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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骄阳入怀，暗星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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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的琅琅书声里，沐宇辰的视线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黎萧越握笔的手。那手骨节分明，指尖泛着薄红，此刻正流畅地在数学练习册上写下步骤，每一个字符都精准得像精密仪器的刻度。
沐宇辰喉结滚动，他想起初中竞赛颁奖礼后台，黎萧越也是这样，垂着眼校对获奖名单，阳光从门缝钻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当时自己挤在人群末尾，连呼吸都怕惊扰，如今却能和他共享同一片晨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又烫又麻。
“沐宇辰，”王老师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惊得他差点撞翻笔袋，“你先坐到最后一排去，你跟黎萧越都太高了，挡着后面同学了。”
沐宇辰捏着书包带站起来时，余光瞥见黎萧越没抬头，依旧埋首于书本，仿佛他只是教室里一件移动的家具。一股躁郁感瞬间窜上脊椎，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到最后一排，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压下那股想把黎萧越圈进自己影子里的冲动。
最后一排靠窗，视野开阔得过分，却让他觉得像被扔进了孤岛。他盯着黎萧越的后脑勺，那截白皙的脖颈在衣领间若隐若现，他数着黎萧越呼吸时肩膀的起伏，数到第37次，英语课代表莫晓薇抱着一摞试卷从他身边走过。
“沐宇辰，这是你的英语试卷。”莫晓薇把卷子“啪”地拍在他桌上，动作干脆利落，“王老师说让你先熟悉下题型，有不懂的问我，我是英语课代表。”
沐宇辰“嗯”了声，目光却没离开前排那个身影。莫晓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挑了下眉：“看黎萧越呢？他英语也挺好，不过我更擅长应试技巧。”她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早上那瓶牛奶，我自己买多了，喝不下才给你的，别多想。”
沐宇辰没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卷边缘，纸张被他捻得发皱。莫晓薇耸耸肩，转身回了座位，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宣告某种独立的主权。
上午第三节是数学课，王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图像，沐宇辰却在草稿纸上画黎萧越的侧脸。铅笔线条凌厉，下颌角的弧度却被他描得格外柔和。画到第三张，他听见前排丁晗耀和张泽宇在小声聊天。
“哎，你说沐宇辰是不是比我们还小啊？看着像个初中生。”丁晗耀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针一样扎进沐宇辰耳朵里。
张泽宇嗤笑：“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跳级上来的小屁孩。”
“小屁孩”三个字像火星子，瞬间点燃了沐宇辰胸腔里的炸药。他猛地攥紧笔，指节泛白，草稿纸上黎萧越的侧脸被他用力划出道道黑痕，像在泄愤。
凭什么？凭什么黎萧越身边的人都能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议论他？凭什么黎萧越对他的靠近毫无反应？
下课铃响，王老师刚走出教室，沐宇辰就像猎豹一样窜到黎萧越桌前。黎萧越刚合上练习册，抬眼撞进他眼底翻涌的、近乎疯狂的暗色。
“黎萧越，”沐宇辰的声音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师说下午调座位，我还能坐回来吗？”
黎萧越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普通的同学：“不知道，问老师。”
“我只想坐你旁边。”沐宇辰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上黎萧越的课桌，“只有在你旁边，我才能听得进去课。”
黎萧越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蹙眉，往后靠了靠，拉开一点距离：“没必要。”
这两个字像冰水，浇在沐宇辰头上，却没能熄灭他眼底的火，反而让那火灼烧得更旺。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又轻又冷，在喧闹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必要？”沐宇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像钩子，死死钩住黎萧越，“黎萧越，你真的觉得没必要吗？”
他的目光扫过黎萧越的脸，从眼睛到嘴唇，每一寸都细细描摹，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周围同学的目光被吸引过来，窃窃私语。
黎萧越皱着眉，刚想开口，沐宇辰却突然收敛了所有异样，又变回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笑着退开一步：“开玩笑的啦，黎学霸别介意。”
他转身回到最后一排，坐下时，后背抵着墙壁，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狰狞的笑。
没关系，黎萧越。现在的距离，只是暂时的。
他从笔袋里拿出一把小小的美工刀，在桌角一下下划着，木屑簌簌落下。他想象着这把刀抵在黎萧越颈侧的触感，想象着黎萧越因为他而慌乱、而依赖的眼神。
指尖传来刀刃的冰凉，像毒药，让他瞬间平静下来，又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
下午第一节课前，王老师果然宣布重新调座位。理由是“沐宇辰适应得不错，还是坐回原来的位置，方便和黎萧越讨论学习”。
沐宇辰听到这话时，几乎要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他拎着书包，一步一步走回黎萧越身边，坐下时，故意用膝盖轻轻碰了碰黎萧越的腿。
黎萧越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侧头看他。
沐宇辰立刻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像只摇着尾巴的大型犬：“黎学霸，以后请多指教啦。”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却照不进他眼底深处，那片只有黎萧越才能引爆的、暗潮汹涌的疯狂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