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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办公室的微妙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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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刑侦队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微苦香气，还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响，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带着属于刑警队特有的、紧绷却有序的节奏。
林询洄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指尖夹着一支钢笔，却久久没有落下。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昨晚刚整理好的案件卷宗，上面记录着昨天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包括莫辰宇左臂旧伤复发的时间点。钢笔的金属笔帽在他指腹下被无意识地转动着，冰凉的触感也没能驱散他眉宇间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恍惚。
他的目光落在卷宗上莫辰宇的名字上，那个“宇”字的笔画，在他眼里仿佛活了过来，牵扯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晚月光下的场景——莫辰宇仰着脸，倔强又带着点委屈的眼神，还有那句“我想和大家一样，出任务，抓罪犯”。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有点闷，又有点酸。他知道莫辰宇年轻气盛，渴望证明自己，可那份不顾身体硬撑的劲头，落在他眼里，却只有心疼。他甚至没来得及把那句“我是因为……”说完，许诺言的喊声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情绪。
“林队？林队？”
桌角被轻轻敲了敲，林询洄猛地回神，抬眼看到许诺言端着两杯咖啡站在面前，脸上挂着惯常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笑。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咖啡都凉了。”许诺言把其中一杯咖啡推到林询洄手边，自己则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语气轻快，“是不是还在想昨晚莫辰宇那小子硬撑的事？我跟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好胜心强。”
林询洄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温热的纸杯，才感觉自己的思绪稍微拉回了现实。他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底的躁郁。他皱了皱眉，把卷宗往旁边推了推：“没什么，昨晚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许诺言挑了挑眉，眼神在林询洄脸上转了一圈，“我看不止吧。不过也是，昨天那案子折腾到那么晚，是够累的。”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文件，“对了，林队，昨天行动的报告我放你这儿了，你看看。”
林询洄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也锐利了几分：“放这儿吧，我等下看。还有，你负责的那个系列盗窃案，监控视频分析得怎么样了？”
“得得得，林队，我这就去干活。”许诺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的笑意却没减，转身就往自己工位走，“保证完成任务！”
许诺言走到自己的工位，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看起来。他的动作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偶尔会用余光瞥一眼林询洄的方向，又很快转回来，继续看文件。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林询洄再次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卷宗上，可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门口。他在等，等那个总是充满活力、带着栀子花香的身影出现。
昨天晚上分开时，莫辰宇看他的眼神，带着迷茫，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依赖？这个认知让林询洄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不是没察觉莫辰宇对自己的不同，从最开始那个青涩的新人，到现在会下意识地跟着他、依赖他，这份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他比莫辰宇大了好几岁，又是他的直属领导，队里的规矩，还有现实的顾虑，像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他。他可以对莫辰宇好，是作为队长对下属的关怀，是作为前辈对后辈的照顾，可那份超出界限的心动，他只能死死地压在心底。
“林队，辰宇来了！”
一个年轻警员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林询洄几乎是立刻抬起头，看向门口。
莫辰宇背着双肩包，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点没睡醒的倦意，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神依旧明亮。他一眼就看到了林询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像往常一样，朝着林询洄的方向走了过来。
“林队，早。”莫辰宇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微哑，却很清晰。
“早。”林询洄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他指了指莫辰宇的办公桌，“你的咖啡，许诺言买的，在你桌上。”
“哦，谢谢林队，谢谢诺言哥。”莫辰宇走到自己桌前，看到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心里暖暖的。他坐下，刚想拿出文件开始工作，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对上了林询洄的目光。
林询洄的眼神很深，像一潭幽静的湖水，里面似乎藏着很多东西，看得莫辰宇心里有些发慌，又有些莫名的悸动。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桌面，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对了，辰宇，”林询洄的声音再次响起，“等下九点，会议室开会，讨论昨天案子的后续。”
“好的，林队。”莫辰宇赶紧应道。
林询洄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然后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卷宗上，只是这一次，他指尖的钢笔终于不再只是空转，而是开始在纸上落下清晰的字迹。
而不远处的许诺言，也默默收回了落在莫辰宇身上的目光，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只是那双放在键盘上的手，却久久没有动作。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监控画面，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轻轻敲击着。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因为这几个人之间无声的氛围，而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阳光依旧明亮，咖啡的香气也依旧弥漫，可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属于自己的、无法言说的秘密和心事，在这看似平静的刑侦队办公室里，悄然涌动。
九点整，会议室的门准时被推开。
林询洄走在最前面，身姿挺拔，神情严肃，瞬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莫辰宇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许诺言则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脚步不疾不徐。
会议开始了，林询洄清晰地布置着任务，分析着案情，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完全是那个令人信服的林队。莫辰宇认真地做着笔记，偶尔会因为林询洄的某个观点而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许诺言坐在角落里，手里转着一支笔，耳朵听着会议内容，不时点点头，或者在文件上做个标记。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林询洄叫住了莫辰宇：“辰宇，你留一下。”
莫辰宇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林询洄，心里有些忐忑：“林队，怎么了？”
林询洄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这个，是缓解肌肉酸痛的药膏，你昨晚不是说手臂还有点疼吗？晚上回去擦一点。”
莫辰宇看着林询洄递过来的药膏，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他赶紧接过来，认真地说：“谢谢林队。”
林询洄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移开，声音依旧平静：“没事，应该的。好了，你也回去工作吧。”
“嗯。”莫辰宇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询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门口，才缓缓转过身，靠在会议桌上，轻轻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屏幕暗着，他却没有解锁，只是握在手里，指尖有些微凉。
而此时，许诺言正站在会议室门外不远处的走廊里，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在看时间，又像是在等什么人。他看到莫辰宇从会议室里出来，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朝着办公室走去。
许诺言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依旧是黑的。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也朝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的氛围，还在继续着。林询洄的走神，许诺言的平静，莫辰宇的依赖与懵懂，都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平静的水面下，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预示着未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波澜。
