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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观察与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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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的数学课上，宋谷雨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顾晨桉。果然，他又在睡觉。黑色碎发垂在他紧闭的眼睛前，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均匀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宋谷雨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
"下面发上月模拟考试卷。"数学老师李教授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课堂，"这次考试难度较大，年级平均分只有68分。"
宋谷雨接过前座传来的试卷，鲜红的"96"分映入眼帘。她轻轻点头，对这个成绩还算满意。
"谷雨，你又是全班第一啊？"前座的女生转头小声说。
宋谷雨正要回答，突然被一阵骚动打断。李教授站在顾晨桉桌前，用卷成筒的试卷敲了敲桌面。
"顾晨桉，醒醒！领你的试卷。"
顾晨桉缓缓抬头，揉了揉眼睛，接过试卷时甚至没看一眼就塞进了抽屉。
"你不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分？"李教授挑眉问道。
"及格就行。"顾晨桉懒洋洋地回答，又趴回了桌上。
李教授摇摇头走开了。宋谷雨却皱起眉头——她分明看到那张试卷上赫然写着"94"。全班第二，仅次于她，而这个家伙居然在睡觉？
下课铃响，顾晨桉像装了弹簧一样立刻起身，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顾晨桉！"宋谷雨叫住他，"下周的班会主题你还没提交方案。"
"随便，你定吧。"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宋谷雨盯着他的背影，咬住下唇。这太可疑了——一个上课从不听讲的学生，怎么可能考出这样的成绩？
午休时分，宋谷雨端着餐盘在食堂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盘子里只有一份清炒白菜和米饭，外加一碗免费的紫菜汤。她小心地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倒出半杯白开水，等它凉一些再喝。
"班长，就吃这么点啊？"
宋谷雨抬头，看见副班长刘明站在桌前，他的餐盘里堆满了荤菜。
"够了。"她简短地回答，低头继续吃饭。
刘明讪讪地走开了。宋谷雨松了口气，她讨厌吃饭时被人打扰，更讨厌别人对她寒酸的餐盘投来同情或嘲笑的眼光。
食堂另一头，顾晨桉坐在他的"专属区域"——靠窗的四人桌，通常只有他和几个篮球队的朋友会坐那里。他面前摆着三菜一汤，外加一份水果。
宋谷雨不经意间抬头，正对上顾晨桉的目光。他似乎在看她，但当她看过去时，他立刻转向了窗外。奇怪的是，他面前的菜几乎没动过。
下午体育课，宋谷雨因为生理期请了假。她独自坐在教室后排改作业，忽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顾晨桉正从前门进来。
"你也请假？"她脱口而出。
顾晨桉似乎没想到教室里有人，愣了一下："嗯，脚踝有点疼。"他走到座位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又转身离开了。
宋谷雨眯起眼睛——她分明看到那是一本《高等数学》。一个上课睡觉的学生，私下看高等数学？这太反常了。
放学后，宋谷雨故意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她要跟踪顾晨桉，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顾晨桉走出校门后，没有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坐上私家车，而是步行穿过两条街，走进了一家咖啡厅。宋谷雨犹豫片刻，跟了进去。
咖啡厅里人不多，顾晨桉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几本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宋谷雨选了离他不远但被柱子挡住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她偷偷观察着顾晨桉。他时而翻阅书籍，时而快速打字，时而皱眉思考，那专注的神情与在学校时判若两人。
"您的柠檬水。"服务员突然出现，放下杯子时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糖罐。
响声惊动了顾晨桉，他抬头正好与宋谷雨四目相对。
"班长？"他惊讶地挑眉，"跟踪我？"
宋谷雨的脸刷地红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我只是...来学习。"
顾晨桉笑了，合上书本向她走来："是吗？那一起吧。"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在看什么？"宋谷雨试图转移话题。
"微积分。"顾晨桉把书推到她面前，"有兴趣？"
宋谷雨翻开书，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有些地方甚至用红笔标注了更深奥的推导过程。
"你...为什么在学校睡觉？"她忍不住问。
顾晨桉耸耸肩："无聊。我都会了。"
"那你为什么还来学校？"
"我爸要求的。"顾晨桉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顾家的儿子必须完成正规教育'，他的原话。"
宋谷雨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低头喝水。
"倒是你，"顾晨桉突然凑近，"为什么中午只吃白菜米饭？减肥？"
宋谷雨的手指紧紧握住杯子："我...喜欢清淡。"
顾晨桉没再追问，但眼神里明显写着不信。
第二天中午，宋谷雨照例端着白菜米饭走向角落，却发现顾晨桉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两份餐。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有座位。"宋谷雨转身要走。
"我点多了。"顾晨桉提高声音，"糖醋排骨和西兰花，没人吃就浪费了。"
宋谷雨停下脚步。糖醋排骨是她最喜欢的菜，只是太贵了，她一个月才敢吃一次。
最终，她坐了下来："下次别点这么多。"
顾晨桉笑了，把排骨推到她面前："遵命，班长大人。"
从那天起，顾晨桉每天都会"不小心"多点一份宋谷雨喜欢的菜。而宋谷雨则开始认真记录顾晨桉上课睡觉的频率和考试分数，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
周五下午，宋谷雨提前离校去探望生病的邻居李奶奶。她买了些水果和药，轻车熟路地走进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小雨来啦。"李奶奶躺在床上，虚弱地微笑。
"奶奶，今天好点了吗？"宋谷雨放下书包，熟练地开始收拾房间。她帮李奶奶换了床单，熬了粥，又找出脏衣服准备带回家洗。
"你这孩子，自己学习那么忙，还总来看我。"李奶奶心疼地说。
"应该的。"宋谷雨柔声回答，"您就像我亲奶奶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顾晨桉正好路过这栋楼。他看见宋谷雨走进楼道，出于好奇跟了上来，此刻正站在虚掩的门外，看着她温柔照顾老人的一幕。
这与学校里那个严厉刻板的班长判若两人。顾晨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
周一早晨，宋谷雨发现桌上多了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一张便签："给李奶奶的，听说病人喝这个好。——C.A"
宋谷雨惊讶地看向顾晨桉，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趴在桌上睡觉，只是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你和顾晨桉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刘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阴阳怪气地问。
"不关你的事。"宋谷雨把保温盒收进书包。
"小心点，他那种富二代，玩腻了就甩。"刘明压低声音，"听说他初中就把一个女孩弄哭了。"
宋谷雨没有理会，但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看向熟睡中的顾晨桉，突然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很长，在阳光下像两把小扇子。
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随风飘进教室，萦绕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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