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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看他就挺顺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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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手机还在嗡嗡作响，不死心的打了一次又一次，这打电话的人真会挑时候。
贾斯汀气势汹汹的走来，死死盯着蔚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双方局势一触即发，如果这个时候看手机显然很破坏气氛，但也许对方真的有什么急事。
有个看起来老师模样的人忍不住轻声劝道，“你先接一下电话吧，急事处理好了才能安心吵架。”
蔚海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便伸了伸手，往兜里摸去。
这时，离他十米开外，贾斯汀身边的一个马仔突然大喝一声，“别动！”
可能学音乐的嗓门都比较好，这哥们的声音洪亮，穿透力强，突如其来的一喊像投了个炸弹似的，震得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蔚海手一抖，手机又掉回兜里了。
惊吓之余，蔚海不由得感到有些恼火，这还没干上呢，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就开始呼三喝四，把他蔚海当什么了？
另一边，贾斯汀看着身边的马仔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有些莫名其妙，随行的其他几个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想到自己的小弟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猫腻，于是贾斯汀停下了脚步，眼神中满含欣慰与期待望着马仔的背影。
众人屏住呼吸，眼神聚焦在那个快速移动的人影上。
马仔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两眼圆睁，瞪着他的方向，快速逼近，闲杂人等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蔚海扭了扭手腕，活动了下脚关节，眼神中透着一丝戾气。
从他学钢琴开始，蔚老爷子就每天在他耳边念叨，千万不能伤了手指，所以他很少去做一些费手的事，学生时代遇到一些推不掉的约架，也是尽量用脚解决，他看着那马仔的体型，确定自己能一脚揣翻。
眼看着他就要走到跟前，蔚海迎面上前，打算先放几句狠话震震场子，刚张开嘴，马仔却径直越过蔚海，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
“？？？”
蔚海扭头看去，目光跟着马仔的背影，看着他直直的走到林川的面前，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厉声道，“想跑？”
蔚海：“？？？？”
贾斯汀：“？？？？”
群众：“？？？？”
周围响起了一阵吸气声，所有人近乎呆滞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蔚海有些懵，这什么战术？声东击西？
林川似乎有些疑惑，蔚海头一次在林川脸上看到茫然的表情，他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臂，目光又移到矮了他一截的马仔脸上，沉默了一会，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问道，“有事？”
马仔激动道，“装傻是吧？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溜？”
其实马仔那天不在酒吧现场，并没有亲眼见过蔚海本人，对于蔚海的认知也仅仅来自于那张模糊的照片而已，只知道是个个子很高的年轻男子，刚才跟在贾斯汀后面，他远远看见这个方向上两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在人群中很显眼，根据贾斯汀的描述，蔚海这个人阴险狡诈，目中无人，马仔怎么看，都觉得后面那个面色冷峻的男人更符合形象。
只是他全程无视他们，只顾着和别人说话，说完还自顾自的走了，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马仔一看他朝别的方向去了，一着急就冲了上来。
马仔不认识林川，旁人却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冲他道，“你找错人了，这是林教授。”
“什么林教授？”马仔一脸狐疑打量着林川，“你不是蔚海？”
一直在后面看戏的蔚海差点要笑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开马仔的手臂，整个人挡在林川前面，“喂，冤有头债有主，我说你们上门之前，能不能先做个背调，你这样真的很不尊重人啊。”
马仔一脸防备，“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要找蔚海？”
马仔点了点头，“是啊。”
蔚海咧着嘴笑道，“我才是蔚海。”
虽然有预感，但马仔还是睁大了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来回打量着他们两个。
但这真不能怪他，他一个艺术生，哪里会去看什么军事新闻，自然也不会知道林川这号人物。
这如同闹剧一般的情节，逗笑周围众人，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垮了。
蔚海也笑了，林川站在他身后，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高高扬起的嘴角，很坦率，很放肆。
他本来是要走的，但看着矮他半个头的蔚海，像护着鸡仔的母鸡似的牢牢把他挡在身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蔚海笑了一通，余光瞥见他，扭过头道，“嗯？你怎么还在这？走吧，这没你的事。”
“不走。”
蔚海斜眼看他，“怎么，你也想看热闹？”
林川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帮你。”
蔚海瞪大了眼，花了几秒才将这两个字消化完毕，难以置信道，“你，帮我？”
“嗯。”沉稳笃定的一声。
蔚海差点又要笑出来，心道你那张嘴半天都憋不出几个字，吵架只有被人追着骂，打架？那更是不敢想象。
出于对高知人群的刻板印象，蔚海潜意识觉得像林川这类人都是弱不禁风，不食人间烟火的，跟这种暴力事件毫不沾边。
但难得林川这样热心肠，蔚海就没拒绝，只是叮嘱道，“等会要是真动起手来，你就躲开，离远点。”
“为什么？”
不远处观望的贾斯汀早就看不下去了，提着大喇叭大步走了过来，蔚海眼睛留意着贾斯汀，嘴上说道，“你身上的零件都是很贵的，为这种破事砸坏了，我可赔不起。”
不用老威廉动手，罗马理工的校长就先把他劈了。
身后响起一声极轻极短促的笑声，蔚海愣了愣，倏地扭头，却见林川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还和他对视了一眼。
蔚海有些郁闷的扭过头，一定是他听错了，冰块怎么会笑。
人群之中，一双双眼睛来回打量着他们。
两人靠的很近，蔚海侧着脸说话，林川微微低着头倾听，这幅画面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在窃窃私语。
林川在罗马理工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虽然为人非常低调，但外界对他的关注度却极高，由于能看见他的机会很少，所以他每一次出现几乎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言一行都令人瞩目。
现在看起来，这个姓蔚的老师似乎和林川关系匪浅，大家看蔚海的目光也变得不同。
很快，贾斯汀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他一把推开马仔，瞪了他一眼，马仔瑟缩的退到一旁。
他转过头，看了林川一眼，以为是哪个凑热闹的，便没理会，转头抿着嘴冷冷的看着蔚海。
那天叶清鸿说的话，他还真听进去了，为了以防踢到铁板，来罗马理工之前，他特意去调查了蔚海的音乐背景，结果网上根本查无此人，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知道是一个不入流的十八线歌手。
想到这里，他看蔚海的眼神不由多了些嫌弃，像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要不是事情闹得太大，他根本不可能做出上门讨架这么掉价的事情。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这次事件被贾斯汀视为人生最大危机，他的形象岌岌可危，必须立马挽回。
他克制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平复了一下情绪，不再看蔚海，目光移向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缓缓扫视了一圈后，贾斯汀终于举起了喇叭，以一种端庄郑重的姿态。
“大家好，我是贾斯汀·克莱尔，来自威尔逊学院。”
众目睽睽之下，贾斯汀挺直了背，他很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不由自主的展现出表演时的优雅姿态，字正腔圆，“我猜大家最近应该都在网上了解了我的基本信息，我就不多自我介绍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大家可以帮忙互相转告一下。”
四周响起了笑声，将近九点，又是一波上课下课的高峰期，人群散了又聚，将几人围的水泄不通，有人干脆直接逃课，举着手机直播，实时播放事件最新动向。
“站在我对面的，就是这次酒吧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蔚海老师，现在是罗马理工音乐学院的一名钢琴老师。”
贾斯汀上前一步，站在蔚海身前，绅士的做了一个介绍的手势。
蔚海默不作声，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听到“音乐学院”四个字，在场的罗马理工师生表情都很一言难尽。
作为享誉国际的知名学府，如果罗马理工有短板的话，那毋庸置疑一定是音乐学院，年年蝉联意大利高校需避雷的专业第一名，经常闹出各种笑话。奇怪的是，校方虽然不重视，但却没有撤销，就让它那么半死不活的办着。每每大家谈起，总是带着揶揄的口气。
想不到这次惹出事的竟然是音乐学院的一位老师，还气的人家都上门讨说法了，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彻底解决我与蔚老师之间的纠纷，毕竟，被挂在热搜上任人讨论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我知道，这场闹剧的起因在于大家十分好奇我和蔚老师音乐实力谁高谁低。”
贾斯汀慢慢踱着步，“我想来想去，要平息这场舆论，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我们两个人，比一场。”
话音落下，有人忍不住开始激动的起哄，贾斯汀朝那个方向安抚似的笑了笑，那人心领神会，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而且”，贾斯汀顿了顿，“听说蔚海老师天赋过人，才华出众，是非常优秀的音乐家，我本人和大家一样，很想领教领教蔚老师的风采，所以，我今天向蔚老师正式发出邀请，希望可以和您堂堂正正的比一场，钢琴，唱歌，随您挑选，这样既能平息舆论，结束这场闹剧，又可以满足大家欣赏蔚老师表演的愿望，您说怎么样？”
贾斯汀在众人面前慢慢的转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落在蔚海身上。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恭敬又谦虚，把蔚海夸得天花乱坠，
原本因为网上的舆论，大家对贾斯汀的印象并不好，觉得他小肚鸡肠，嫉妒心重，但今天听完下来，都开始对他改观。
这明明就是一位有礼貌有涵养的翩翩君子嘛。
贾斯汀加深了笑意，赞扬有时候对别人来说并不是好事，抬得越高，摔得就越狠，他要的是蔚海输了比赛从此臭名远扬。
“比一场，比一场！”
“蔚老师，答应他！”
“呜呼！！！”有人拿起外套，在头顶上抡了起来。
气氛高涨，空气中充满着躁动，兴奋，激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蔚海身上，就等着他说出那句“可以”。
没人能拒绝，至少在这样的万众期待的时刻，没人有勇气说“不。”
这也是贾斯汀挑这个时间场合的原因，他胸有成竹的看着蔚海，满是笃定与自得。
人声鼎沸，呼声震天，蔚海如同大洋中的一座孤岛，海水一阵阵拍上来，只需再一个大浪就可以把他吞噬。
数不清的目光盯着他，时不时有拍摄的闪光灯亮起，蔚海突然觉得有些窒息，一股燥气从胸口涌了上来，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后背却突然抵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上，一转头，就看见林川高挺的鼻梁。
从刚才开始，林川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充当人形背景板。
还说帮他呢，一动不动的，冷着一张脸，是打算用煞气吓退别人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蔚海微微侧着脸，玩笑似的小声问道，“林教授，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随你。”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林川看起来很冷静，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波澜不惊，淡然从容，不由自主的，蔚海的心也平静了下来，胸中的那股烦躁消失了不少。
蔚海勾了勾嘴角，“好。”
蔚海转过头，朝贾斯汀伸了伸手，贾斯汀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蔚海催促道，“喇叭借我一下。”
贾斯汀看了看手里的喇叭，不知道蔚海打的什么主意，犹豫的递了过去。
蔚海冲着喇叭“喂”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听好了”，他举着喇叭，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不 ，答，应。”
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贾斯汀更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蔚海把喇叭朝一个马仔扔了回去，“哪有为什么，你念了一篇作文我就要答应你？”
“而且，就算要比，我也要挑一个看的顺眼的吧。”
贾斯汀忍着怒气，有些咬牙切齿道，“顺眼，什么叫顺眼？”
“像这样”，蔚海让开了一步，露出了林川的身形，那姿态像是炫耀一般，“比你高比你帅，我看着就挺顺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