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
一个谎言想要变成真实，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这个道理夏闻乐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他选择实话实说，毕竟弯弯绕绕不是他的风格。
“好吧，其实我是来故地重游的，”夏闻乐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过两天他就走了。
这种一辈子也见不了两次面的人，跟他说了也没什么损失。
“我以前小时候住这里，”夏闻乐继续说，“我爸妈以前在上面那个厂里上班，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回去看一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
果然人在说实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心里那个乱撞的东西，也暂时平静了下来。
“那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那人低头给他涂完碘伏后，又拿出一管白色的药膏，“那个厂早就废弃了，现在已经改建成停车场了。”
“不是吧！？”夏闻乐明显有些吃惊，“那么大两个厂，说没就没了？”
虽然来之前他有想过可能荒废了，但没想到直接没了呀！
那他回来回忆什么？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人帮他用无菌贴布包好膝盖，“把手张开。”
“哦，”夏闻乐乖乖把受伤的那只手摊开在他面前，“谢谢。”
这刻在骨子里的礼貌，让他下意识就想对帮助他的人说谢谢，虽然这些伤都是拜他所赐……
“搬了有七八年了，”那人继续给他处理伤口，“这几年旅游业发展迅速，山上那座庙现在也变成了年轻人的打卡景点之一，人流量越来越大，所以那个废厂也被改成了停车场……”
夏闻乐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巴。
看起来气血很足的样子。
红红的。
难道涂口红了？
啧。
看起来也不像啊……
“你什么时候搬走的？”那人突然抬头问。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夏闻乐立马心虚地到处乱瞟。
要是现在他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他一定能看见自己一脸慌张的样子。
太糗了。
又不是十七岁。
“那、那只萨、萨摩耶叫什么名字啊？”夏闻乐舌头都差点打结，赶紧把目光转移到趴在不远处的耶耶身上。
那人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笑意，紧接着顺着他的话笑着说：“叫可爱多，你也可以叫它多多。”
“可爱多？”夏闻乐扭头一脸有趣地看着他，“那个甜筒冰淇淋？”
“嗯，”那人拿起旁边的软膏开始帮他擦药，“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啊？”夏闻乐一脸蒙圈地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搬走的？”那人也不抬头，就这么低着头继续给他擦着药。
“哦，好像是……”夏闻乐回过神来，“五年级暑假结束的时候。”
“把手转过来，”那人又拿了一瓶生理盐水，“你们那有什么好玩的景点？”
夏闻乐把胳膊肘转到他面前：“我平时没怎么出去逛景点，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好吃的火锅，你要是能吃辣的话。”
“你们渝州的人是不是都特别能吃辣？”那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不是渝洲的，”夏闻乐说，“我隔壁茺……”
操。
这人是不是在套他话？
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
“哦，茺洲啊，”那人突然扬起了嘴角，“茺洲有什么好玩的？”
“没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网红店，预制菜，夏天像火炉，冬天像冰窖，没什么好玩的……”夏闻乐看他包扎的差不多了，赶紧站了起来，“谢谢啊，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了。”
“行，回去以后注意别沾水，”那人站起身来。
“好。”夏闻乐尴尬地笑了笑。
折腾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本来还想着一会儿到处逛逛，等天暗一点，再去后面的小水库旁的稻田里看看萤火虫的……
唉……
估计也没有了吧。
笨笨突然也站起身来，咧着嘴笑着坐在夏闻乐面前，一个劲儿地用爪子轻轻扒拉他。
“它估计是还想吃你刚给它开的罐头，”那人把另一张沙发上的书包拿给夏闻乐，“要不你先喂它吃着玩吧，反正你现在也去不了那个工厂了，我顺便去给你弄点吃的。”
“啊？哎、不……”夏闻乐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不是。
他刚才有答应吗？
这人怎么这么急呢？
笨笨又把拉了他一下。
“唉……”夏闻乐无奈地又重新坐了回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罐头，“来来来，吃吧，小笨蛋。”
其他两只狗一看有吃的，纷纷朝他跑了过来。
“原来你们都是贪吃大王啊～”夏闻乐拿着罐头看着面前端坐的三只狗，“果然没有小狗能拒绝美食的诱惑。”
他把里面的罐头全部拿了出来，刚好还剩三个。
喂完罐头以后，他又把里面唯一的一包磨牙棒，拿出来喂给它们三只。
等他把书包里的罐头全部喂完以后，那人也端着水果拼盘和饮料走了过来。
“吃吧。”那人坐在他对面。
“谢谢。”夏闻乐略显拘束地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果然跟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吃东西，还是太压抑了。
啊～
好想回去用勺子挖着吃。
赶紧吃完就走。
他赶紧又吃了两块芒果。
还挺甜。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那人突然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顾澜桉。”
“你好，”夏闻乐迟疑了一秒，也赶紧伸出了手，“我叫夏闻乐。”
好尴尬。
好正式。
好想赶紧走。
“所以你等下还准备过去看看吗？”顾澜桉接着问。
“算了，既然都已经变成了停车场，我就不过去了。”夏闻乐放下手里的叉子。
等下回去的时候，去看看那个以前和刘慧一起看唱戏的戏剧院还在不在好了。
虽然很大可能也没了……
“你要是不着急回去的话，晚一点我可以带你去看这边的萤火虫。”顾澜桉突然开口。
“呃……谢、谢谢，算了吧，我们也不是太熟，怪尴尬的，”夏闻乐干脆趁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水果，我就先回去了。”
虽然顾澜桉的提议很诱人，而且正中他的心头。
但跟第一次见面的人在一个空间独处真挺尴尬的。
特别是顾澜桉的长相，还是他有点感兴趣的那种类型。
感觉继续待下去有点不妙。
赶紧走赶紧走。
“我送你吧，”顾澜桉也站了起来，“你腿这样也不方便。”
趴着的查理斯和多多也跟着起来，只有笨笨还趴在地上睡觉。
“不用了不用了，”夏闻乐连忙拿起沙发上的书包背上，“这都小问题，我就先走了！拜拜！”
他赶紧朝门口走去。
“哎！你等一下！”顾澜桉叫住他，“我有个东西给你。”
“啊？”夏闻乐扭过头的功夫，顾澜桉已经朝楼上跑去了。
他愣在原地。
就这样走了好像也不太好……
显得很没有礼貌。
没办法，他只能站在原地盯着楼梯口。
很快，顾澜桉就“噔噔噔”地跑下来了。
“送给你，”顾澜桉把一幅框好的，画有稻田和萤火虫的油画递给他，“我自己画的，就当是我刚才……的赔礼。”
“没事，”夏闻乐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说，“你这不都给我包扎好了。”
“你就收下吧，”顾澜桉说，“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那，谢谢了啊，”夏闻乐接过油画，“我走了，拜拜。”
“拜拜。”顾澜桉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笨笨突然跑了过来。
夏闻乐弯腰又摸了摸它的狗头：“拜拜了，笨笨。”
“你要是喜欢笨笨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领养，”顾澜桉在他身后突然来了一句，“我看它挺喜欢你的。”
“你没开玩笑吧？”夏闻乐虽然挺意外的，还有点开心，不过他很快回归了现实，“算了，我刚辞职，还没找好下一份工作，它跟着我还不如跟着你在这里。”
其实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他就在想要不要养一只狗。
但一想到教职工那一点点的居住空间，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感觉就这样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去养一只狗的话，狗大概率是不会幸福的。
他不想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既然要养，那就得对他负责，至少也得有一个固定且宽敞的房子。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能养上狗。
况且笨笨现在住的这么好，顾澜桉也很有钱，跟着他肯定是要比跟着自己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干嘛非得拉上它去跟他过苦日子……
以后再说吧。
“不过它的脚是怎么回事啊？”夏闻乐扭头看向他。
“它刚生下来的时候，它妈妈没注意，不小心踩了一脚，半个爪子都坏死了，”顾澜桉上前脱掉笨笨的小鞋子，“那一窝就它一直卖不出去，我就把它买了。”
“啊……”夏闻乐看着笨笨光秃秃的前爪，“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
“对啊，”顾澜桉说，“运气不好。”
夏闻乐蹲下抱住笨笨：“幸好你遇到了个好主人。”
“那你是准备回茺洲了吗？”顾澜桉问。
“不去，”夏闻乐站起身，“我打算去渝州，等过两年我工作稳定了，我再考虑领养笨笨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顾澜桉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是单纯觉得顾澜桉既然相信他，决定把狗给他领养了，应该是个好人吧。
夏闻乐回去的路上，拿起顾澜桉给他的油画仔细看了一会儿。虽然他没有系统地学过美术，但好歹在大学的时候也上过一段时间的美术课。
有一说一，这画工，感觉跟教他美术的老师都有的一拼。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艺术世家吧？
可是他明明说了在市里开了间狗咖……
“市里的狗咖……”夏闻乐嘟囔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我去……
他看了一眼，市里大大小小的狗咖就有五六家。
要不找个时间去看看？
算了算！万一运气不好遇到顾澜桉，还以为是故意奔着他去的，多尴尬啊。
赶紧先回去吧……
夏闻乐把手机关上放回口袋里，接着把书包放到面前，把那幅画放了进去，重新戴上帽子往小学那条路走去。
还真是大变样啊……
他四处打量着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随处可见的公路，过去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浮现，就仿佛与儿时的自己擦肩。
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夏闻乐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张照片，打开绿泡泡给杨裴松发了过去，顺带附赠一张定位并配文。
-我回来了。
杨裴松很快回了过来。
-哟，故地重游去了？
-嗯，大变样，我都快不认识了。
-你要早两年回去，我还能带你逛逛。
-你以后就定居新都了吗？
-穆婷挺喜欢这边的，过两年我们打算买房了。
夏闻乐看着杨裴松的消息不禁感慨，如今这两人都打算买房了，想当初杨裴松可是“打死”都不想再谈恋爱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穆婷给“拿下”了。
他还真有点羡慕。
同样是为爱勇敢出击，他怎么就尽遇到一些人渣呢……
难不成他是什么吸渣体质？
这就让夏闻乐不得不回想起为数不多的两段恋爱史之一。
孙浩华。
孙浩华这人吧，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在隔壁职业学院也是出了名的校草，这样一号人物怎么会和夏闻乐有交集呢？
那就要靠他的好朋友方梓怡了。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孙浩华和方梓怡是高中同学，从高一就一直是同桌，而且两人私底下还是亲戚。于是在几人一来二去的聚餐之下，孙浩华就和夏闻乐看对眼了。
还是夏闻乐主动提出来要交往的。
其实他之所以会想要和孙浩华交往，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方梓怡把孙浩华夸得太好了，说他从高中开始就怎么会照顾人，性格好、懂事、体贴，总之就是一个乖孩子的形象。
还有孙浩华那个长相，确实也是他第一眼就会喜欢的类型，加上有好友的“鉴别”，他相信这一次一定不会是像赵寅辉那样，让人膈应了吧？
所以他们就交往了。
一开始都还挺正常，但慢慢的夏闻乐发现，孙浩华这个人有点“自卑”，特别是在得知夏闻乐准备考研的时候。
孙浩华觉得他们两个一开始在学历上就有了“偏差”，夏闻乐成绩还这么好，几乎每年都在拿奖学金，长得也帅……
对了，其实夏闻乐有问过孙浩华喜欢他什么，结果对方很直白地来了一句“我喜欢你精致的五官”。
当时他听了就瞬间觉得这人挺没有内涵的。
虽然他想跟他交往，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对方长得是他喜欢的类型，但这种直白的回答听着挺让人没好感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
孙浩华就是个徒有虚表的“画饼大师”。
夏闻乐自从跟他在一起，那可谓是吃不完的“饼”。
有一种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没“饼”吃了的感觉。
从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到第二次的游乐园，以及请他的两个好兄弟喝奶茶，一直到晚上的火锅，全是夏闻乐花的钱。
对了，他还给孙浩华买了进口水果、巧克力，还陪他去练车。
他也不是在意这点钱，只是单纯地觉得喜欢这个人，就想请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路边遇到了喜欢的小猫小狗，因为单纯的喜欢，所以会自发的去给它买零食，但不会因为给它买了吃的，就要它跟着回家之类的。
但到后来夏闻乐发现，他和孙浩华不是这种单方面“付出”的关系。
他们是情侣，是对等的关系。
他喜欢孙浩华，所以愿意为他“付出”，相反，如果孙浩华也喜欢他的话，肯定也会有所行动。
可现实往往会猝不及防地给他“一耳光”。
孙浩华除了会给他写一长串的小作文以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是，而且在得知夏闻乐也有在健身后，还总调侃着想看看他的腹肌……
他当然没掀开衣服给他看。
之后大家都放暑假了，夏闻乐照常去厂里干流水线，而孙浩华不知道是真去上班了，还是说在骗他，每次发消息都说“你亲爱的宝贝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在努力上班”。
他听着挺不是滋味的。
感觉同为男的，孙浩华咋这么窝囊呢？
什么叫为了他在努力上班啊？
当时夏闻乐就有种想分手的冲动，但他又想看看孙浩华这次又给他画了个什么绝世大饼，所以就忍住了。
结果搞笑的是，到他生日这天，孙浩华那小子连个影子都没看见，甚至连句“生日快乐”也没有。
方梓怡在得知他这几个星期的“遭遇”后都连连摇头，甚至发出感叹，他怎么是这样的人，然后就是劝夏闻乐赶紧分手。
那时夏闻乐才意识到，孙浩华可能只是在亲戚面前装的比较懂事听话，其实私底下就是个“大厨”。
专做“大饼”。
一直到晚上夏闻乐他们过完生日回到寝室，孙浩华才给他发了个“生日快乐”。
呸！
谁稀罕。
他立马把购物车里加购的潮牌外套给删除，顺带算了算这一个多月，一只手都能数完的见面次数，到底花了他多少钱。
将近两千块。
再算一算孙浩华给他花的。
不到一百。
妙啊。
不过夏闻乐也不是吃素的，立马直接质问孙浩华为什么不给他买礼物，然后趁机主动要求对方给他买。
结果对方直接回复了一句。
-可以，不过价格不能太贵。
笑死人了。
他立马回复。
-你说个范围。
对方立马秒回。
-三百以内。
夏闻乐看着手机屏幕没忍住笑了出来。
人在无语的时候果然会忍不住笑。
这就是他以为会“不一样”的恋爱，简直比他“狗屎一样”的初恋好不到哪里去。
一样让人恶心想吐。
紧接着夏闻乐随便选了双鞋。
三百八十五。
他故意的。
然后他就点了那个找朋友帮忙付，让孙浩华把钱付了。
最后还强忍着立马把他删掉的冲动，敷衍的和孙浩华聊了一个星期左右，就把他甩了。
至今为止没有再谈过。
所以他对杨裴松和穆婷的这种恋爱“长跑”感到十分羡慕。
他跟大家一样都渴望爱情，爱情的甜，他在身边的朋友身上都看见了，可爱情的苦，他是实实在在地在现实里吃了。
可能是他比较倒霉吧。
慧眼识猪。
每次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见猪头三。
谈恋爱这种技术活，不适合他，还是好好回去找个工作，然后租间合适的房子一边备考，一边养只狗吧……
这几年他还是攒了有一些钱的，足够他租一间好点的房子边上班边养狗了。
钱这种东西呢，够用就行，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要不然到最后落个没命花的下场，那得多惨啊。
这辈子他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顺便帮帮流浪的小猫小狗，运气好的话，他也想帮帮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不知不觉间，夏闻乐又回到了小学门口，他最后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装修华丽的学校，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以前这条路上还只是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现在都成一条繁华的街道了。往前走了大概两百米，下了个陡坡，映入眼帘的是那条熟悉的分岔路。
想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是被这两条路给难住了。
到底是往左还是往右？
他选择了回头。
还好当时选择原路返回，不然指不定被拐卖到什么深山老林去，说不定小命都难保……
夏闻乐抱有一丝期待地往前走去，整个周遭的建筑物都好似被翻新了一遍，变得不再是他记忆里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
街边的小摊贩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分岔路口冰冷的信号灯。
他加快脚步往前走着。
大剧院拱门两旁墙壁上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紫藤萝，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瞳孔。
好漂亮。
还跟以前一样。
一股淡雅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
夏闻乐仰着头看得入了迷，大概愣了有十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往拱门里面瞧了一眼，原本搭台唱戏的地方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排列整齐的居民楼。
果然。
他惋惜地拿出手机拍了张远景，继续顺着那条他上下学必经的巷子深处走去。巷子两边的房屋建筑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就是路面变得更整洁明亮了。
穿出巷子，他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朝学校走去，在经过弯弯绕绕的各种路口后，他终于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学校大门口。
此时的学校早已被各种警示牌包围，挖掘机在里面“轰隆隆”地开动着。
得嘞。
这里也在翻修。
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建什么。
这个时代新旧更替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时间留给他怀念。
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夏闻乐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随后打了辆网约车就回去了。
一上车他就心事重重地趴在玻璃门上看着车窗外，车上放着的《凤凰花开的路口》倒还挺应景的。
“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这句歌词一出来，瞬间让他觉得鼻子一酸，紧接着眼前一片模糊。
帽檐往下压时，一滴眼泪掉在了大腿上。
操。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