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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旧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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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姚星遇心湖里激起剧烈却无声的涟漪。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甲轻轻掐进掌心，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抬起眼，目光掠过霍明奕线条更加硬朗了些的下颌，最终落在他紧张抿着的、曾经被自己温柔或急切地亲吻过的嘴唇上。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嗯。”
一个单音节，轻飘飘的，却像一堵冰冷的墙。
他侧身想从霍明奕旁边绕过去。
霍明奕几乎是下意识地，脚步一挪，再次挡住了他，动作快得有些鲁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追问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但所有的话都在姚星遇骤然冷寂的眼神里冻结了。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
已经有好奇的目光从路过的人群中投来，打量着这对在流动人潮中静止对峙的奇怪组合。
姚星遇微微蹙眉，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清晰的逐客意味：“麻烦让一下。”
霍明奕喉结又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不甘和困惑，但身体却像被钉住。姚星遇不再看他，抓住他愣神的瞬间，从他身侧的空隙飞快地擦肩而过，快步融入前方涌动的人流，白色的衬衫下摆一闪，消失在礼堂出口的光亮里。
霍明奕猛地转身，只看到一个决绝的背影。他下意识想追，脚步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周围嘈杂的人声此刻才重新涌入他的耳朵，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烦躁地抬手，用力揉了一把脸，试图抹去脸上失控的表情。
他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件事……他难道还在……
纷乱的念头像一团乱麻，塞满了他的脑袋。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抽痛，为那冰冷的眼神，为那擦肩而过的陌生感。
他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走廊柱子后面，一个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斯文的男生正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又看向姚星遇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那是董嘉识。
另一边，姚星遇几乎是小跑着穿过走廊，直到拐过一个弯，确认那道目光没有追来，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他闭上眼，礼堂里霍明奕那双盛满错愕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
心脏依然跳得飞快，带着一种沉闷的痛感。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炽热的阳光，篮球砸地的砰砰声，少年放肆的大笑，狭窄的单车后座紧紧相贴的体温，昏暗楼梯间里青涩而炽热的亲吻，唇瓣相贴的柔软触感，呼吸交错间的灼热温度，还有……最后那场冰冷刺骨的雨，和一句模糊却伤人的话语。
他猛地睁开眼，深吸了一口走廊里带着灰尘味的空气，将那些翻涌的、甜腻又痛苦的记忆强行压回心底最深的角落。
不能想。
不该想。
都过去了。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衬衫，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疏离，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只是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哀伤。
他抬步向陌生的教室走去，将那个名字和它代表的一切，暂时抛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