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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秘密与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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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放学后，宋谷雨作为班长被叫到教务处帮忙整理贫困生补助材料。她坐在堆满文件的桌前，仔细核对每一份申请表格。
"张婷，高一(3)班，父亲残疾，母亲打零工..."宋谷雨轻声念着，在确认名单上打勾。这些学生的资料她都很熟悉，作为班长，她经常要协助老师处理班级事务。
翻到下一页时，她的笔突然停在了半空。表格上的名字让她瞪大了眼睛——"宋谷雨，高三(1)班"。
这不可能。她从未申请过贫困生补助。
宋谷雨迅速翻开自己的资料，上面清楚地写着她的家庭情况：单亲家庭，父亲是普通公司职员，月收入不足五千元。资料准确无误，但"申请人签名"一栏的笔迹却不是她的。
更奇怪的是，备注栏写着："已获匿名资助，每月500元，直接打入学校账户用于餐费和书本费。"
宋谷雨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餐费是父亲交的，从未想过另有来源。她翻到最后一页，找到了银行转账记录——账户尾号"0917"。
这个数字莫名地熟悉。她皱眉思索，突然想起顾晨桉的学生证号最后四位就是0917。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却又想起顾晨桉这段时间每天"不小心"多点的饭菜。
"谷雨，整理完了吗？"教务主任推门进来。
宋谷雨迅速合上文件："马上就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主任，这些匿名资助...是谁在捐？"
主任推了推眼镜："不清楚，对方要求保密。只知道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校友，专门资助品学兼优但家庭困难的学生。"他笑了笑，"你也被资助了，对吧？好好读书，别辜负人家的好意。"
宋谷雨点点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顾晨桉会是那个神秘的资助者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天清晨，宋谷雨早早到了教室，坐在位置上假装看书，眼睛却不时瞟向门口。当顾晨桉懒洋洋地晃进来时，她立刻站了起来。
"顾晨桉，能谈谈吗？"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
顾晨桉挑眉："这么正式？"但还是跟着她走到了走廊拐角。
宋谷雨深吸一口气："贫困生补助，是你做的？"
顾晨桉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账户尾号0917，是你的学号。"宋谷雨紧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帮我？"
顾晨桉移开目光："你想多了。0917只是个数字，可能是巧合。"
"那为什么每天中午都'不小心'多点一份我喜欢吃的菜？"宋谷雨步步紧逼。
顾晨桉突然笑了："班长，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宋谷雨的脸刷地红了："我...我没那么说。"
"我只是讨厌浪费食物。"顾晨桉转身要走，"别自作多情。"
宋谷雨拉住他的衣袖："那体育训练呢？也是讨厌浪费？"
顾晨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训练是看你太弱了，影响班级平均分。"
宋谷雨松开手，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失落。也许她真的想多了。正当她准备道歉时，顾晨桉突然转身：
"下周的校园文化节，我们班准备什么活动？"
话题转得太快，宋谷雨愣了一下："还没定...同学们意见不统一。"
"我有个想法。"顾晨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可以办个国际文化展，每个小组负责一个国家，展示美食、服饰和文化。最后投票，获胜小组有奖品。"
宋谷雨惊讶地看着他："这...这主意不错。"她没想到顾晨桉会对班级活动这么上心。
"我可以负责整体策划。"顾晨桉继续说，"你负责协调各组和预算控制。怎么样？"
宋谷雨点点头，暂时把补助的事放在一边。也许顾晨桉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班会课上，当顾晨桉站在讲台上讲解活动方案时，全班同学都安静了下来。他条理分明地分配任务，连最挑剔的刘明都找不到毛病。
"日本组负责和服展示和寿司制作，法国组准备红酒奶酪和埃菲尔铁塔模型..."顾晨桉在白板上画着分工图，"预算有限，大家要发挥创意。"
宋谷雨看着他自信的样子，突然意识到顾晨桉在商业策划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他的方案既新颖又可行，连班主任都连连点头。
"顾晨桉和宋谷雨搭档，效果不错嘛。"班主任笑着说，"就这么定了。"
放学后的操场上，宋谷雨气喘吁吁地跑完第三圈，瘫坐在跑道边。顾晨桉递给她一瓶水："呼吸节奏还是不对。"
"我已经...进步了..."宋谷雨大口喘气，"上次...跑了...五分钟..."
"四分五十秒。"顾晨桉准确地说出她的成绩，"还是不及格。"
宋谷雨惊讶地看着他："你记得这么清楚？"
顾晨桉假装没听见，站起来拉伸："再来两圈，然后练习冲刺。"
训练结束后，天已经黑了。宋谷雨收拾书包时，顾晨桉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爸。"他接起电话，声音变得公式化。
电话那头传来严厉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宋谷雨也能听到。顾晨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知道了。"他最后生硬地说，"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顾晨桉抓起书包就要走。
"出什么事了？"宋谷雨忍不住问。
顾晨桉停下脚步："没什么。我爸...不喜欢我晚回家。"他犹豫了一下，"尤其是和女生在一起。"
宋谷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我们..."
"他什么都知道。"顾晨桉苦笑，"走吧，我送你到公交站。"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快到车站时，顾晨桉突然开口："我爸对我有很高的...期望。他希望我交往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女孩。"
宋谷雨握紧书包带："我明白。"
"你不明白。"顾晨桉的声音很低，"我不在乎他的那些规矩。"
公交车来了，宋谷雨匆忙道别上车。透过车窗，她看到顾晨桉站在原地，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独。
文化节筹备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顾晨桉和宋谷雨几乎每天放学后都要留下来讨论细节。令宋谷雨惊讶的是，顾晨桉工作起来极其认真，完全不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法国组的预算超了。"一天下午，宋谷雨皱着眉头统计账单。
顾晨桉凑过来看，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让她心跳加速："让他们用卡纸做埃菲尔铁塔，不要买现成的模型。"
"但那样效果会不会..."
"相信我。"顾晨桉自信地笑了，"刘明那组有美术特长生，做出来的肯定比买的好。"
果然，两天后，法国组展示的卡纸埃菲尔铁塔精致得令人惊叹，成为整个文化节的焦点。
"你们配合得真默契。"一个女生悄悄对宋谷雨说，"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宋谷雨看向正在调试音响的顾晨桉，他恰好也抬头看她，两人目光相遇，同时微微一笑。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奇妙的电流流过全身。
文化节当天，他们的国际文化展大获成功，甚至吸引了校长的注意。高三(1)班毫无悬念地获得了最佳展示奖。
"干杯！"同学们用果汁庆祝胜利。顾晨桉悄悄碰了碰宋谷雨的手："合作愉快，班长。"
宋谷雨低头掩饰泛红的脸颊："合作愉快。"
校园运动会接踵而至。作为班长，宋谷雨必须参加志愿者工作，负责在终点线记录成绩。顾晨桉则报了400米和跳高两项。
"你不跑800米？"宋谷雨好奇地问。
顾晨桉活动着手腕："想看我比赛？"
"我只是...随口问问。"宋谷雨慌忙低头整理名单。
比赛当天阳光明媚。顾晨桉在400米决赛中轻松夺冠，引来看台上一片尖叫。宋谷雨站在终点线旁，看着他冲线时飞扬的黑发和闪亮的笑容，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
跳高比赛时却出了意外。顾晨桉在挑战校纪录时落地不稳，扭伤了脚踝。宋谷雨听到惊呼声，立刻冲了过去。
"别动！"她跪在垫子旁，小心地检查他的脚踝，"肿起来了，需要冰敷。"
顾晨桉疼得脸色发白，却还强撑着笑："班长大人亲自照顾我？荣幸。"
宋谷雨扶他到医务帐篷，找来冰袋和绷带。当她轻轻握住他的脚踝准备包扎时，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能有点疼。"她小声说，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皮肤。
顾晨桉没有出声，但宋谷雨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她专注地包扎，尽量不去想自己的手正放在他的脚踝上。帐篷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好了。"宋谷雨终于完成，抬头正对上顾晨桉深邃的目光。他们的脸靠得极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瞳孔中的金色斑点。
"谢谢。"顾晨桉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谷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他的腿上，连忙收回："不...不客气。"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宋谷雨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想顾晨桉一定也能听到。
"谷雨..."顾晨桉刚要说什么，帐篷外突然传来同学们的呼喊。
"顾晨桉！你没事吧？"
"班长，跳高成绩需要确认！"
那一刻被打断的微妙气氛再也找不回来了。宋谷雨匆忙站起来："我去处理一下。"
她逃也似地离开帐篷，脸颊发烫。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顾晨桉要...要做什么？吻她吗？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得更快了。
运动会结束后，宋谷雨发现顾晨桉的座位空着。同学说他请假回家养伤了。整整三天，她盯着身旁的空座位，心里空落落的。
第四天早晨，顾晨桉终于回来了，走路还有些跛。他坐下时，往宋谷雨桌上放了一个小纸袋。
"给你的。"他轻声说。
宋谷雨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书签，上面画着盛开的栀子花。
"我家园丁画的。"顾晨桉看着窗外，"听说你喜欢看书。"
宋谷雨小心地抚摸着书签："谢谢。你的脚...还好吗？"
"没事了。"顾晨桉转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想我了？"
"谁...谁想你了！"宋谷雨慌忙把书签夹进课本，"我只是作为班长关心同学。"
顾晨桉笑得更深了："是吗？那班长大人，我的体育补考还继续吗？"
宋谷雨红着脸点头："当然继续。"
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花香随风飘进教室，萦绕在两人之间，就像他们心中悄然滋长的情愫，无声却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