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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需不需要我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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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棠杲心里跟塞了团湿棉花似的，怎么都提不起劲，蔫头耷脑地坐在座位上。江知珩倒是没理他，直到傍晚放学铃响，棠杲抓起书包就想往宿舍冲——他现在只想蒙头睡一觉，把这糟心的事忘干净。
“肖棠杲。”江知珩突然站起来，挡在他桌前，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你说晚上请我吃饭，忘了？”
棠杲坐在椅子上抬头，撞进江知珩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又赶紧错开视线，声音蔫蔫的：“改天行不行啊？我今天想早点休息。”
“言而无信？”江知珩挑了挑眉，慢悠悠吐出四个字。
棠杲被这话堵得没辙，赶紧掏出手机，在点评软件里翻了家附近评分最高的菜馆，咬着牙站起来：“走！”
江知珩看着他那副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请我吃饭，都不问我想吃什么？”
“我请客，我做主！爱去不去！”棠杲梗着脖子，抓起外套就往教室外走，耳根却悄悄红了——他哪是不想问，是现在满脑子乱麻，根本没心思琢磨这些。
“去啊，怎么不去。”江知珩跟在他身后，语气里藏着点笑意，“吃完饭，我还得好好辅导你呢。”
“你！”棠杲的脸“唰”地红透了，没再反驳，攥着手机快步往前走。俩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听见脚步声在傍晚的走廊里响着，没几分钟就到了菜馆。棠杲随便点了几道自己爱吃的菜，把菜单往江知珩面前一推，连看都没看。
“我还以为你点完就没我事了。”江知珩拿起菜单扫了眼，忍不住调侃，“点这么多，吃得完？”
棠杲趴在桌上，下巴抵着胳膊，声音有气无力：“吃不完就剩着。”
江知珩没再多说，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干脆利落地道：“就这些，谢谢。”
等服务员走了，江知珩才看向蔫蔫的棠杲，直接戳破：“不开心，是因为辅导你的人不是白静晶？”
棠杲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委屈，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我也没办法。”江知珩摊了摊手，语气坦诚，“刘老师问我愿不愿意帮你，我总不能说不吧？谁知道你跟老师怎么说的，最后变成我来辅导。”
“我明明重点提了要白静晶辅导我啊！”棠杲急得坐直了身子，一脸费解，“怎么就变成你了？”
“你就那么喜欢白静晶？”江知珩看着他，眼神里多了点认真。
棠杲没犹豫，重重点头：“嗯。”
“她到底哪儿好？救过你的命？”江知珩刚说完，服务员就端着菜上来了，热气腾腾的菜香瞬间飘满了小桌，把俩人的对话打断了。
棠杲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郑重：“你懂什么啊？你懂被关在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的滋味吗？吃喝拉撒都要靠别人，连想什么、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可白静晶一出现，就像拿着钳子，‘咔嗒’一下把锁绞断，把我从里面拉出来了。”
江知珩夹菜的手顿了顿，挑眉打趣：“那她力气倒是挺大。”
“我语文差，不会说好听的比喻！”棠杲白了他一眼，语气有点急，“反正你记着，要是高一没遇到她，我现在说不定比混吃等死还糟糕，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
“为什么？”江知珩放下筷子，眼神里少了点调侃，多了点认真。
棠杲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无奈的笑，指尖无意识地蹭着碗沿：“这笼子其实不黑，反倒是个‘甜蜜的负担’。我是家里独苗，我妈生我时难产，为了不让她再遭罪，我爸就说不生二胎了。我爸总说我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身体好得很，可我妈偏要把我当温室里的花养——你知道她护我护到什么地步吗？”
江知珩摇摇头：“你说。”
“我以前上学，她得坐在我旁边陪着。”棠杲的声音低了点，“说白了，我高一前根本没有正经同桌，我妈的座位就跟我并排。学校明明不让家长这样陪读，她硬是砸了不少钱托关系，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上课睡觉、偷偷玩游戏，她从来不管，老师看在我家的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更肆无忌惮了——反正天塌下来有我妈顶着。”
他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才继续说，眼神软了点：“直到高一遇到白静晶，她才真的救了我。这所高中你也知道，教育水平跟你们之前那所差不多，我那点成绩根本考不上，是我妈砸钱才把我塞进来的。可校方态度特别硬，说什么都不让我妈陪读，我妈本来想让我转学，还是爷爷看不过去，说了句‘男孩子得自己闯’，我才留下来。”
“没了我妈在身边，我跟个废物似的。”棠杲自嘲地笑了笑，“连怎么跟同学打招呼都不会，那段时间差点崩溃。是她主动过来找我说话，成了我除了发小王烊之外，第二个朋友。那时候的她，就跟带着光似的，我看着她，心里就莫名踏实。她教我怎么跟同学聊天，怎么组队打球，才半年，班里人就喊我‘小太阳’了——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开心，第一次觉得，没我妈在，我也能活得挺好。”
“后来我又跟家里提想住宿，我妈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可她怕爷爷生气，最后还是松了口。”棠杲看着桌上的菜，语气轻了点，“其实也像你说的，她没那么大力气一下子绞开那把锁，可她帮我敲开了个缺口，剩下的，我自己慢慢磨，也能把锁磨开了。”
江知珩静静听着，眼里的调侃渐渐淡了，多了点认真：“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就当还你上次迷路，带我回班的人情。”
棠杲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你确定你不喜欢她？”
江知珩被他这话逗笑了，哼了一声：“你怎么总觉得我喜欢她？”
“她人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啊！”棠杲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知珩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语气慢悠悠的：“都喜欢她？那我可帮不了你——你竞争对手太多，我怕得罪人。”
“别啊哥！”棠杲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身子往前凑了凑，语气软得像棉花，“你就助我成功！你提任何要求，我都唯命是从，行不行啊哥？”
“行啊。”江知珩答应得干脆，话锋却突然一转，“不过剩下半个多月，你得好好学。刘老师给我派了任务，月考你必须进步。”
棠杲嘴里嚼着的红烧肉瞬间没了香味，瞪大了眼睛，拉长了语调：“啊——？”
“别啊了。”江知珩忍着笑，故意逗他，“我看了你的排名，进步空间很大啊～”
“你！哼！”棠杲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蔫了下来，“看在你要帮忙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等俩人走出菜馆时，天已经全黑了，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往学校的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