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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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天空放晴，但风里还带着一丝凉意。
季随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感觉怎么样？”温知时推着轮椅，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挺好的。”季随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眼神明亮了许多，“就是……感觉自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什么都得慢慢来。”
“那就慢慢来。”温知时笑了，“我有的是时间。”
这句话让季随的心口微微一颤。他转过头，看着温知时专注的侧脸，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认真地望着前方的路。季随突然觉得，这漫长而枯燥的康复之路，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回家后的日子，平静而温暖。
温知时几乎每天都来。他会带一些季随喜欢的书，或者干脆搬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他一起看老电影。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陪着，帮季随做康复训练。
“来，试着再抬高一厘米。”温知时蹲在季随面前，双手扶着他的小腿。
“我不行了……”季随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汗，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可以的。”温知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看着我，季随。就一厘米，为了我，好吗？”
季随的眼神对上他，那里面有信任，有鼓励，还有某种让他无法拒绝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
“成功了！”温知时兴奋地像个孩子，“你看，我说你可以的！”
看着温知时灿烂的笑容，季随突然觉得鼻尖一酸。他别过头，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嗯，谢谢你。”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温知时站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
“我们之间……”季随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心底那道冰封已久的湖面，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入夏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玻璃上。温知时刚准备告辞，就被这场大雨困在了季随家。
“今晚别走了。”季随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幕，“路滑，不安全。”
“好。”温知时答应得很干脆，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提议。
夜深了，雨声更大了。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影在墙上摇曳。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季随能清晰地听到温知时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知时。”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季随问出了这个在他心里盘旋已久的问题，“我……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
温知时转过头，深深地看着他。季随的眼神里有困惑，有依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因为我喜欢你啊，季随。”温知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季随的脑海中炸开。
“……你说什么？”季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喜欢你。”温知时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眼神无比认真，“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
季随的心脏“咚”地一声，像要跳出胸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太突然了。”温知时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耐心和爱意，“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等你准备好。”
季随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毯子的一角。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却带着无比坚定的神情。
“我想……我也是。”他轻声说，“我也喜欢你，知时。”
温知时笑了，那笑容比窗外的任何一道闪电都要明亮。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季随的手。
季随没有挣脱，反而用手指回握了一下。
窗外雨声依旧，屋内却温暖如春。两颗年轻的心，在这个雨夜，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