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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又换新人了? ...

  •   “就……想问问你,要是有个人,之前一直跟同性相处都挺正常的,最近跟某个男生待一起时,却总控制不住耳红,连对方跟别人多说两句话,他心里都有点闷……这算正常吗?”
      话刚说完,就不敢再往下说——余光瞥见迟景行看过来的目光,赶紧别开脸,假装研究弓身的纹路。
      迟景行愣了下,随即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慢慢漫开笑意,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跟那个男生很熟?”
      “嗯……算熟吧,经常一起做事。”谭予硬着头皮应着,声音压得更低了,“而且他还总忍不住琢磨,自己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可又觉得……明明以前都没这样过,肯定是想多了。”
      迟景行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软了软,没再逗他,声音放得很轻:“这没什么不正常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谭予泛红的耳尖上,“有时候对一个人在意多了,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不一定是要立刻搞明白,慢慢来也没关系。”
      谭予攥着弓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出浅白,连呼吸都跟着滞了一瞬——迟景行没点破他的幌子,话却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了他藏在心里的那团乱麻。
      他原本还想扯句“就是替别人问的”来圆场,可嘴唇动了动,最后只从喉咙里挤出个极轻的“哦”,头埋得更低,连眼尾都染上点热意。
      迟景行看着他这副模样,没再追问,只伸手帮他理了理箭筒里歪掉的箭:“其实不用急着弄明白,有些感觉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他顿了顿,指尖不经意擦过谭予的手背,见对方没躲,才继续说,“就像你练箭,一开始也找不准发力点,多试几次不就懂了?”
      谭予的手背蹭过一点温热,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却没挪开手,只盯着地面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小声嘟囔:“不一样……这跟练箭又不一样。”
      “是不一样,但道理差不多。”迟景行蹲下身,帮他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箭,递过去时故意抬眼看他,“要是以后想不通了,或者还想问什么,不用找‘别人’当借口,直接跟我说就行——我又不会笑你。”
      谭予接过箭,指尖碰到迟景行的指腹时,像被烫到似的轻轻缩了下,却还是没抬头,只把箭往箭筒里塞,动作慢得有些刻意。耳尖的红顺着耳廓往下漫,连后颈的皮肤都透着点热意,他含糊“嗯”了声,声音轻得快被射箭馆里的弓弦声盖过。
      迟景行看着他这副模样,只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咱们今天先到这?刚赢了赌注,总不能让谭予哥还耗在这儿练箭——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这话让谭予攥着箭筒的手顿了顿,他终于抬眼瞟了迟景行一下,又飞快移开目光:“不用……我随便吃点就行。”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不用再纠结“喜欢”的事,也不用再找借口绕弯子,好像轻松了点。
      迟景行哪会听不出他的口是心非,故意逗他:“随便吃可不行,赢了的人最大。”
      谭予攥着箭筒的指节还泛着白,正被“选吃什么”的问题憋得耳尖发烫。兜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接起,听筒里立刻传来端司的催促:“今天周六你又不上班,赶紧去社区书店拿书,别再忘。”
      “知道了,这就去。”谭予应着,挂了电话才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点失落——刚才那阵和迟景行独处的紧张感,居然被这通电话打断了。
      他抬眼看向迟景行,耳尖的红还没消,语气带着点不自然的试探:“我发小催我去拿书。你要是不忙……要不要跟我一起?”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这到底是想躲,还是想再靠近点?”
      迟景行眼尾微微上挑,伸手自然地接过他的箭筒:“当然有空。那家书店我知道,就在芙蓉巷里,开车半个小时不到。”
      两人走出射箭馆时,下午两点的阳光正烈。迟景行把两人的装备包放进后备箱,拉开副驾驶车门自然地侧身,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腰侧:“坐好,很快就到。”
      谭予的身体僵了下,只低声“嗯”了句,坐进副驾就转头看向窗外——心里那点“想靠近”的念头还没压下去,又被迟景行这不经意的亲近搅得发慌。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芙蓉巷口。青石板路两旁的老槐树投下浓荫,社区书店的木质招牌挂在门楣上,看着格外亲切。
      谭予刚推开车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带着酸意的戏谑声:“哟,这不是迟景行吗?可真够巧的。”
      他回头,见一个留着黄毛的青年正拎着刚买的菜从巷子里走出来,菜袋子上还沾着水珠——看这模样,显然是住附近的居民,刚从巷尾的菜市场回来。
      青年斜倚在巷口的砖墙上,把菜袋往地上一放,双手插兜,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直勾勾盯着迟景行:“才刚分手几天啊?这就带新人约会了?”
      说着,他往前凑了两步,故意把声音拔高些,目光在谭予身上扫来扫去,假模假样地咂咂嘴:“啧,这新的长得确实帅,比上回那个小白脸精神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眼光怎么回事?他这眼尾上挑的样子,跟你那刚分的前任也太像了吧?”
      青年说着,突然凑近迟景行,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看向谭予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轻蔑:“该不会是找不着更好的,就故意在附近挑了个长得像的替身吧?也是,谁让你天生就会装模作样招人喜欢呢,换对象跟换衣服似的,倒也正常。”
      谭予攥着车门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指腹都掐得发疼。赵那句“跟你那刚分的前任也太像了”像根淬了冰的针,一下扎进他心里——他盯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影子,眼尾确实有点上挑,可这居然和迟景行的前任像?那迟景行之前对自己的在意,是因为这双相似的眼睛吗?
      他下意识看向迟景行,对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峰拧成一个疙瘩,语气冷得像冰,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赵磊,我来这儿是陪同事拿书,不是跟你扯闲话的。”
      这话没直接否认“前任”的事,谭予心里的慌更甚了——迟景行到底谈过几任?都是男生吗?他对自己的那些细心,到底有几分是真心?难道当初在酒吧,迟景行搭讪自己,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前任吗...
      他突然想起,当时在酒吧初遇,迟景行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而且你长得很帅,想跟你多聊两句。”
      这些想法像乱线似的缠在他脑子里,连赵磊接下来的嘲讽都没听清多少,只看见迟景行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他身前,语气更冷:“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我的事,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失了分寸。”
      赵磊被他的气场压得顿了顿,撇了撇嘴,拎着菜袋嘟囔着“有什么好横的”,转身进了巷子里。
      迟景行看着谭予垂着头、指尖反复抠着裤子侧缝,连原本泛红的耳尖都褪成了苍白,肩膀绷得像块拉满的弓。他没多问,只抬了抬下巴,声音放得平:“进去吧,先拿书。”
      谭予猛地抬起头,眼尾泛着红,瞳孔有点发直,像是没回神。过了两秒才喉结滚了滚,声音发颤:“哦……好。”他攥了攥手心的冷汗,脚步虚浮地率先往书店走,后背都绷得发僵。
      进了书店,他一眼就看见收银台台面上贴着自己名字的《刑事证据规则释义》。伸手去拿时,指尖抖得厉害,书脊“啪”地磕在柜面上,他都没察觉,只攥紧书脊就往外快步走。
      “我送你回去。”迟景行快步跟上,眼里的笑意早没了踪影,只剩一层冷淡淡的厌烦——眼尾那点弧度都垮了下来。
      谭予猛地刹住脚,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又急又哑:“不用,我打车。”话音刚落就转身往巷口跑,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出一小片浅印,连脚步都透着慌不择路的乱。
      迟景行站在原地,看着他拐出巷口的背影,啧了一声,指节随意松了松——走就走,省得还得费心思应付。
      谭予攥着那本书,沿着青石板路往江边走。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一点赏景的心思都没有。
      迟景行看他的眼神,让他心里发堵。不管是练箭时递水,还是查案时搭话,那双眼睛里总裹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可刚才呢?分明藏着掩不住的不耐烦,甚至像在看什么麻烦东西似的,透着点淡淡的厌恶。
      “明明是他主动凑过来的……”谭予低声嘟囔了一句,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脚步越走越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脊,把硬壳封面捏得发皱——难道之前那些细心,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像他前任?那点刚冒头的心动,瞬间像被冷水浇了,凉得彻底。
      他停下脚步,望着江面上来回穿梭的游船,正发愣时,手机突然震了震。掏出来一看,是夏星眠发来的消息:“谭队,在忙?”
      谭予看着屏幕上的“谭队”两个字,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敲出回复:“没忙,还有,我都跟你讲过多少次了,私底下别叫谭队,喊我哥就好。”
      夏星眠秒回:“哥。你在芙蓉区这边?”
      谭予愣了下,指尖顿住,回:“对,你怎么知道?”
      隔了几秒,对方发来消息:“我在你对面那条街,刚看见你了。”
      谭予下意识转身,望向对面的人行道。往来车流呼啸而过,隔着滚滚烟尘与穿梭的车辆,他还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身影——高挑的身形比周围等车的人都挺拔,肩背绷得笔直,连站姿都透着股清冷的利落。
      他穿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衫,拉链拉到胸口,黑发长及脸颊,被风掀起几缕碎发搭在额前。隔着一段距离,谭予也能看清他白皙的肤色,眼尾微微往上挑着,此刻正垂着眼低头看手机,眼睫又密又长。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利落的嘴唇衬得五官格外立体,明明是偏精致的长相,却因为周身那股不怎么说话的沉静劲儿,显得格外惹眼。
      谭予攥了攥手机,回:“这么巧。你出来办事?”
      夏星眠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突然抬起头,隔着车流与他对视。那双眼瞬间亮了点,刚才对着手机的冷淡散了些,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他朝着谭予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才低下头快速回复:“嗯,取份资料。”顿了顿,又发来一条,“哥要一起走吗?我取完资料就过来。”
      谭予看着屏幕,又抬头望了眼对面——夏星眠已经收起手机,正望着车流。谭予攥了攥手机,回:“行,那我在这边等你。不急,你慢慢来。”
      发完消息,他往江堤边的石墩上一坐,把书放在腿上,望着对面夏星眠的身影。只见夏星眠低头看了眼手机,随即拿起脚边的文件袋,快步往街角的办公楼走,背影挺拔,连走路都带着股不疾不徐的沉稳。
      大概十几分钟后,手机震了震,是夏星眠发来的:“我出来了,往情人码头这边走,哥在那等我就行。
      谭予收起手机,往两百米外的情人码头走。码头是用平整的石板铺就的,边缘围着矮矮的木质护栏,中央停着一艘刷成白色的“爱情之舟”,船身不大,系着浅粉色的绸带,船头还挂着小小的爱心挂饰,是最显眼的标志。
      他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水里的水草随波晃荡,刚把迟景行那不耐烦的眼神甩出脑海,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夏星眠正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两杯热饮,黑色连帽衫的帽子被风吹得往下滑,露出额前几缕卷曲的碎发。
      “刚路过巷口的糖油粑粑店,买了杯热豆浆,哥喝这个暖点。”夏星眠把其中一杯递过来,指尖不经意碰到谭予的手,又很快收了回去,眼神往湖面飘了飘,带着点不自然的疏离。
      谭予接过豆浆,杯壁的温热烫得他指尖一缩,心里却莫名一暖:“谢了。资料取顺了?”
      “嗯。”夏星眠点点头,也靠在栏杆上“哥平时很少来这边吧?”
      谭予喝了口豆浆,豆香混着暖意往下滑,刚才的憋闷散了不少:“是啊,好久没来这了,今天还是因为要拿书才过来一趟。”
      夏星眠沉默地陪他站了会儿,目光扫过他攥得发白的指节,还有眼底没完全褪去的郁色,才轻声开口:“哥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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