下头,冷声道,“动手”。
两个小研究员一左一右来到牧淮两边,解开他脚上和手上的绳子,失去了支撑,每天只能靠一管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的牧淮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全身上下的伤口都被拉扯到了,他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想蜷缩,却因为没有力气被迫放弃了。
接着,他被两个人架起肩膀,抬到了仪器的座椅上,手腕和脚腕处又被戴上了禁锢装置。
牧淮无力反抗,全程任由他们对自己折腾,要是他还有力气,这个地方早就炸了。
大脑处被插入了针管,一根接着一根,他好像知道尚书文要做什么了,惊恐地睁大双眼,目光中只有笑里藏刀的恶魔。
他的手握成拳,想挣扎又被电击了一下,刺激到大脑本应该让虚弱的他晕过去,裂开的疼痛帮助他保持了清醒。
“你……该不会,不行!这种技术已经被联盟禁止了,你私自研究就不怕后果吗!”牧淮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口喘着粗气,他的体力早已到达了极限。
尚书文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单手操控着仪器,语气自然,“我干的坏事违规事不少,不差这一件,况且这里不是天恒星,他们就算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天恒星在外星系可没有执法权”。
话说不过他,牧淮也不想和这个科学怪人讲道理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白暮识的事要埋不住了,他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改变预言果然还是太困难了吗?
细细的电流从导管中冲向牧淮的大脑,这和皮肉刑不一样,大脑连接着神经组织,任何的伤害都会牵动全身的感官,这不止是疼,是对灵魂的鞭刑,轻则变疯变傻,重则神经坏死,直接烧毁大脑,顷刻间就能变成废人一个。
牧淮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抽走,他阻止不了,触碰到连接他的仪器都是天方夜谭,瞳孔中也有电流闪过,丝丝的血管暴起,血从耳朵和眼睛里流出来。
他只能听到翁翁的鸣叫声,牙齿咬在嘴唇上,可这缓解不了任何的痛苦,扎进嫩肉里,红色的血和口水一起流出,在他破损的裤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就顺着沟滴到了血肉外露的大腿上。
完全没意识到这些的牧淮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睁眼闭眼都是红色,是这些天他已经看麻了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