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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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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秀芝的第一封信里其实就夹了一张自己在学校的照片，穿着学生服，温顺的长发，戴着藏青色布包缠的发箍。
她长了一张男人都喜欢的初恋脸。
校服，对于中年男人，有种特殊的，特别亲切的吸引力。
在成婚之前，温庭笙的生活里，没有几个女性。
温庭笙在国内的学生时期，整个学校都没有几个女生，温庭笙晚熟，那时并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
但是和同学聊天，同学们都各自有暗恋或者好感的女孩子。
同学们说没有喜欢上女孩子的，就是还没长大的孩子。
温庭笙不想被归类为孩子，只能捏造了一个暗恋的女同学。
他想象中，他虚构的那个暗恋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打扮。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想象中的暗恋对象终于有了模样。
吕秀芝在信中一再表达自己对温庭笙的崇拜和对他的文章的喜爱，她说，自己把报纸上温庭笙主笔的每一篇文章都剪下来贴在了本子上，每天晚上睡前都会翻看，梦里甚至会幻想温庭笙站在讲台上为她讲课，她觉得温庭笙既儒雅温和又热血激昂。
这些文字一下子就戳中了温庭笙的心。
温庭笙想到了自己。
那时候，自己正是在台下听着淑清讲话的时候，看着淑清脸上的自信飞扬和眼里充满希冀的亮光，对她怦然心动的吗？
给温庭笙写信的读者其实挺多的。
温庭笙并不会每封都看，即便看过，也不怎么会回的。
因为大部分其实都写的是些没什么意义的恭维赞扬，或者谩骂诋毁。
温庭笙会打开这封信，是因为这封信没有邮戳，很厚，信封和信纸还有香气。
一看就是女读者写的。
并且，可额能还是个漂亮精致的女读者。
还是个住在附近的漂亮精致的女读者。
打开信，吕秀芝的照片就掉了出来。
好看的人，总是更容易让人愉悦让人产生兴趣的。
信里通篇的崇拜爱慕赞赏，更是让人高兴得嘴角上扬了许多天。
这点小招数，赵昭平早就用过了。
但赵昭平做得隐晦，温庭笙母子根本都没发现。
一来她根本不屑明着用美色直接引诱，二来，温庭笙上不上钩，对赵昭平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吕秀芝的刻意，温庭笙一下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也不拆穿，因为，看女人为博自己一眼，而努力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可能是怕温庭笙不回，吕秀芝在信里放了自己写的两篇文章，求温庭笙帮她指点修改，留了自己学校的地址，甚至准备了回邮的邮票和信封。
怪不得信这样厚。
文章温庭笙看了，文笔稚嫩，但立意不错，小姑娘还是有点底子的。
温庭笙给吕秀芝回信，认真修改文章后，又自谦地说自己其实水平一般，且又老又丑，还不会说话，不讨女孩子欢心。
吕秀芝回信说，她喜欢的是他高洁的灵魂，而非皮相与外表。
其实温庭笙的相片上过报纸。
温庭笙其实能猜到，既然吕秀芝说剪过所有关于自己的文章，那她应该见到过自己的照片的。
但吕秀芝的说法，还是让他极度舒适愉悦。
谁不喜欢被人爱的是自己的灵魂与内涵。
温庭笙和吕秀芝，像发臭的肉与苍蝇一样，相互吸引着，几封来信就爱意弥漫。
吕秀芝先提了想见面。
温庭笙立刻约了喝咖啡。
见面时，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形象。
一个高大俊朗，成熟有魅力；一个温婉隽秀，青涩的脸上满是爱意。
他们在咖啡厅喝了一下午的咖啡，喝到肚子发胀。
然后在外滩从黄昏走到星星点亮夜色。
第一次见面，他们却觉得好像五百年前就相识了，喜好一致，兴趣一致，无论说什么，对方都有热烈的回应，他们看风闻花晒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就是不想说再见。
却唯独谁都没有提到温庭笙的妻子与婚姻。
温庭笙和吕秀芝都刻意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刊登温庭笙相片的报纸，是母亲的葬礼上拍的。
刊登的照片，是温庭笙和赵昭平一起，身边还有几位重磅吊唁宾客。
如警察局的局长，沪城商会的会长，报社的社长。
沪城民众看到，哪个不说一声男才女貌，登对非凡。
临别时，温庭笙提出自己要看新上映的电影，写个影评，问吕秀芝愿不愿意一起去，也帮忙提供点思路。
吕秀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之后每次的见面都感觉时间太短，盼着下次见面，两人颇为顺其自然的，像恋爱中的情侣一样，牵手、拥抱、亲吻，一次比一次的关系更亲近。
两个月后，在温庭笙的住所，吕秀芝交出了自己的清白。
与吕秀芝发生关系时，吕秀芝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说，庭笙哥，我把一切都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也是满口承诺，当然，秀芝，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庭笙内心里，其实大概知道，吕秀芝图的什么。
她知道他已婚却从来不提，并且他们的关系，吕秀芝一直都是更主动的一方。
所以，他对吕秀芝的喜欢有余，尊重却是不足的。
他一直没有提过婚姻。
但，吕秀芝可不蠢，她除了第一夜提过那句对我负责，再往后就没再提过。
但，她太热烈了。
她快毕业了，每天学校出来就跑到温庭笙的住所，为他洗衣做饭，温言细语，关心体贴。
被照顾得十分妥贴的温庭笙，终于还是感动了。
温庭笙未必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卑劣的，令人不齿的。
但在吕秀芝面前，他强大权威，所以他快乐舒心。
温庭笙对赵昭平摊牌的时候，内心有隐秘的快感。
你看吧，你不上心不爱惜我，自有别人来。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爱上了一个女读者，我要与她一起生活，请你成全。
他期待看到赵昭平温婉无懈可击的笑脸裂开，期待看到她伤心不甘的表情。
他的期待自然是落空了。
他住的房子是赵昭平给他找的，保姆是赵昭平的人。
吕秀芝留宿的第一天，赵昭平就收到消息了。
何况后来，吕秀芝抢了保姆做饭洗衣服的活，保姆怕丢了工作，给赵昭平汇报了好多次“小狐狸精”的情况。
赵昭平什么都不说，不过是，有什么好说的呢。
赵昭平静地成全了。
温庭笙又没说离婚，只是要和那个女人生活，有什么好不成全的？
赵昭平给温庭笙又找了离报社远些的院子和保姆。
赵昭平还是一样温柔地叮嘱：「之前的住所我没退的，那里离你报社近，你要是写文章晚了，还可以住原来的地方，保姆中午会给你做饭送到报社。你要回家和秀芝妹子吃的话，饭就送到门房给赵久。下班早的话，就早点回家陪秀芝妹子。房子给你选得远一点，主要是别被同事看到了说的闲话。你是大男人，别人不会怎么说你，秀芝妹子还小，可经不住留言诋毁。你要爱护秀芝妹子，平时要低调」
赵昭平永远滴水不漏，要你和你的情人搬远一点，是为了让你的情人不被人说闲话，绝对不是想让你每天上下班骑车四十分钟累死你。
赵昭平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报社附近公寓的那位保姆三天两头来找她打小报告，描述自己丈夫和小情人的琐事，让她觉得烦，觉得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